白泽印记造出蓝色触手都被斥力持续压制而困住。触手发出的力与斥力的相等,争持不下。
希洛的生命在缓缓流逝,白泽的权能竟真的被凡尔社解决了。
雪仍然在下着,少年想起了最开始被青年杀死时说的遗言“雪落之处的我。”这回他真要死了,却没心情再说一遍。
他想起了要改变世界的誓言,可他不是胜者,兑现不了承诺。只能这样感受着死亡逼临的大恐怖。
求生的欲望让他彷徨,他的脑子里现在就装着“我不想死!!我不想死!!”这样的话。明明在昨天,他还想着就这样冻死在城外就好。
让少年转变的,或许是找到了想追寻的理想。
“这样的结局,我不接受!相比于杀人魔,我更该获得追寻梦想的权力!”
“不接受的一切,就让我来改变。”
少年就这样否定一切,找到了自己的权能。正因为他自己否定世界,少年不再麻木求生,也不再想犯过罪的自己如何如何。
他要给世界带来新的正义。以自己内心中没有贫穷,没有痛苦的理解乡。
再怎么说,按现在的势头下去,只要斥力能持续控制住蓝色触手,希洛绝对会死亡,彵能靠的只有觉醒英雄权能这点希望。
凡尔社早就发现有些触手顺着刀伤钻进少年体内堵住伤口,但伤及心脏,只能让他多存活段时间。
可惜,凡尔社释放斥力时会僵直,之前是因为只释放一瞬间,不会带来半点不利。
而现在,他利用维持的能力持续使用斥力,只做到的运动只有呼吸、说话、心脏跳动,思考。现在的他连收缩肌肉都做不到。
当然不包括能做到的运动的肌肉。
“罢了,不过多活段时间。”青年无力的说到。但很快,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心灰意冷,内心被绝望沉没水中。
“看来是我输了,睿智恶神。”
“真好啊,死前还能看见迷茫青涩的过往。”
“就当是赎罪了。”
在十几里开外,白泽坐在商店街角的一家咖啡厅里,安静的看着窗外过道的人流马车。
思绪飘荡。过了好久,他才提起笔来在纸上写道。
“濒死关头,在少年求生的欲望强烈下。他利用权能在这场生死战中夺得了胜利。”
回到战场,少年从休克中苏醒过来。危及生命的伤口的血不知为何止住了。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撕裂的伤口像有磁铁吸引一样,紧紧的合在一起。
他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便是凡尔社有力的手死死的掐在自己的喉咙。他马上就要因窒息而亡。
他发现,青年的手不只是掐住那样简单,而是和他胸部的伤一样,手和脖颈粘连在一起分不开。
希洛想要站起身。可惜的是,仅仅动一小下,心脏就像被锤子砸了一样剧烈的痛。
伤只是被连在了一起,并没有痊愈。
剧痛难忍,少年只好歪坐在树边看着青年。
青年的脸开始变得青紫。他因为现在仍在使用斥力所以无法行动,解除了恶神化施放斥力是他的赌注,可惜他赌输了。
恶神化的能力因为时间问题无法使用,瞬移自愈也是。
如果之前他选择利用权能“持续”来无限制使用瞬移自愈的话,虽然依然会失败,但也有逃亡的可能性。
凡尔社知道,自己就算一直压着触手,睿智恶神的权能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之前的他对付的只是一个印记,可现在,他要与恶神为敌。
青年眼神暗淡。他不想解除斥力的压制,因为这样代表他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凡尔社要丑陋的继续挣扎下去。
不管怎样都是死。至少在最后,他想留个好名誉。
看着眼前挺过来的少年,凡尔社想到了自己的幼时。
当时的他宛如丧家之犬,为了活着放弃了关于人性的一切。
面对富商一类,他选择举起柴刀。面对伪善一类,他选择发泄怒火。
贫穷改变了他的一切。唯一和希洛不同的是,希洛行窃时带着忏悔与无力,而自己选择的是将愤恨的一切毁灭。
他认为,自己相比于杀戮的欲望,带着对世界的愤怒更多一些。
“无上者高高在上傲慢无比,我便要将它拽下,用锁链将它拖进地狱。”
因为凡尔社见过地狱,所以他比谁都知道杀戮的美丽。他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的杀人,将生命当做他的艺术品,看着他们临死前的哀求和挣扎,他无论何时都不会觉得惋惜。
那般残忍,生杀做乐。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向征服之王挥向屠刀,得到世界的权柄。
可自己得到了世界又能如何呢?凡尔社只是个靠暴力夺位的人,他或许做不到实现不再有傲慢贫穷的约定。甚至可能要比征服之王要更加暴虐。
“地狱一直都是我自己啊……”青年感慨道。他因为窒息头越来越晕,在弥留之际,他想到了第一次杀人的场景,由于大脑受惊过度所掩盖的记忆。
当时那些人围站在他旁边,每个人都带着恶意和贪婪恶心的嘴脸。
“这小子怎么处理?”一个带着礼帽穿着衣楚冠宼的“绅士”说着,脸上夹杂的恶意越来越明显。
“把他器官卖之前,要不要给点颜色看看?”另一个人说道。
“别把内脏之内打碎了,要指着卖钱呢。”第三个声音冰冷的说道。
“话说回来,这小子的容颜真清秀呢。”第二个人口舌油腻,笑容越加恶心扭曲。
“嗯,那我先出去了,不要弄坏了。”一人说着,走出了外面。另一个人闻言也走出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凡尔社和那个恶心家伙两人。
凡尔社心生厌恶。恶心、恐惧在他心里盘旋。
但他再次睁眼时,看见的是那人脑浆迸裂的尸体。连惨叫都没发出。而凶手,是一个异样、猩红头发的“人”。
那人的神情尽显着疯狂,戏谑。像是从地狱里出来的恶鬼。他看着凡尔社格格地说道:
“你有着不错的神情呀。要不要皈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