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纪峰以前在私企打工，奖金经常是别人的两倍三倍，也没什么问题。别人只会觉得自己的能力差，要像销售精英多学习。
而这红葡萄大药房，根本就没有多劳多得一说。处方考核的正确打开方式，就是像夏智深一样，多放水，让几位姐姐多拿奖金，用钱博取同情。不知道是步纪峰智商不够，还是夏智深情商爆表？
除了收钱之外，步纪峰感觉其他工作领域也遇到困难。
“步纪峰，到货了，你白四怎么还不来验货上货？”某一天的下午，胡红隽喊道。
“早班还没来上班，我来后面验货，前面就没人拿药了。”那天早班是云绫罗，不知道为什么还不来上班？难道是睡过头了？
休息室里转一圈，没有影子，人间蒸发了？被外星人劫持了？还是被鬼吃了？大白天不能闹鬼吧？
“你就不能一边拿药，一边验货上货吗？你不是收钱能双开三开，怎么机动班就不能双开了？”胡红隽冷言冷语。
“哦，我知道了，收钱双开能多分奖金，机动班双开没钱拿，你就偷懒了是吧？你是不是收钱的班都火力全开，拿药发药的就一直摸鱼一直爽啊？”胡红隽又嘲讽。
偷懒的不是云绫罗吗？上次步纪峰早班上班晚了一点，就被说成没有加班费了，云绫罗都消失快半小时了，是直接放弃加班了吗？
“对不起啊，我忽然肚子痛，去了趟厕所。”又是老把戏了，上厕所。
“早班休息半小时，不够时间上厕所吗？还是这厕所上了一个小时？”步纪峰直接点破。
“人家女孩子多上会儿厕所怎么啦？你上个月奖金拿的几乎是人家的两倍，你除了收钱快点，拿的药是人家的两倍吗？”发药的夏智深说道。
云绫罗乐得笑开了花，时间过了这么久，夏智深终于帮她说了一回话？云绫罗因为庄雨琀的原因和夏智深有点梁子，但是在处方考核上，又找到了统一战线。
“是啊，步纪峰你这么优秀，以后都双开吧，验货拿药一起来？”胡红隽也跟着附和。
步纪峰算是明白了，上个月他多拿点奖金，是要他全额吐出来？以后就会有各种蹲厕所，去食堂打饭，充饭卡，拿外面顺便逛一圈？
“你呀，从一开始就中计了！”下班回家后，紫忆丹帮忙分析。
“这个局表面上叫来一堆演员，让你收钱变慢，好扣钱。但是实际上是让你暴露真正的实力。”
“那我不是怎么做都是错的？送命题？”收钱慢被扣钱，收钱快，被众人排挤。
“不是错的，你就不应该这么锋芒毕露，加上鱼水静还经常帮你，以为和你还藕断丝连，看上你像个空降兵，不打压你，那打压谁去啊？”紫忆丹道。
“锋芒毕露不是更加接近成功吗？”步纪峰想到了大学那场辩论赛。
“那是辩论赛，你还当真了啊？现实里你要学会低调，特别是在医院这种人际关系复杂的地方。举个例子吧，以前我们有个护士，从来不打碎药，也没打错针，干活速度又快，病人为好评，你觉得后来怎么样了？”紫忆丹问。
“那一定是评上优秀员工，当上护士长了吧？”步纪峰想也不想就回答。
“错了，她招来嫉妒，被人嫁祸，开除出医院了。”
“啊？这世界还有黑白吗？”步纪峰大吃一鲸。
“事实就是这样啊！什么叫枪打出头鸟啊！注射室现在那个护士长啊，没什么本事，以前也经常打错药，但是光速认错，认错态度好，上面就喜欢。”紫忆丹爆出黑料。
“哎哎哎，我也老是犯迷糊，我本来以为是死定了，被你这么一说，以后也有当护士长的潜质啊？”一直不发话的琴雯瑶道。
“人家犯的都是小错误，你的比较大，不可一概而论。”
“哇，丹丹姐姐这么说我，伤心死了。”琴雯瑶就想躲一边哭去。
“还有小道消息说，那人是和院长睡过，才当上护士长的。”紫忆丹故作神秘。
“啊？这么恶心啊，那这护士长我还是不要了。”想不到医院和娱乐圈一样，都有潜规则？
“只是道听途说哦，瑶瑶你可千万不要传出去，不然你瑶瑶就成谣言的谣了。”
“哎哎哎，我有这么笨吗？会去乱说吗？”琴雯瑶弱弱地抗议。
“不管怎么说，人不能做得太完美，要留点瑕疵给别人看。就算是真的聪明，也要假装犯傻，这样让人感觉接地气，平易近人。”紫忆丹总结。
“这就是所谓的大智若愚？”步纪峰好像懂了。
“对啊，小聪明不是真的聪明。你看那个夏智深，看上去像个智障，其实是这次处方考核的最大受益者。表面上他被扣钱了，实际上他却修复了和别人的关系，以后就算他再怎么独宠庄雨琀，上班期间谈情说爱，也没人指责他了。”紫忆丹分析得透彻。
“所以我要学习装笨？”
“对你来说可能很难。一直以来你都是高高在上的，无论学习，体育，还是做主持，都是那么优秀。在你面前，其他人都失去了光辉。胡红隽和海涟珍是去年的优秀，但是无功不受禄。今年这优秀怕是要给你了吧？那她们多没面子啊？”
“以前在私企评优秀，都是看业绩的，哪里知道这里看谁跟领导的关系好？”论业绩，步纪峰销售出那么多面膜，让药房在疫情中也扭亏为盈，才是真的优秀。
“你是真不开窍，以前我们护士站的优秀，都是轮着来的啊！今年是我，明年是你，这样大家关系才融洽啊！除非是那种表现特别差的，烂泥扶不上墙。”
“那这优秀有什么意义？不是做假吗？不是做个姿态啊？”步纪峰感觉医院的人际关系真黑暗。这不是去上班，是演宫斗大戏啊，没一点科班出身，还真是演不了。
“做姿态也好，也是要做出来给人看的。医院就是个整蛊的地方，想要不被人整死，你要记得吃亏是福，难得糊涂。明天去你就收钱慢点，拿药发药快点，也许能挽回。”紫忆丹看来是经历过社会的毒打，深谙此道。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步纪峰忽然觉得眼前豁然开朗，本来不明白的疑点，也都一一清晰起来。第二天去上班，准备照做，却又发生了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