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回了一声,就直接去了一间密室,摆弄法坛,对着桌上的一面八卦铜镜结印后用双指一指,眉心闪过一抹青光,很快铜镜上慢慢浮现出了姚武房间的画面。
她之所以可以通过铜镜观看姚武,是因为她在几天前将另一面相同的八卦铜镜偷偷放在了房梁上避光的地方,所以没有被姚武发现。
镜面中,姚武正端坐于床上,双手结印自然垂下,表面上看上去十分安详,可湿透的衣服和满脸的汗水无不表明他正在经历什么痛苦的事。
荷花不知他这是在闭什么关会这么难受,可观察了一天一夜,她也没看出姚武的异动,相反越来越欣赏他,如此有毅力令她逐渐佩服起来。
最后,荷花承受不住灵气的消耗,姚武的脸逐渐消失在了镜面上,她自语道:“难道是我多虑了?”说到这儿,她的脑海中不由的想起了那一晚和姚武一起在房顶喝酒的画面,不禁道:“绵绵青山层层叠,万水千川向东流,一行白鹭清波上,条条青丝入白宫。回首马后,尽是冰血踏无处。人尽欢,两鬓斑白日月转,只剩,忆苦思田人还在?”
她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姚武随口而作的诗,不知何时已蹙眉起来,又想到了姚武那真诚又深邃的双眼,忽然间,她觉得自己对他太惭愧了,不知何时自己会成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
片刻后,荷花收拾好心情准备开门离去,迈出的右脚又收了回来,想到了自己吹埙,姚武吟诗的情景,轻声自语道:“原来是这样。”说完,她侧身一掌打出一道透明掌印。
“砰!”的一声,八卦镜被击碎。
见已击毁镜子,她才有所轻松的离开了密室。
另一边,姚武正全身心沉浸于自己的心海之中,完全与外界失去了任何联系,若此时有人来杀他,他也不会有任何察觉。
姚武此时正模仿着血印掌功法的字,不断练习掌法,突然双眼一亮,高兴道:“我终于明白了,我以前猜的没错,做的也没错。与你相抗,是完全错的,要像水一样,柔弱顺势而行,不作任何抵抗,才能水到渠成。若一味的强硬对抗,只会适得其反,才生更大的反噬。魔功就是魔功,对付你的方法也是非常人的。没想到我能顿悟到这一点,上善若水,这是道理。血印掌,顾名思义,任何事都要与血有关,而血由水组成,它的行为就要像水一样,柔弱而刚强,无形亦无私,利万物而无敌。当你轻轻拨弄它时,它是顺柔的,可当你以很快的速度碰它时,它却硬如坚石,让人粉身碎骨。这就是水,亦为血印掌。水自上而下,血自外入丹,都是一种法则,所以我才能用血印掌无往不利,就像火一定会燃烧木材一样,我的手碰到他人就一定会吸掉对方的血。所以,今后我唯一要做的就是无视它的反噬,任它怎么作祟,大不了当睡觉,这就是我对付它的唯一办法,顺为既自已。”
姚武彻底放弃了对抗反噬的念头,一下看到了旁边的绝剑剑法,皱眉想了想,背手道:“有剑,绝剑,血印掌,飞花剑法,为何不四式为一?血印掌我只用其掌形,不用血气就不会有问题……”
之后,姚武以指为剑,原地练起了绝剑和飞花剑法,之后又练了一遍血印掌掌法,可面对有剑,他无法使出剑法,因为有剑是无招的,只有在实战中才会顿悟使出来,现在没有任何对手,哪怕一棵树,他怎么都想不出来有剑怎么开始。
姚武想了好一会儿,依然用不出有剑,只好作罢,不断重复修炼绝剑和飞花剑法,再加上血印掌,希望通过不断重复修炼最终能达到融会贯通,将三种不同的功法、剑法变为一种兼具功法和剑法的新东西。
姚武这一练又不知过了多久,可门外的吴莲已快坐不住,终于趁夜深时,不顾会不会打扰到姚武的修行,利用一个可以折弯的小金属钩打开了姚武的房间窗户,偷偷潜入了房间。
“嘎——!”
吴莲慢慢关上窗户,还是发出了轻微的响动,生怕被人发现她偷进了姚武的房间。
她进入房间后,首先观察了一下周遭,没有发现异常,就将目光转向了床上闭目的姚武。
吴莲走到他跟前仔细打量他,见他满头是汗,衣服尽是汗水,立刻明白了一切,蹙眉疼惜了起来,拿出白净的手帕轻轻蘸掉他脸上的汗水。
过了好一会儿,吴莲这才坐到了姚武深旁,放下湿润的蓝色布块,微笑道:“相公,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天好受欢迎啊,就怕他们知道我不是男人。不过依我看,他们根本没发现,每次我都巧妙的瞒混了过去,好几次都差一点儿露馅了,他们可真笨!以前在我家,也是这样,前呼后拥的,很多人喜欢我,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除了我爹娘没人能管我。你是不知道,我这几天都经历了什么,他们啊还说我骨骼惊奇,胸长这么厚,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这样想。不过,管他的,他们要是不挑明,我就继续装下去,嘻嘻……”
吴莲一口气将这些天发生的事夸张的说了一遍,还不忘炫耀自己就算变成了男人也和当女子一样有让人喜欢的魔力,脸上尽是自信的幸福笑容。
可就在她说完所有话时,向左无意一看,就看到一双大眼睛在窗外投来的月光下直勾勾的盯着她,将她吓了一跳。
“你醒了怎么不说一声啊,想吓死我啊!”吴莲生气道。
姚武没有说话,显得异常的平静,收回了目光看向前方的白墙。
见姚武一句话都不说,吴莲问道:“你,怎么不说话,是饿的没力气了吗?要不,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姚武这才没有情绪的说道:“不必了,我不饿,只是想休息一下,明天再说。”说完,他就躺了下来,死盯着床帐,动也不动。
吴莲感觉他很奇怪,想了半天才想到,心想:他不会鬼上身了吧,还是……他已经被魔功吞噬,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他了?妈呀,千万不要啊,那我以后怎么办……
吴莲越想越糟糕,刚才还开心的样子一下尽是苦脸,看姚武躺着就像木头人一样,让她心中有些发毛害怕。
她小心的用手指捅了捅姚武,发现他没有反应,忽然想到自己小时候好像学过一点儿把脉,虽然已经忘了,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她看着像个死人躺尸的姚武,将小手按在了他的右手腕上,检查了半天,她心中想的场景并没有发生,只好忐忑的脱鞋侧躺在了姚武身边,心想:要不,我还是回我的房间吧,这里怎么这么冷。他到底怎么啦,不会真成魔了吧?都怪我,为什么不早点进来,就知道玩去了,我真自责……
吴莲不断在内心自说自话,也不知何时已去见了周公,一觉到了天亮。
吴莲睁开双眼,看到阳光照进房间,一下清醒过来,朝左边一看,那里已空空如也,这时她才发现身上已不知何时盖上了薄毯,头发也被摆到了枕头顶端,好让自己睡觉不会压住自己的头发。
她立刻想到了姚武,轻声道:“可能是我想多了吧,相公他要真的成魔,怎么可能还给我盖被。可是昨晚他那样子怪吓人的,和以前的他相比完全不是一个人,还是多观察一下吧。”说完,她就跳下了床,整理好头发,等待姚武回来,因为她知道相公一定是去拿早饭去了,很快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