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身遭凌 辱白莲悲泪
人困敌营孝日心忧
突然响起的枪声,使符翅宜和郑庭仁不由警觉了起来,他俩立即指挥群众散开。
这时,郑庭仁对邢毓岚说:“毓岚,你和几位同志去看看!”
邢毓岚应了一声:“是!”
邢毓岚和符之明等几位战士循着枪声响起的方向走去,当他们来到几公里远的罗粉村的山坡上时,眼前的情景让他们惊呆了,几辆牛车东倒西歪,十几个男人已经被鬼子杀死,血流成河,活着的女子则由日本鬼子押着往升谷坡方向走去。待鬼子走远后,邢毓岚走近一看,发现了演戏的一些道具,有些道具上还写着“定安彩虹琼剧团”的字样。邢毓岚明白了,原来这些人是“定安彩虹琼剧团”的演员。刚才响起的枪声,就是日本鬼子杀人时开的枪。
邢毓岚凭着对地形地貌的熟悉,指挥几位战士迅速分散,以麻雀战扰乱敌人阵脚,解救被抓的妇女,一切布置妥当后,邢毓兰从敌人背后开枪,黑三吓了一跳:“游击队,快伏着!”
黑三和日本鬼子、自卫兵像乌龟王八一样趴在地上,刚刚一抬头,转身向枪声处开枪,背后又响起枪声,黑三说:“后面,后面有游击队。”
日本鬼子、自卫兵又转回身开枪,这时东边枪也响,西边枪也响,黑三和日本鬼子慌得团团转,被抓的妇女乘机分散逃跑,一位姑娘身背重伤的男青年,转过了山林,这时,郑庭仁等派出战士接应逃难的妇女,毓岚和几名战士完成任务后,也安全撤退下来。
黑三眼巴巴看见抓到的几个妇女都跑光了,气得太阳穴上暴起条条青筋,只见他咆哮如雷,声嘶力竭地喊:“给我追!”
张甲和王乙交换了眼色,王乙对黑三说:“队长,如果再追,遇到八面埋伏,我们搭上命不算数,要是日本兵全死了,小岛一怒之下以队长通敌论处,即使我们在这里不死,回去还有命吗?”
张甲也接着说:“小岛太君常说一句话……”
黑三一听到小岛的名字,心头“扑腾”了一下,连忙问:“小岛太君说什么了?”
张甲说:“穷寇勿追!”
黑三听到这句话,心里想:不追就是撤,如果这么多人一举撤退,目标太大,万一遇到埋伏,我黑三即使一时不死,但小岛同样会以通敌罪名论处,想到这里,黑三心有余悸地对张甲、王乙说:“你们带皇军和弟兄们撤回升谷坡据点,我在后面掩护!”
听黑三这么一说,张甲、王乙带日本鬼子兵和自卫兵撤退了。
空旷的山坡又归于来静,黑三一个人躲进山林,打算等到天黑再回去,正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心不由“扑腾”了一下,不好了,游击队搜山来了。他急忙顺着一棵斜树爬上了一片藤笆,睁大那双贼眼观察,这时只见一位姑娘背着满身是血的男青年走进山林,姑娘喘着粗气含着眼泪用海南话说:“师兄,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男青年有气无力地用海南话回应道:“我不……不行了,师妹,你快逃命去吧……”,只见那男青年伸出舌来,用牙重重地一咬,很快,头歪了下来,姑娘将男青年放下不停地叫:“师兄,师兄……你醒醒呀……”
这一幕,黑三看得真切,他的第一反应是这两个人肯定是剧团走散的人,便立即顺着树势跳下藤芭,走到那位姑娘的身边,幸灾乐祸地用海南话说:“小妹,他醒不了啦,咬舌死了。”
那位姑娘吓了一大跳,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手脚壮实,眉窄窄,胡须蓬蓬,身穿黑缎衣,不系纽扣,腰间缠一条白布带,手举着盒子枪,腰间还系着一个日本兵军用水壶。她心想:肯定又遇上坏人了,不由颤抖了起来。
黑三上下打量面前这个姑娘,只见她身段苗条,冬瓜面,柳叶眉,凤眼睛,鹦哥鼻,配着匀称的口唇,真是花容月貌,太迷人了,黑三猫着身,笑吟吟地说:“小妹,你叫什么名呀?”
姑娘发现此人好像没有恶意,但还是惊惶不定地回答:“小白莲。”
黑三假惺惺地问:“你在剧团里是正旦角色吧?死去的师兄是正生角色吧?”
小白莲含泪地点点头。
黑三一听,慢慢地从衣袋掏出香烟和火柴,他点了一支烟,扬起头,喷着烟雾说:“小白莲,白色的莲花,出污泥而不染,还是个黄花闺女吧。”说着走近了小白莲身边,小白莲本能地用手护着胸前说:“大哥,你不要近小女……”黑三嘿嘿地笑着:“我是文昌哥,你是定安妹,我们今日在这深山老林里相遇,这叫做千里姻缘一线牵,嘻嘻嘻……
小白莲站了起来,连连后退了几步,双眼怒盯着黑三,说:“我师兄尸骨未寒……”
黑三指着旁边一个废弃的猎人挖来抓山猪的大坑说:“我让你的师兄入土为安,尸骨不是很快就寒了吗?”说着用脚把那位男青年的尸体一步一步地踢进土坑中,再顺手将旁边一块大石大头推进土坑。
小白莲跪在坑边大声哭了起来:“师兄,你死得好惨啊……”
黑三一边抽烟,一边色迷迷地看着哭成泪人的小白莲,心里想,人常说,女人想男人只三时,男人想女人要三年,我黑三一时都耐不住了,还能耐三年?黑三顿时心血来潮,兽性大发,他像疯狗似的冲上去,一下子揽住了小白莲,肉麻麻地唱起了南腔北调来:“今日过路见朵花,容貌都如纸上画,妹你把花借给我,得花我不愿吃饭!”说着上下乱摸,硬要脱下小白莲的裤子,但小白莲死也不肯。黑三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但仍无法使小白莲屈服,他喘着粗气,很不情愿地松开了双手。看来硬的不行了,黑三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便对小白莲说:“我看你都哭哑了,我给你打点山泉给你润润喉。”说着走开了。
不到半支烟功夫,黑三回来了,他将那个日本兵军用水壶在小白莲面前晃了晃,又从口袋里拿出几块饼干,关心体贴地说:“定安妹,喝一口泉水吧,再吃几个日本饼干填填肚饱。”
这时候的小白莲实在是太渴了,她只接过水壶说:“我喝水就行了,饼干吃不下……”说着一连喝了几口山泉水,然后对黑三说:“大哥,你帮我让师兄入土为安,谢谢你的好心,求你带小妹走出这深山老林吧!”
黑三一听,正中下怀,他说:“俗话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既然信得过大哥,大哥肯定帮你的。可是大白天目标太大,我怕皇军抓到你,等到天黑后我送你上大路。”
小白莲轻声细语说:“好吧,谢谢大哥了。”话刚说完,小白莲突然迷迷糊糊地倒在地上,原来她是喝了黑三的迷 魂药。
这荒山野岭的,黑三哪里来的迷 魂药?原来黑三是个花花公子,身上不离这种药,这些年来不知利用这种手段奸污了多少姑娘。
黑三看见小白莲昏迷过去,时机已成熟了,只见他一层又一层地把小白莲的衣服剥光,他也来一个赤条条一丝 不挂,然后扑在小白莲的身上,来一阵巫山云雨。
轻易占有小白莲的黑三,完事后穿上衣服,得意地欣赏小白莲白如玉石的胴 体,他心满意足地自言自语:想不到还是一个清堂货。
小白莲醒来时,发现自己一丝 不挂,她一切都明白了。她急忙穿好衣服后,不顾一切地向黑三扑去,边哭边骂边打。黑三一边用手挡,一边说:“我的确是太喜欢你了,小白莲,别介意好吗?”
小白莲仍然怒发冲冠,她心里想:我和师兄朝夕相处,从未有过非礼之念,清清白白,想不到却失 身于一个野夫莽汉,我活在世上还有何脸见人?我的师兄为了不拖累我,咬舌而死,倒不如我也一死,随师兄而去。想到这里,顺手抓起身边一块石头,用力地往脑门上砸去。
说时迟,那时快,黑三一手用力抓住小白莲拿石头的手,一手掰开小白莲纤细的手指,石头掉落在地。黑三顺手将小白莲紧紧抱在怀里。小白莲无力反抗,只好苦哀求:“大哥,求求你,放我一马吧……”
黑三松了紧抱的双手,用手抚摸着小白莲的脸,声调温柔地说:“你剧团的人都被皇军杀死了,即使放你一马,你又能去哪呢?”
小白莲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气愤地说:“回我定安娘家。你不明不白破了我的处 女身,今后我怎么嫁人……”
黑三又嘿嘿地笑了起来,脸皮厚厚地说:“你貌若天仙,还愁嫁不出去。”
小白莲突然从地上抓起一把沙土,朝着黑三的脸上打去,然后冲出山林。
黑三捂着眼睛呱呱地叫,他一边用壶里的水冲洗,一边骂道:“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婆娘,不想活了吗?毙了你!”说着也跟着冲出去,一下子抓住了小白莲,掏出盒子枪说:“你走,我一枪毙了你!”
小白莲也不示弱:“你毙吧,让我和师兄死在一起。”
黑三脸色沉了下来,阴阳怪气地说:“三只脚的蟾蜍无处觅,两只脚的美女多的是。不是大哥吹牛皮,我出身豪门,要文有文,要武有武,许多美女送上门来我都不要。今天我看见你冒死救你的师兄,看出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姑娘,心中不由生了爱慕之心,所以我才来一个先吃饭后打钟,然后带你到潭牛墟享清福。”
小白莲听了黑三的这番话,犹豫了,心想,这里毕竟路生人不熟,即使这位野夫莽汉放自己一马,让自己出去,但又应往哪走呀?万一被日本人鬼子抓到了,不就更惨了吗?想到这里,她只能做出让步了,她问:“大哥,你在潭牛做生意?”
黑三翘起大拇指说:“我在升谷坡帮助日本人建飞机场,这是一笔无本的大生意!”
小白莲用力推了一下黑三的胸脯说:“什么?帮助日本人?这不是汉奸吗?”
黑三哈哈大笑:“这叫做曲线救国,汪精卫帮日本人打中国,他的老婆陈碧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当戏班仔,吃东家,睡西村,到处流浪,四海为家,有啥用呀?我可使你一生富贵荣华。”
小白莲说:“我和师兄曾点香立誓,生是戏班的人,死是戏班的鬼,一生离不开戏班。”
黑三说:“你现在是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人,还这样的固执。请你相信大哥,大哥是真心地想帮你,将来日本人把大权交给汪精卫的时候,大哥出大本钱成立琼州一流的大剧团,由你当班主,那时候不但文华道修要来求你,就是京剧大师梅兰芳也会对你另眼看待!”
小白莲说:“叫做什么剧团?”
黑三说:“什么剧团……随你的便。”
小白莲天真地说:“我要以师兄的名为招牌!”
黑三说:“你师兄叫什么名?”
小白莲说:“我师兄叫陈新兴。”
黑三一听,哈哈大笑了起来:“好,一言为定,就叫新兴琼剧团!”
小白莲也高兴地:“真的?”
黑三抚摸小白莲柔软乌黑的秀发说:“我黑三说一不二,日本人都信我,你还不相信吗?多个朋友多条路,大树底下好乘凉.我的大班主……”说着又将小白莲紧抱在怀里。
小白莲毕竟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姑娘,怎经得起黑三这个老狐狸的连哄带骗呀。听了黑三的一番话,小白莲心里想,这位大哥帮我让师兄入土为安,又救了我一命,也算是一份情义,事到如今这一步,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时黑三说:“这都是命中注定,今天你遇到大哥,说明你的运气好。这样吧,你以后就听大哥的安排好啦!”
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就这么轻易地弄到手,这让黑三心花怒放,但怎么安置这个小白莲?却让黑三犯愁起来,带回老家吗,老婆和老父肯定不会接受,带回升谷坡机场据点宿舍吗,让小岛知道了岂不是送肉上砧。正当黑三苦无良策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潭牛墟上料理妓 院的那位孤朋狗友来,对,就让小白莲寄宿在那里。
就这样,黑三把小白莲安排在潭牛墟他的一位孤朋狗友家里,他对小白莲说:“升谷坡到处都是日本人,不要乱跑,让日本人抓去当慰 安妇就惨了。”
小白莲经不住黑三的连哄带吓,只好听黑三摆布了。打那以后,小白莲成了黑三的小情 妇。黑三还对小白莲说:“我结婚多年,老婆一直没有怀孕,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小老婆了,若是帮我生一个公子,以后咱们就移居去日本。”
小白莲:“暂时做你的情 人可以,不能做你的小老婆。”
黑三:“好吧,大哥不为难你。”
却说张孝日这些日子来,一直在伤心中度过,做斋事做不完,不但尽不了孝子之心,反而搭上了林道兴的一条性命,这伤天害理的事究竟是谁干的呢?张孝日想来想去,越想越不明白,更糟糕的是本来手背上仅擦了点皮,却无缘无故地化起脓来。他曾想和白六仔一起去找符和堂医治,但又鼓不起勇气,因此只好听任惠子帮他治疗了,可是他万万想不到的是这一切都是小岛的阴谋。
在升谷坡日军指挥塔二楼小岛的办公室,此刻,小岛正在与惠子谈话。
小岛问惠子:“惠子,张孝日的伤口化脓了吗?”
惠子轻声说:“报告长官,你想他化脓就化脓。”小岛高兴了起来,说:“记你一功。”
惠子摆摆手,说:“不必了,这一功记得心中有愧,作为一名医生,违背救死扶伤的道义,有损大日本王道乐土宗旨,罪过呀!”
小岛不满地说:“你的大脑要洗一洗了,王道乐土,只不过是一句响亮的口号罢了。为了大日本的最高利益,你,我,都要牺牲个人的一切,包括良心。”
惠子吃惊地反问小岛刚才的那句话:“出卖良心?”
小岛轻蔑地说:“对!看来,你的心理承受能力还不够,很有必要让你到战场上去,多闻一些血腥味。”
惠子轻声地说:“用不着上战场去,机场劳工死亡的腥味,我早就闻够了。早知这样,我真不该来当兵。”
看惠子后悔的样子,小岛语气一转,说:“不过,作为一个女人,你的表现已经让我满意了。”
这时,惠子问小岛:“张孝日是个难得的人才,又是你相好的同学,你为什么要把他置于死地?”
小岛冷笑一声,说:“孙子兵法说,置于死地而后生。你当医生,只求‘人治’之义,不懂‘治人’之道。”
惠子不解地问:“‘人治’和‘治人’不是一样的吗?”小岛扬扬手,俨然一位哲学家的架势,滔滔不绝地分析“人治”和“治人”的内涵:“大不一样,医生说的‘治人’无非是治病救人,而‘人治’,大而言之,世界的一切由我大日本主宰;小而言之,我要让张孝日知道,我是他的保护伞,离开保护伞,他寸步难行。”接着,小岛问:“惠子,你和孝日曾经是恋人,这次重逢是否旧情复燃了呀?”
惠子回答道:“我在给孝日治伤时,曾经试探过,希望重新和好。但遭到拒绝,他说他已有女朋友了,名叫符秀媚,已经从泰国回来了,住在山崛村,这次从泰国回来除了给父母做斋外,就是和心上人符秀媚结婚。既然这样,我何必去强求他。”
小岛一听,心里暗喜,他鼓起勇气,说:“惠子,我暗恋你很久了,我们才是天生的一对,我会为你改变。快乐,幸福,才是你我未来生活的主旋律,我已经准备好了。但现在独独缺了一个你,我爱你,请你嫁给我吧!”说着单膝跪地,向惠子大声喊出了爱的宣言。
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幕,惠子吃惊得不知所措,她知道小岛在暗恋她,也感受到小岛对她的特别关怀,张孝日拒绝她后,她曾经考虑小岛做她的男朋友。但在日常的相处中,她却发现小岛已经不是大学时的小岛了,战争硝烟的洗礼,使他的容颜和心理承受了难以想象的变化,并且越来越凶残,冷酷无情。她从心底里无法接受小岛的求爱,但小岛又是她的顶头上司,她的命运又握在小岛的手里,她只好对小岛说:“小岛长官,谢谢你。但目前我还无法接受你的爱,因为我们每一天,都生活在游击队的枪口中,说不定明天就成为枪下鬼。以后再说吧,反正迟早我会成为你的老婆。”
小岛听了,非常不爽又无奈,只好说:“升谷坡机场建成之日,就是咱俩结婚之时,好吗?”
惠子点点头:“好吧!”
正在这时,一个传令兵上门报告:“报告长官,张先生求见。”
小岛:“让他进来。”
张孝日用白纱布一头挂在脖子上,一头绑着左手,脸无血色地走了进来。
小岛装作惊讶的样子,说:“哎呀,人不好念,香不好点。我正在和惠子了解你的伤情,想不到你来了。”
张孝日用右手指着左右的伤口,问:“小岛兄,我真不明白,我这手背本来只擦点皮,可是治来治去,却化出脓来了,是不是用的是过期药?”
小岛给张孝日倒了一杯茶,说:“张君老弟,你放心好了,大日本的药永远都不会过期。惠子是你的好朋友,她对你会用假药吗?你不必多虑,惠子,你说说吧。”
惠子支支吾吾地说:“这……”
小岛阴森地瞟了惠子一眼,说:“说吧,又不是外人。”
惠子口吃地说:“孝日,你……”
小岛对张孝日说:“张君老弟,实话告诉你吧,你已感染了一种有毒的细菌,惠子,是吗?”
惠子点点头:“嗬,是,是……”
这一说可不要紧,却把张孝日吓得双脚都发抖了,他紧张地问:“惠子,是什么细菌,能治好吗?”
惠子含糊其辞地说:“我也不太清楚,要治好得看小岛长官……”
小岛生气地说:“你是医生,却把治枪伤的事推到我的头上来了,乱弹琴。”
惠子连忙说:“小岛长官,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舍不舍得花钱买特效药。”
小岛故作大方地说:“军票是什么?军票就是纸。即使太平洋的水干了,大日本的军票也花不完。张君是我的同窗好友,我能见死不救吗?”
张孝日压根儿就不相信会感染什么细菌,他对小岛说:“小岛兄,不要破费了,我还是请老中医看一下吧,用中药治疗可能效果会更好。”
这时,小岛冷冷地瞟了张孝日一眼,说:“你们中国人也太迷信中医了,我说,有毒细菌的病,中药是无能为力的。”
张孝日说:“你的水土不服,不也是用中药治好了吗?”
小岛说:“那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我不是医生,说不清楚。”
见到张孝日和小岛在唇枪舌剑地理论,惠子只好劝和,她对张孝日说:“孝日,既然小岛长官对你这样的体贴关照,你就领他的情吧。”
张孝日说:“好吧。”
小岛对惠子说:“惠子,这事就拜托你了。”
惠子答应道:“好!”说着下了楼。
惠子走后,小岛问张孝日:“张君老弟,你和惠子还藕断丝连吗?”
张孝日:“早就彻底分手了,纯是同学关系。我己有心上人了。”
小岛:“这么说,我是有机会追求惠子了。”
张孝日:“你和惠子有缘,恭喜你。”
小岛:“刚才我向惠子求婚了,她答应嫁给我。升谷坡机场建成之日,就是我和惠子举行婚礼之时。届时,你一定要来捧场呀!”
张孝日:“好的。”
张孝日抚摸着伤口,然后下了楼。
第二天的早上,张孝日找到白六仔,要求白六仔带他去符和堂家诊治。他对白六仔说:“白老弟,我的伤口感染了一种有毒的细菌。”
白六仔听后不由吃了一惊:“会传染人的吗?”
张孝日说:“不会!我想让你带到大公家诊治。”
白六仔为难地说:“这个,这个……”
张孝日抱起双拳:“白老弟,求求你了。”
白六仔为难地说:“张先生,不是我不想帮你,主要是去见舅公、妗婆。他们会以为我来借钱。上次借舅公的两个大洋,才还一个,昨天晚上我的钱全都输光了,没有钱还,哪有脸上他家呀?”
张孝日对白六仔说:“赌山崩,赌水涸,赌到屋内不用锁。猴子摇楔,越摇越深,十赌九死呀!”说着唱起了儿时母亲教过他的民谣《输钱偷人牛》:“二爹赌钱场场输,衣裤卖了卖家旧。赌到锅里无米煮,顿顿只嚼生蕃薯。输钱眼红面不顾,跑去做贼偷人牛,被人追赶逃无路,逼得跳海喂鲨鱼。”
白六仔苦着脸说:“这个理我也懂,就是戒不掉。种薯的人吃薯,读书的人吃书;赌钱的人,三日无薯无书过得去,一日没赌难受啊。张先生,十赌九死,烂赌不死。我是烂赌更死了。”
张孝日从衣袋里拿出几个大洋和一千泰铢交给白六仔,说:“这些够还了吧。”
白六仔接过,心里喜滋滋的,他说:“够了,够了。张先生,我现在带你找舅公好吗!”
张孝日说:“好的。”
两人正要走的时候,白六仔却突然停了下来说:“不行,我不能带你去。”说着欲将钱还给张孝日。
张孝日不解地问:“为什么?”
白六仔郑重其事地说:“上次带你回家做斋事,你差点丢了命,小岛抓我去抽了几皮鞭。这次未经小岛批准,我私下带你去找舅公,万一你有三长两短,小岛不要我的狗命才怪。”
张孝日说:“我又不小岛的兵,我是自由人,谁都管不了我。”
白六仔十分无奈地说:“要去你自己去吧,我真的不敢。”说着欲将几个大洋和一千泰铢交给张孝日。
正在这时,小岛和黑三走了过来,小岛问张孝日:“张君老弟,你和白六仔在商量什么呀?”
张孝日淡淡地回答说:“没商量什么!随便聊聊。”
小岛堆着笑容,对张孝日说:“张君老弟,你先安心养伤吧,治疗你伤口的药很快就要运来了。希望你伤好后助我一臂之力。什么是同学?就是在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热诚的手!这才是同学。”
张孝日不冷不热地说:“在发展经济方面,我赞成日本的大东亚共荣共存,但对什么‘血血血’什么‘火火火’,一听起来心里就不是滋味。”
小岛摆摆手,傲慢地说:“中日亲善是大日本的一贯主张,战争只是一种手段,以战争扫除障碍,最终达到共荣共存之目的,也是一种无奈的选择,如果中国人了解这一点,诚意做良民,就不会有什么‘血血血’,什么‘火火火’的不幸了。中国有一句古诗叫做‘不识庐山真面目’你懂吗?”
张孝日说:“下面还接一句:‘只缘身在此山中’。强权政 治,强 奸民 意,都没有好的结果的。我很少过问政 治,但我有我的事业和追求,请你不要为难我,我想回到乡下走走。”
小岛装出担心的样子,说:“乡下恐怕不安全吧,你忘了,上次你是捡条命回来呀,游击队,太可怕了!”
张孝日回敬道:“我总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呀!”
小岛思索片刻,说:“既然你想回乡下走走,那就随你吧,你能不能在椰林办所日语学校,当日语教师?”
张孝日一听,正中心意,他毫无犹豫地答应道:“可以!”
小岛高兴地拍了拍张孝日的肩膀,说:“这样也算是助我一臂之力了。”
小岛接着对黑三说:“队长,你带张君走马上任。将椰林小学的牌子摘下来,挂上椰林日语学校的牌子。”
黑三点头哈腰,惟命是从,他来个立正:“是!”
小岛用手拍打白六仔的肩膀,用闽南话说:“白六仔,这段时间你就全力以赴替我安排和照顾好张君老弟,万一有任何闪失,惟你是问!”
白六仔堆着笑脸,用海南话应道:“举手之劳,请太君放心!”
这时,外面传来两声沉闷的枪响,黑三心中一震,慌忙掏出盒子枪,说:“游击队?”
小岛以大将风度,喝道:“慌什么?没有听过枪声吗?”
黑三对白六仔说:“白六仔,你和张先生先走,我后到。”
白六仔陪张孝日回宿舍收拾行李去了。
望着张孝日远去的身影,小岛悄声地对黑三说:“你要密切注视张孝日的动向,不要让他跑到游击队那边去了。张孝日是留日高材生,精通泰语、日语、英语、华语,又会讲海南方言,我要让他助皇军一臂之力,我要竭尽全力把他培养成为海南的汪精卫,让他为天皇效犬马之劳。”
黑三一听,担心张孝日真的为小岛效劳而日后取代了他,那他还有用吗?想到这里,他对小岛说:“太君,张先生虽然从小出生在这里,但他离开海南已经多年,对本地情况一无所知,他帮不了什么大忙。”
小岛阴险地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你们中国东汉末年,刘备请隐居在隆中草舍的诸葛亮出来运筹划策,去了三次才见到。刘备都能够三顾茅庐,我就不能等他一年半载吗?心急喝不了热豆腐。”
黑三只好顺从小岛的话:“太君,你也太有耐性了。”
小岛得意地说:“耐,是大和民族的一种精神。本着这种精神,我有一计……”
黑三问:“依太君之见?”小岛神秘地说:“一箭双雕,步步为营!”说着对黑三耳语几句。
黑三点头哈腰:“遵命!”
张孝日在白六仔的带路下,上路了,乡间的田野,无论在什么时刻,都洋溢着一片祥和的景象,是那么美丽、可爱。张孝日顿时心旷神怡,心情放松了许多。就这样,一路顺风顺水来到山崛村符和堂的家。
白六仔“嘭,嘭,嘭”地敲打着符和堂的廊门。
听到拍门声,符和堂打开廊门,问:“谁呀?”他发现是白六仔:“是你?”
白六仔笑嘻嘻地推开门。
符和堂对白六仔说:“看你这么高兴的样子,是成亲了吗?”
白六仔骗符和堂说:“基本上定亲了,幸得舅公帮了忙。”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大洋来交给符和堂,说:“舅公,这是侬还给你的。”
符和堂没有接,而是用手一推:“不必还了,你今后结婚时还用得上,算是舅公送给你的红包了。”
白六仔将一个大洋放进衣袋里,说:“那就不好意思了。”
符和堂郑重地对白六仔说:“不要拿去作赌本呀!”
白六仔拍着胸膛,说:“舅公,侬早就不去赌场了。”
符和堂笑了笑,说:“那就好,希望你早日成亲,舅公也想喝你的喜酒呢!”
两人聊着聊着却把张孝日冷落一边了。
这时白六仔才对符和堂说:“舅公,这位是张孝日先生,你应该见过吧?”
张孝日礼貌地说:“阿公,你好!”
符和堂这时才发现一边的张孝日,他的脸一下子阴沉了起来,冷冷地对张孝日说:“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白六仔见状,忙拉住符和堂的手,说:“舅公,张先生的手背伤口感染了,想请阿公帮忙治治。”符和堂说:“他整天在日本人身边,日本军医不帮他治疗?”
白六仔解释说:“治了,只是日本人的药都是过期的,越治越重。舅公,求你了。”
这时,张孝日诚恳地对大公说:“侬是中国人,信的是中医。侬小的时候曾经来这里玩过。阿公是民间神医,妙手回春,芳名传播乡里。仕叔在泰国接骨也是享有盛名,他和侬爸是好朋友,交情甚深。”
符和堂一听,心中不由一震,他故意问:“你爸叫什么大名?”
张孝日回答说;“张怀仁。”
“哦,你是怀仁的公子呀,小时候的你,阿公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人大十八变,难怪你有点像你爸。我和你爸算是忘年之交,他在泰国现在还好吗?”因为符和堂想套出张孝日的话,故意这样问。
张孝日伤心地说:“侬爸和妈,帮仕叔救火锯厂大火时不幸葬身火海了。”说着将他父母如何帮符气仕救火锯厂大火时被大火烧死的经过对符和堂说了,接着又说:“侬这次回来就是按海南的风俗,通过做斋将父母的亡魂招回老家。”
符和堂一听,不由迷茫了起来,他想,难道他是个好人?为了进一步了解张孝日,他对张孝日说:“请便吧!”说着将张孝日和白六仔请进了正厅,并给他俩冲了鹧鸪茶。
一坐下,张孝日就有礼貌地对符和堂说:“阿公,谢谢你了!侬离开家乡已经多年了,在异国他乡,侬和仕叔一样,乡音未改,乡情未忘,长忆于怀。泰国的海南人都是如此。”
符和堂接过话茬,说:“应该这样呀!月是故乡明,人是故乡亲。维系乡亲,延绵乡亲乡情,是海南人的传统。”接着他问张孝日:“张公子,问个问题可以吗?”
张孝日笑着说:“问吧,没有不可以的。”
符和堂开门见山地问:“张公子,秀媚一直怀疑你勾结日本浪人火烧锯柴厂?且泰国的报纸也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
张孝日:“问得正好。这实在是一场误会,侬家确实和日本人做生意,日本浪人为了报复仕叔,故意借侬喝醉酒之机,策划了一场火烧锯紫厂的惨案,然后制造假象,寄祸于侬。阿公,侬是独生仔,怎么可能勾结日本浪人杀害自己的父母呢!而泰国报纸大肆宣扬,可能是日本浪人花重金收买报社的人。侬明人不做暗事,侬若真的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侬还有胆量来见阿公吗?侬也在等待泰国警方进一步破案,终有一天会真相大白。”
符和堂说:“从常理上来说,你是不会去害自己的父母的。这件事情,就等泰国警方的最终结论吧!”
张孝日:“谢谢阿公。”接着问符和堂:“秀媚妹呢?侬想见见她。”
符和堂说:“她在椰林学校上课了。张公子,阿公问你一下,你为什么现在要帮日本人做事?你不怕人骂你是汉奸吗?”
张孝日听了,满肚苦水说不出,只见他无奈地说:“阿公,侬只暂时寄宿在升谷坡机场,并没有帮日本人做事,小岛是侬留日时的同学,他极力挽留,盛情难却。”
从张孝日的谈吐中,符和堂感觉到这是一位涉世不深的年轻人,偏重同学情谊,对小岛抱有幻想,就直截了当地对张孝日说:“张公子,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阿公劝你不要与日本人同流合污。”
张孝日起身一边给符和堂添茶水,一边说:“阿公放心好了,侬不会当汉奸的。”
一直没有机会插上话的白六仔附和说:“侬也不当汉奸。尽量做到出污泥而不染。”
符和堂一听,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他若有所指地说:“呆咸鱼铺久了,本人不觉腥臭,外人一闻就知臭呀!你们要好自为之呀。”
这时他才想起该给张孝日看病了。他抱歉地对张孝日说:“张公子,对不起,咱们只顾聊天却把正事忘了。”
张孝日笑着说:“没关系,阿公一席话,胜过百付药呀!”
符和堂详细观察了张孝日的手背上的伤口,说:“化脓了,但无大碍。”说着起身拿来一些药水给张孝日清洗,然后涂上草药汁。他想这伤口与符秀媚的冲动行为有关,今天能为张孝日治伤也算是还他人情了。符和堂还教几味草药给白六仔,嘱以后换药时在山坡上采就行了,白六仔一一记在心上。
张孝日从符和堂的言行举止中,看到了化解他和符秀媚之间误会的一线希望,他高兴地起身与符和堂道别。
临走时,符和堂问张孝日和白六仔:“你们现在回去升谷坡机场吗?”
正当张孝日准备回答的时候,白六仔抢着答道:“舅公,不回机场了。张公子等会就要到椰林日语学校当日语老师啦。”
符和堂一听,一头雾水,他以为听错了,便问张孝日:“张公子,有这回事?”张孝日点点头。
符和堂又问白六仔:“椰林小学什么时候改成日语学校了?”
白六仔说:“就刚才舅公帮张公子看病的时候,黑三已经将椰林日语学校牌子挂在那里了。”
符和堂半信半疑地说:“不会吧?”
白六仔:“千真万确。舅公,张公子在你的地盘上当日语老师,你要多给他点面子!”
符和堂生气地对张孝日说:“张公子,你刚才不是说不帮小岛做事吗?为什么说的一套,做的一套?阳奉阴违,我最讨厌这种人。”
张孝日无可奈何地说:“日本人已经封岛了。小岛同学给侬两条路,一是当翻译官;二是当日语老师。权衡再三,侬只好选择了后者。”
符和堂听了张孝日的这番话,想到张孝日目前的处境,动了恻隐之心,他说:“张公子,你现在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啊!不过离小岛远一点对你也有好处,少受小岛的牵制。阿公希望你少给孩子们教日语,多给孩子们教点英语。”
张孝日:“阿公这个点子好,侬就给孩子们教英语。”
白六仔高兴地问符和堂:“这么说,舅公是支持张先生来椰林日语学校当教师啦?侬希望秀媚小妹助张先生一臂之力。”
符和堂郑重其事地对白六仔说:“秀媚已经不是三岁小孩子了,她的事情由他做主!”
张孝日说:“多谢阿公。后会有期!”
符和堂客气地说:“来的都是客,别客气。”
张孝日和白六仔提着行李走出符和堂家。
正是:磨难更砺志,受屈不改心。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二回 非常重逢怨恨不平
双刃利剑步步尺心
当张孝日和白六仔提着行李来到山崛村村口时,突然发现村路口旁山神庙边围着许多人,其中有人指手画脚,吵吵嚷嚷。
白六仔捷足先登,挤进人群走近一看,原来是“通缉汉奸张孝日”的通缉令,下面署名“椰林乡抗 日民 主政府”。
白六仔慌慌张张回到对张孝日的身边,对张孝日说:“张先生,大事不好了!椰林乡抗 日民 主政府通缉你,说你是汉奸。”
张孝日吃惊地说:“我是汉奸?通缉我?我不信!”说着要过去看看。
白六仔一下子拉住张孝日,说:“白纸黑字写得一清二楚,快走吧!”
白六仔趁着人们不注意他俩,拉着张孝日离开了山崛村,直朝椰林乡小学走去。
此刻,在椰林乡小学的一间教室里,符秀媚在黑板上端正地写上陆游《示儿》诗:
死去原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符秀媚擦掉《示儿》诗,又端正地写上:最后一课(法)都德。
符秀媚念道:“一个民族只要保留自已的语言,它就永远不会灭亡。”同学也跟着念,“一个民族只要保留自已的语言,它就永远不会灭亡。”纯真的童声,给战乱年代的无边椰海传递新生气息。
椰林乡小学门前,古老而苍劲的大榕树遮天蔽日,裸露地面的树根,群龙似的屈曲盘旋,久经风雕雨刻,留下累累疤。许许多多的藤状条干紧紧攀附在高大壮实的树身上,同柱干浑然一体,撑开耸入云天的绿伞。舒展的树枝上飘荡游丝似的须根,把硕大的榕树装扮成一位历史老人,在风里,在雨中,诉说着椰乡沧海桑田……
一个小朋友爬上了大榕树,不时拨开枝叶,四处张望。
“锵,锵,锵”的钟声响起。
下课了。一群天真的孩子,奔到大榕树下,玩起了“小龙吃恶魔”的游戏。
小强建议先来抽签,谁当牛屎乌的就扮恶魔。于是大家围在一起,唱起儿歌《看谁来当牛屎乌》:“抽呀抽牛屎乌,无分日夜到处呒。你的家乡在哪里?谁叫你来拱屎垛?不怕脏,不怕臭,不怕辛苦流汗珠。哪里有屎哪里去,飞来飞去叫呼呼。挖个孔,拱个固,快快把屎埋下去,留下清洁给阿姑。飞呀飞呀牛屎乌!一二三四五——看谁来当牛屎乌!”结果小根当了牛屎乌,他只好扮魔头了。
扮魔头的小根叫几个孩子分别用手搭在自己的肩头连成一条魔身,儿童团长小强则扮“小龙”,也叫十几个孩子分别用手搭在自己的肩头连成一条龙身,与“巨魔”对抗。“巨魔”用喉音说:“我是吃人的巨魔。”小龙装成磨刀状,也用喉音说:“小龙磨刀霍霍!”围在四周的孩子们问小龙:“小龙,磨刀做什么?”
小龙回答说:“磨刀宰吃人的恶魔?”周围孩子们问:“从哪里开刀?”小龙说:“从魔头开刀!”巨魔用喉音回应:“头生角!”小龙说:“从中间斩!”巨魔回应:“中间有甲棘!”小龙说:“从尾巴斩!”巨魔说:“尾巴会打滚!”小龙说:“那怎么办?”围观的孩子说:“我们一齐行动起来,共同吃掉恶魔。”围观的孩子和小龙一起,欲缚住恶魔。
正在树上放哨的小朋友也从树上跳了下来,加入缚恶魔的行列。
经过一番搏斗,恶魔终于被降服了。大家欢呼:“小龙吃恶魔!我们胜利了!”
这时,符秀媚悄悄地来到孩子们的身边,看到孩子们玩得那样的投入,她高兴地笑了,她从包里拿出照相机对着孩子们拍照。
孩子们发现了正在拍照的符秀媚,齐声道:“老师好!”孩子们没有见过照相机,好奇地围拢过来。一个学生问:“老师,这是啥呀?”
符秀媚回答说:“这是照相机,是老师从泰国带回来的。”小强说:“老师,我和你拍张照可以吗?”符秀媚高兴地说:“好!”
符秀媚示范一学生操作。一学生:“站好,准备照相。”小强紧挨着符秀媚。一学生:“站好啦,一、二、三,OK!”
拍完相后,符秀媚发现大榕树有着很好的感染力,她指着大榕树对小朋友们说:“同学们,大榕树是咱们家乡的护村树,它不仅挡住了台风,而且培育了闻名遐迩的文昌鸡。”符秀媚接着说:“据我爸介绍,文昌鸡就是吃了榕树籽,才肉质滑嫩,皮薄骨酥的。传说明代有一文昌人在朝廷做官,回京时曾带文昌鸡孝敬皇帝。皇帝品尝后称道,鸡出文化之乡,人杰地灵,文化昌盛,鸡亦香甜,真乃文昌鸡也! 由此文昌鸡誉满天下。文昌鸡,是中国人的骄傲,日本鬼子侵略我们的家园,下村抢我们的文昌鸡,我们一定要做好准备,坚决与日本鬼子斗争到底。”
孩子们静静地听着。
符秀媚问小朋友:“你们还记刚才所玩游戏的名字吗?”
一位小朋友说:“记得,叫小龙吃恶魔。”
符秀媚又问:“为什么一个小龙吃不掉恶魔?多个小龙才能吃掉恶魔?”小强抢先回答:“众人拾柴烧火旺,主要是大家的力量。”
符秀媚高兴地说:“对了,这个游戏说明了团结就是力量的哲理。只要大家团结起来,不管是什么样的魔,同样可以战胜它。”
“那不一定,像我这样的魔,你们能战胜吗?”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原来是黑三,他带着十几个自卫兵早已将孩子们包围了起来。
孩子们害怕地一下子拢在符秀媚的身边。
符秀媚斥问黑三:“你想干什么?”
黑三故作神秘地说:“想干什么?等一下你们就知道了,通通到教室集中。”
黑三等人到校门口,他命令自卫兵摘下“椰林乡小学”的牌子,挂上“椰林日语学校”的牌子。
符秀媚走了过去,愤愤不平地大声斥问:“你们凭什么要摘下学校的牌子呢?”她欲摘下“椰林日语学校”的牌子,被两个自卫兵拦住。
黑三举起手中的盒子枪,说:“凭什么?凭这个!”
孩子们被集中在教室里。
黑三站在讲台上开始训话了,他说:“小朋友们,你们不要害怕,我叫黑三,自卫队队长,有人骂我是狗汉奸,可是,你们知道汉奸是那么好当的吗?就像打铁的拉风箱两边都受气,实际上,我黑三也是个好人,今天就是专门来做好事的。”说完扬起手中的盒子枪,提高嗓音喊道:“我宣布:从今天起椰林小学正式更名为椰林日语学校。鸣鞭炮!”
一个自卫兵在外面点了一串鞭炮。
鞭炮声过后,站在讲台上的黑三又继续训话,他说:“小朋友们,从今天起你们的任务就是专门学习日语了。教你们日语的张老师也是我们家乡人,他刚从泰国回来,曾在日本留过学,是升谷坡皇军机场总指挥官小岛的同学。”这时他的贼眼发现后墙壁上挂着一幅孙 中山的画像,他走下讲台,来到到后墙壁处,一下子将孙 中山的画像撕了下来,喝令刚才点燃鞭炮的那个自卫兵,将一面日本国旗挂在后墙壁上。
符秀媚见状气愤地冲了过去摘下日本国旗,抛向一边,日本旗正好落在学生的身旁。一位小朋友故意用墨水弄脏日本国旗,几个小朋友围了过去,用脚狠狠地踩着日本国旗。
黑三冲了过来,他揪住符秀媚的头发,用枪对准符秀媚的胸 部,恶狠狠地说:“你敢侮辱大日本,今天就是你最后的一课了!”
同学们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小强第一个冲过去护着符秀媚,其他小朋友也朝符秀媚围拢过去,你拥我挤,一直把黑三挤出了外面。
黑三嚣张地叫喊着:“我通通的枪毙……”
“枪下留人!”随着声音,一个满身大汗的汉子喘着粗气冲了进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孝日。
张孝日冲入教室,上气不接下气,说:“抱歉,抱歉,同学们受惊了。”
白六仔也随后进来。
黑三一看,见是张孝日,声色俱厉地问白六仔:“白六仔,你把张老师带到哪里去了?到现在才来?”
白六仔不甘示弱:“队长,张先生回老家取点东西,我在暗中保护他,不行吗?”
张孝日用手压低黑三的枪,说:“队长,在一群孩子们面前弄枪弄刀,有失你大人风度呀!”
黑三怒气未消,讷讷之地说:“他们侮辱大日本国旗,死罪!”
张孝日不屑一顾地说:“不就是一面布吗?什么死罪?破坏日语学校的罪名你担当得起吗?”
黑三一听,心想,小岛为了收买人心,顺水人情让张孝日当日语教师,目的是让日本皇军的奴化教育延伸到每一个角落,而我这样一闹岂不是误了皇军的大事吗?黑三呀黑三,你为什么这么糊涂呀。想到这里,黑三忙陪着笑脸向张孝日赔不是:“误会,误会。张先生,对不起!”
小强悄悄地对符秀媚说:“符老师,你赶快离开这里吧。”
符秀媚摆摆手:“我不能离开,我要在这里保护着你们。”此刻的符秀媚心情十分复杂,张孝日的突然出现让她猝不及防,上次给张孝日一个教训却受到政工队和乡领导的批评,这次如何面对张孝日呢?那就看张孝日要演什么戏再说吧。她冷静了下来,继续观察事情的进展。
为平息这混乱的局面,张孝日忙招呼小朋友们找好位置坐下。小朋友们听从张孝日的安排。符秀媚为了不让张孝日见到她,便用一位小朋友的一本课本挡住头部,然后面向北窗低头坐下。
教室里紧张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下来。
这时,黑三拉着张孝日一起走上讲台,他指着张孝日,对小朋友们说:“同学们,这就是教你们日语的张孝日老师,大家欢迎。”
黑三带头鼓掌,但孩子们没有一个人响应。弄得张孝日十分难堪。
黑三来一个有请的手势:“下面请张老师讲话。”说完走下讲台。
张孝日扫了同学一眼,说:“同学们好!我叫张孝日,你们叫我张老师行了,我是本地人,从小就在这间学校读过书,后来才去泰国的,在泰国,我不但学泰语,英语,还学日语,后来又去日本留学,现在,我无论到哪一个国家,都没有语言障碍。语言只是一种符号,一种标志,谁都可以讲,谁都可以学。中国人不但要学会中国的语言,还要学会多国语言,这样才能走遍全世界。你们学会了日语,便可以随意跟日本人交流,将来还有机会到日本去,开开眼界,学习日本人先进的技术和管理。我这次回乡探亲,拜访了我的日本同学小岛先生,他推荐我来这里当日语教师,开始我是有顾虑的,我为日本人做事,家乡父老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我?会不会骂我是汉奸呀?刚才,我在村口已经看到椰林乡抗 日民 主政府张贴通缉我的通缉令了。但我光明磊落,树正不怕影斜,我这样做也是出于无奈。日本人已封岛,我在近期内是回不了泰国啦,既然有这么一个机会为家乡的小朋友出点力,让你们懂多一门语言,也是件好事呀,何乐而不为呢。我刚才拜访了符和堂大公,他建议我教你们学英语,我同意了。”
黑三一听,暴跳了起来:“张先生,你的废话太多了。只能教日语,不能教英语。这是小岛太君特别交待的。”
张孝日生气了,他对黑三说:“这里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说着拿出小岛的手书:张孝日的地盘,张孝日说了算。
黑三只好赔笑道地:“你说了算,你说了算。”
小朋友看见黑三的狼狈相,不禁哄笑了起来。
张孝日又对小朋友们说:“同学们,你们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提问。”
这时,符秀媚悄悄的对小强耳语了几句,小强举起手,锋芒毕露地问道:“张老师,日本鬼子为什么在升谷坡建军用机场呢?”张孝日立即回答:“这个我不太清楚,我不问政 治。”
黑三接过话,杀气腾腾地说:“这个还用问吗?皇军不辞劳苦,飘洋过海来到我们这里,目的只有一个,这就是建立东亚共荣圈,帮助我们发展经济,摆脱贫困,让我们有饭吃,有衣穿,有书读,有钱花,过着与日本人一样的富裕生活,日本人帮我们修公路,建桥梁,办学校,现在又建升谷坡机场,日本人做的好事,就像天上的星星,看得见,但数不清啊!皇军就是我们的恩人,我们的再生父母。”
小强问黑三:“那日本鬼子为什么又下村抢劫,杀人放火?”
黑三眼珠一转,说:“日本人杀的是共 产 党,那些听共 产 党话的人理所当然要受惩罚。”
这时,一位小朋友说:“骗人,良民都杀了,老人小孩都不放过,太残忍了。”
不知谁骂了一句:“日本鬼子,跷脚筒。”“日本鬼子,跷脚筒。”“日本鬼子,跷脚筒。”小孩们一齐起哄。
黑三怒眼圆睁地咆哮着:“安静!安静!”
在孩子们的起哄声中,张孝日突然发现坐在后排面向北窗的符秀媚,这是他意料不到的,只见他兴冲冲地朝着符秀媚走去:“秀媚,真的是你呀!”
黑三也走了过来,疑惑地问张孝日:“符老师是和堂大公的孙女,你怎么认识她?”
张孝日坦然地说:“符老师是我在泰国的邻居,我们是好朋友!”
黑三附和道:“好呀,这真是无巧不成书呀!符小姐,看在张先生的面上,今天你踩大日本国旗的事就不追究了!不然的话,今天就是你的最后一课了。”
张孝日瞪了黑三一眼,说:“什么最后一课,才刚刚开始,秀媚,你说是吗?”
此时的符秀媚,心情是复杂的,这是她第二次面对张孝日,第一次借枪报仇的教训铭刻在心,而这一次不能再冲动了,何况至今还未得到泰国警方的最终结论,不能轻举妄动。从刚才张孝日的讲话中,觉得张孝日并不是鬼子真正的汉奸,只是借机摆脱鬼子的控制罢了。于是,她决定冷处理,乘孩子们闹哄哄之际,悄悄的溜出教室。但张孝日的目光一直都在盯着她,他也冲出教室追赶符秀媚,一边喊:“秀媚,秀媚!”
张孝日终于在操场上追赶到符秀媚,他趁符秀媚歇息之机,一下子抓住了符秀媚的手:“秀媚,我找你找得好苦呀!”
符秀媚不冷不热地说:“河水不犯井水,你找我干吗!”说着,欲挣脱张孝日的手。
张孝日理直气壮地说:“我是清白的,你不要误会我。”
符秀媚用强硬的语气反问:“你能拿出证据来证明你的清白吗?你在酒吧里说的那番话又作何种解释?泰国的报纸是假的吗?你在谭牛墟和本田太郎称兄道弟,喝得醉醺醺,相互挽扶,又是怎么回事?”
符秀媚的一连串的反问,真的让张孝日招架不住,只吶呐地说:“证据?难道我父母亲的葬身火海就不足以为证吗?你还想要什么样的证据?我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呀!”
符秀媚用洁白的牙齿咬住自己薄薄的嘴唇,然后转过头去,一会儿才说:“反正在我没有彻底弄清真相之前,你不要来烦我!”说着,用力挣脱张孝日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强见符秀媚和张孝日许久没回来,便吹了一下口哨,孩子们“嗡”地走出教室,一下子消失在树林中。
黑三等了半天没有看见张孝日回来,只好带着他的十几个手下走了。
临走时,他对白六仔说:“白六仔,日语学校如果办不成,小岛长官不会放过你的!”
白六仔一听,憋了一肚子气,他没好气地对黑三说:“学生不来上课都是你恐吓的结果,我要如实地向小岛太君报告。”
白六仔这么一说倒把黑三吓着了,只见黑三从衣袋里拿出三个大洋来,放进白六仔的手心上,说:“你在乡下陪张先生肯定寂寞,拿去玩排九翻本吧!”
白六仔想不到一句话带来意外收获,他笑着对黑三说:“那我就不客气了,排九翻本赢了,五五分成。”望着黑三远去的背影,白六仔喃喃自语:“按排九数点,六仔永远吃黑三。”
这时候,张孝日垂头丧气地从操场回到教室,他发现只有白六仔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数着手中的三个大洋。他上前去问白六仔:“白老弟,那些同学呢?”
白六仔无奈地说:“全跑了!”
张孝日对白六仔说:“白老弟,没有秀媚的配合,哪些小朋友是不可能来上课的。这样吧,回我老家山海村算了。”
白六仔担心地说:“那小岛会不会怪罪我们呀?”
张孝日摸着白六仔的头,说:“你放心,有我顶着,你怕什么?他有本事就来教。”
白六仔说:“好吧,听你的。”
张孝日和白六仔离开学校往山海村走去。
不见张孝日和白六仔的踪影后,符秀媚返回教室时,孩子们已经跑回家了,得知孩子们安然无姜,符秀媚舒了一口气。她回到家时,将情况向符和堂说了,符和堂听后,说:张公子早上来叫阿公帮他治伤了,还说起火烧锯柴𠂆的事,他说决不会勾结日本浪人做伤天害理的事,他希望阿侬不要误会他,寃枉他。并说,他也在等待泰国警方最终的结论。”
符秀媚:“阿公觉得他的话可信吗?”
符和堂:“只能半信半疑。如果他真的勾结日本浪人做坏事,他还会找上门来说明吗?他也知道你会点武功,不怕你把他打成肉饼。”
符秀媚:“阿公说的也是。那就让时间来证明吧!”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已经是1942年的春天了,实际上,海南的春天就是海南的冬天,天气时冷时热,冷空气南下时,最低温度10度,有时都将牛冻死了。尽管天气寒冷,但琼崖独立总队与国 民党顽固派的斗争却白热化,且水火不相容。
1942年1月17日晚,国 民党琼崖守备副司令兼保安团第七团团长、少将李春农亲自率领该团第二营及团直特务连、保六团第九连和500名民夫,从谭文出发,乘夜行军,经三江乡,向文昌县锦山乡海边进发,准备接运从广州湾(今湛江)运来的军用物资。
琼崖抗 日独立总队第一、二支队获悉此情报后,立即跟踪追击,预先在敌军必经之路的三江乡斗门村公路附近设下埋伏。
18日下午,敌军进入埋伏地段时,琼崖抗 日独立第一总队第一支队指挥员发出战斗命令:“打!”顿时,轻重武器同时发出愤怒的吼声。李春农穿着黑色斗篷,骑着高头大马,沿着公路奔跑,第二支队机枪手黄可则架起机枪射击,将其击毙。由于李春农被击毙,国 民党顽军顿失信心,行动更加小心翼翼,生怕被歼。国 民党保安第七团第二营长李紫明带领该团残部继续向锦山行进接运军用物资。
冯白驹获悉这一情报后,命令独立总队第一、二支队在其归途中截击。
1月23日夜间,李紫明带领国 民党顽军6个连和民夫共计900多人,从锦山运回轻重机枪30余挺、步枪600余支等军用物资,企图取道大水村,退回谭文。
24日拂晓,国 民党顽军抵达大水村的龙马坡一带时,遭到琼崖抗 日独立总队猛烈阻击,只好退入大水村固守。独立总队第二支队也从公举赶来,椰林乡政工队队长郑庭仁也带领50多位队员赶来,配合第一支队将大水村严密包围。独立总队长冯白驹亲临阵地,与吴克之、马白山两位支队长一起,直接指挥大水的围攻战。经过一天的围攻后,国 民党顽军被压缩在几栋坚固的民房里,没有粮食,没有水喝,固守待援。
郑庭仁带着政工队队员冲在最前沿,他们用木梁撞、铁锤砸,把敌军躲避的房屋墙壁砸开了一个个洞,找来了大批的稻草与动物的尸体,当风向吹向房屋的时候就赶紧点燃。在火的帮助下,稻草产生了大量的浓烟,动物尸体则散发出非常难闻的气味。异味混着浓烟飘到了房屋里,久久都不会散去。有些敌军再也忍受不住了。纷纷从炮楼内冲出,等待他们的是我军战士的枪火。
被围3天后,国 民党军带的水喝完了,便在第一间和第二间屋子间挖了一口井,但挖的井却不出水他们不得不派出一支敢死队外出找水,结果也被我军战士击毙了。
独立总队由于缺乏攻坚武器,并对战局估计不足,所以采取了围困迫降战术,未能速歼,使国 民党顽军得到喘息机会,李紫明便拍电报求援。
26日上午,国 民党援军1个加强营赶到增援,从咸来坡向大水村猛烈攻击,企图解李紫明部之围。激战半天,国 民党军增援部队被击退。
27日,国 民党顽军保安第七团副团长董伯然率领所辖2个营和琼山、文昌两县抗 日游击大队赶来救援,也被独立总队击退。
28日,国 民党琼崖督察专员吴道南调集保安第六团三营、琼崖抗 日自卫总队(总队队长叶丹青)以及琼东、定安等县的抗 日游击大队共3000多人,前来增援。战斗达到高潮,双方反复展开拉锯战和争夺战,枪声和爆炸声响成一片。独立总队两个支队及地方游击队投入2000多兵力打援,加上包围大水村的兵力,也有将近3000人,双方实力相当。
在大水战斗中,中共琼山县委及琼文抗 日根据地的党组织动员常备队、抗 日军民1万多人支援大水作战。群众冒着枪林弹雨,把饭菜和开水送到战壕里,把椰子、粽子、牛肉、猪肉、鲜鱼、甘蔗、香蕉、烟等送到阵地慰问独立总队参战部队。根据地群众组成担架队、运输队、救护队、缝衣洗衣队,救治伤员,把部队所需的物资源源不断地送到前线。
由于国 民党顽军大批援军赶到,加上独立总队既要围攻又要打援,经过5天4夜的激战,弹药消耗过大,得不到补充,也没有后续的增援部队投入战斗,难于继续坚持而主动撤离。
大水之战,规模之大,时间之长,在琼崖独立总队战史上是空前的,双方都伤亡数百人。这一仗,我军虽未达到全歼敌军主力的目的,但少将副司令李春农被击毙,董伯然受重伤,毙伤军官十余人,士兵几百人,保安第六、第七团遭受重创。从此,琼崖国 民党顽固派再也没有能力向独立总队发起大的攻势,从此,琼崖国 民党反 共顽固派掀起的反 共逆流被彻底击退。
大水战斗中,椰林乡政工队也有几个队员牺牲,郑庭仁与活着的政工队队员就地将他们埋葬,
然后随着撤离的我军队伍离开大水村,回到椰林乡。
正是:孝日治伤拜访大公,大水战斗惊心动魄。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