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任省府副主席的军长派人到医院里看望他,问他什么打算?是不是带一笔钱到乡下当地主去?
老条说:“我不想到乡下去当什么财主。
这年头,乡下都不太平。
我要是带钱去买房子买地,只怕也是给赤党买的,他们会抢的——”
代表军长来看老条的中校训导处长听了感慨:“唐排长是最可靠的自己人,可惜!
那么,唐排长你是想到哪里安度养生呢?”
老条说:“谢谢处座,谢谢军长。
我还是在大城市里,找个工作,最好安全一些的地方,干点事情,嗨,要不是这手不行了,还真想就在队伍上干!”
训导处长说:“唐排长放心,我们一定想法安置好你。嗯,大城市里的安全地方——”
处长走了。
处长不知道,也就是两天之前,老条还没有这样的主意。
两天之前,来了个老条的年轻“侄子”,看望“叔叔”。
来看望伤残功臣“叔叔”的“侄子”,实际上是赤党秘密联络员。
小伙子扶着老条到医院楼下后院里,一条老木椅子上坐下聊家常。
老木椅子周围只有矮树花草,藏不住人。
小伙子轻声告诉老条,上次兵变拉出的两个排,成功参加了当地农民暴 动。
暴 动中,知道老条身份的两位地下党员同志,一人牺牲,党小组长同志负伤,伤好后,已经转入地方做秘密工作。
他打探到了老条目前状况。
经他报告,上级才知道老条最新情况。
上级对老条同志的指示是,“利用战功和队伍上司的信任,争取进入一个方便打探敌人情报的地方。
你的身体条件,难以进入敌人的一线部门位置。能到哪一层,望根据情况争取——”
老条说:“我一定想办法,争取做到最好。嗯。”
小伙子见老条欲言又止,略微一想,问道:“老条同志,你是想知道给你接关系那个支部同志情况?”
老条说:“是。虽然不在一起,却是战友啊!”
小伙子轻声说:“我也是在那个支部接上组织关系的——
老寻同志已经去了新的地方。
我也调转出来了。”
按照地下组织纪律,已经调出,就不能自主和原有关系同志联系,也不能随便打听。
老条说:“是啊是啊,形势发展快,这么久了——
嗨,只要跟组织联络上了,我这心里就踏实了。
我就想,能经常听到组织的声音,能常常看见自己的同志,那就更好了。”
小伙子轻声道:“老条同志,我有过同你一样的感觉体会。
在广州暴动时候,我们从观音山撤下来,失散了。
我着急找党,一时找不到,我年龄小,都快急疯了。
还好,后来找到了。”
老条知道,对铁心革命的赤色党人和革命者来说,找到组织,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老条说:“小哥同志,你有这个体会就好。跟上级说,可别把我忘了!”
他算是又跟组织连上了,心里轻松了许多,开个小玩笑。
小伙子微笑说:“老条同志,上级要我通知你,你以后,就和我是一个系统的,一个秘密队伍的。
我们以弄情报为主要任务——
敌人很仇视我们这个队伍。
这是我们队伍的光荣!”
老条是炮兵排长出身,当然知道情报的重要。
他使劲压住自己的兴奋,说:“请转告上级,我一定想办法在敌人那里弄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