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咣!”一阵铜锣从作坊外传来,打破了忏悔思过的阿漫。
守门的武师不急不徐的走进大院,看见古秋林,拱手恭敬的传话道:“古大师,外面有一队自称是内城来大官,他们要邀请古大师你入内城、住豪宅、续香火。”
古秋林闻言,不禁有些摸不着头脑,而小雨与女管事则是泪眼婆娑。阿漫一边轻声安慰着小雨和女管事,一边向古秋林细细解释道:“古大师,我们这儿实行着严格的等级制度。我们的作坊位于城市的外围,这条街道乃是中级以下人员的聚居之地。一旦有人晋升为高级,便不能再继续留在此处,以免打破这里的生态平衡。晋升为高级职称的人,将被安排至内城生活,而内城唯有中级职称的人员方能进出,我们这些初级职称的人,却是无法踏足其中的。古大师您能得以进入内城,真是一种莫大的荣耀啊!”
古秋林微微颔首,说道:“在我达成目标之前,我会时常回来探望你们的。”
阿漫流露出依依不舍之情,叹息道:“古大师,您进入内城之后,怕是我们再难有相见之日了。高级职称的人一旦进入内城,便鲜有人见过他们出来,而那些进出内城的中级人员也从不透露高级人员的动向,因此,高级人员的行踪一直都是十分神秘的。”
古秋林心中生疑,难道一入内城,便会被限制人身自由?这习俗倒是颇为奇特。倘若自己日后达成目标,想要走出内城,岂不是要经历一番血雨腥风?
见古秋林脸色阴晴不定,阿漫连忙宽慰道:“古大师,您不必多虑。据一些同行所言,那些从本地升级的高级人员,每年在祭祖节时都会回家祭拜,届时仍能与家人团聚。您的户籍是落在我们作坊的,因此在祭祖节时,您完全可以回此祭拜祖先,与我们重逢。”
古秋林点头应允,随后率领众人走出了作坊。作坊外的景象令众人惊叹不已。只见一块巨大的红毯铺展开来,并未触地。红毯上面有一群舞女正翩翩起舞,身姿曼妙。四名大汉分站四个角落,肩上扯着红毯的四个边角,确保红毯不沾尘埃。
红毯旁,一队人马整齐列队。队伍最前面是一辆类似巨大棺材的马车,给人一种强烈的震憾感。马车后跟着一群人,而在这群人的末尾,则是区域人事处主任和街道办女官。
当古秋林带领着众人踏出作坊的大门,一名身材瘦小、长须飘飘、头戴白塔帽、脸覆面具的老者突然从马车中跃出,轻盈地落在一名武修腰背上的藤条托盘上。那武修身手矫健,背负老者一个滑步便来到了古秋林的面前。他恭敬地单膝下跪,右手握拳撑地,全场顿时感受到一股肃杀之气。音乐与舞蹈瞬间停止,众人纷纷跪倒在地,头低垂,双眼紧闭,完全无法窥见老者的真容。
武修背后的老者轻轻摘下白塔帽和面具,半蹲着身子,向古秋林拱手致意:“老夫乃隐摩城人事部总管,亦是高级职称拥有者。今日特来邀请古工匠入内城,担任工匠联盟总部长老一职。”
古秋林双手托起总管,谦逊道:“总管,你我同为高级人员,且您年长我许多,职位亦高,无需如此行礼。”
总管放下双手,但仍保持半蹲姿势,恭敬道:“古小友,您持有紫色高级证书,比我高出半个等级。按照规矩,我执行邀请礼时,个头不能超过您,否则将受罚。还请您体谅。”
古秋林见状,不便再劝,只能遵从当地的习俗。然而他仍心中好奇,试探着问道:“总管,您看四周的人都跪拜着,我觉得这样的场面有些过于庄重。能否请您让他们起身?”
总管唯唯诺诺,恭敬道:“当然可以,只是他们的双眼仍需紧闭,直至我们离开。这是仪式的规定,还望古小友海涵。”
言罢,总管轻抬双手,一股无形之力卸去众人身上的威压。众人纷纷半蹲着,无人敢与古秋林并肩站立。古秋林见状,猜想这亦是仪式中的一部分,便不再言语。
总管从白塔帽中抽出一张决议书,高声宣读:“隐摩城十七号卫星镇七十二区域一百六十九号街道临门一脚作坊古秋林,经过一个月的努力,由一名淘金过客,连升三级,终成高级工匠。原七十二区域人事处办公室主任袁踏步评为中级职称,官升一级,任人事处主管。原一百六十九号街道办事处女官评为初级职称,官升一级,接任七十二区域人事处办公室主任一职。另将原七十二区域定为十七号卫星镇重点示范区域,拨款增加五倍,人力物力全面扶持。临门一脚作坊定为卫星镇官员学习参观必经之地,古高工的三本紫色证书复印件可在此作坊展出,古高工的人偶像由该作坊独家经营!”
宣读完毕,总管收起决议书,皱纹满布的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古高工,这些决定您是否满意?”
古秋林点头表示满意:“总管考虑得十分周到。解决了我的后顾之忧。”
总管打了个响指,一名身强力壮的武修如箭一般窜到古秋林身前,背朝古秋林跪下。总管指着武修腰背上的藤条托盘道:“古高工,请上座。”
古秋林依言而行,轻轻一跃,便稳稳地落在武修背后的托盘上。他好奇地问道:“总管,为何我们要站在这奇特的托盘之上?我完全可以自己行走。”
总管见古秋林比自己高出许多,这才放心地站直身子,老脸上露出微笑解释道:“古高工,一旦我们获得高级职称并被城主授职,便不能在这外城随意沾地。这是因为我们体内形成的仙气极易流回地面。而这些托举我们的武修均为中级武修,他们起到了隔绝仙气外溢的效果。”
古秋林闻言皱眉道:“这规矩听起来颇为荒谬,人乃是天地的产物,不触地岂不是断根?”
总管神情略显尴尬地笑道:“古高工,这方法其实是我城建立以来首位超级大师在回忆录中提出的。后来城主便将其列入高级职称入职仪式的规则中。我城先后出现了十位超级大师,但都没有改变这个规则,所以一直沿用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