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至第十九回
书名:喋血升谷坡 作者:山寨导演 本章字数:12879字 发布时间:2024-02-14

第十八回疑心暗鬼重重杀机

敌营周旋阴雾迷茫

却说林道兴自上任潭牛维持会会长后,这等于我们政工队和乡政府安在鬼子据点里的一只眼睛,林道兴利用维持会会长的身份想方设法搞清据点和机场的情况,特别是小岛的行踪,然后将情报告诉给符和堂。符和堂再报告政工队和乡政府。由于政工队和乡政府对鬼子的行踪了如指掌,因而有效地牵制了敌人,使小岛下村抓民工的计划全部落空,有时抢的粮食半路也让共 产 党劫走了。这时,小岛才想起,这一切都是林道兴上任后才频繁发生的,他对林道兴产生了怀疑,但又找不出任何证据。

 政工队乘胜前进,决定袭击升谷坡机场南边的那座碉堡。因为林道兴已经摸清了那座碉堡的有关情况。

    一个盛夏之夜,两个日本兵正站在升谷坡机场碉堡上面朝四下里瞭望,忽然看见不远处的玉米地里有个黑影,还没等他们看清楚,一梭子子弹就射了过来,一个日本兵应声倒下,另一个逃进了碉堡。这次偷袭,政工队虽然只击毙一个鬼子,但让鬼子不敢贸然站岗瞭望了。

   又一天的晚上,天上下起倾盆大雨,碉堡里的鬼子只好龟缩在里面。

    忽然不远处传来枪声,有个鬼子出来察看。他刚站到碉堡之上,还没弄清那远处的枪声是从何处传来的,碉堡下面就闪出一个黑影,随着一声枪响,这个鬼子就倒下了。碉堡里面的鬼子不敢出来,端着枪朝窗口外面打了几枪,就没有动静了,直到天亮也没敢出来。日军在明处,政工队在暗处,埋伏在碉堡的附近,打得鬼子措手不及。

  正是接二连三的骚扰,有效地牵制了敌人,使小岛下村抓民工的计划全部落空,有时抢的粮食半路也让共 产 党劫走了。这时,小岛才想起,这一切都是林道兴上任后才频繁发生的,他对林道兴产生了怀疑,但又找不出任何证据。

一天,小岛正在寝室里接山县正乡打来的电话。话筒里传来山县正乡的声音:“小岛君,给你送去的劳工管用吗?”小岛回电:“报告司令长官,不那么管用。”

山县正乡电话中问:“为什么?”小岛回电说:“他们中有一部分人得了疟疾,基本上干不了活,已经埋的埋,烧的烧,所剩不多了。能不能再调一批过来?”

山县正乡在电话中说:“可以,但你还要就地抓民工!”小岛回电:“是!”说着放下电话。

小岛刚放下电话,“噔,噔,噔”黑三跑上三楼,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报告太君,报告太君……”

小岛问:“保甲长们都来了吗?”

黑三说:“报告太君,来了,来了,他们都在楼下等你发话呢。”

小岛摘下吊在墙上的那把指挥刀,用手一挥:“走!”

日军机场指挥塔门口处,张贴着日军升谷坡军用机场的宣传画:一架飞机凌空而起,飞机之下是升谷坡军用机场的蓝图,两边写着:居高临下,雄视环球;制海制空,称霸东亚。横批是“武运长久”。

林道兴和十几个保甲长在指挥搭门口的一块空地上等候小岛,其中不少人战战兢兢,面面相觑。这些人都属于林道兴管辖,平时,林道兴会在谭牛墟维持会办公室装模作样地召集他们开会,有时还请黑三来给他们训话。这时林道兴对他们说:“各位父兄,不要害怕,皇军不会把大家怎样的。”

小岛和黑三从指挥塔里出来,小岛阴森地扫了保甲长们一眼,用日本话问林道兴:“你的手下就这些人?”林道兴用日本话回答说:“是的!”

小岛用闽南话对保甲长们说:“我的,找你们来,知道什么的干活吗?”

众人沉默。

小岛一手抓起一位保长的衣领:“你知道吗?”那保长用海南话答道:“太君,小人确实不知道。”

小岛一听,一脚将他踢翻在地。

小岛又抓起另一位保长的衣领:“你应该清楚吧?”那保长摇摇头。

一个日本兵用红藤抽打着那个保长。

另一保长见状,惊得尿流了一裤档。

小岛恶狠狠地说:“都是废物,难怪民工补充不上来,你们连皇军的意图都不明白,怎能为皇军出大力?”

这时,一甲长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说:“太君,我们都挨家挨户通知了,他们就是不肯来。皇军进村,他们全跑光了,我们也无能为力呀!”

小岛咆哮道:“你们通通的饭桶,说不定是你们通风报信让他们逃跑的呢?”

一个保长说:“我们哪敢呀!”

小岛说:“从今天起,限十天内,你们每个人必须给我送来二十名民工,不分男女老幼,不完成指标者格杀勿论。”

保长们议论纷纷:“皇军有枪有炮都抓不到人,我们赤手空拳怎么弄到人?”“老人和小孩怎么能干得了机场的重活呀?”

黑三说:“这是皇军的命令,不能干也得干!”

林道兴只好附和:“大家尽力吧!”

小岛挥挥手:“你们走吧。”

众保甲长蜂飞似地一下子散开了。

林道兴对小岛说:“太君,没事我也回维持会办公室去啦。”

小岛说:“好的。”

望着林道兴远去的背影,小岛用日本话对黑三说:“皇军每次下村抓人都扑空,抢的粮食半路也让共 产 党劫走了,会不会是这个人在捣鬼?”

黑三也用日本话说:“应该不会,他这个人胆小如鼠,谅他不敢与皇军作对。他经常与小的在一起,下村时也有小的兄弟跟着他。”

小岛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呀!”

黑三说:“把他抓起来。”

小岛狡猾地说:“不,我就不信狐狸不露出尾巴。”说着在黑三的耳边说了几句。黑三点点头。

当晚,月色朦胧。

在升谷坡日军机场指挥楼二楼办公室,小岛正在与清野、西村太郎、三本一郎、本田太郎等指挥官研究下村扫荡事宜,黑三、林道兴也被通知列席参加。

小岛说:“各位,机场建设进度进展缓慢,一是游击队活动猖狂,皇军对他们打击力度不够;二是劳工死伤过多,补员不足;三是皇军在乡下的组织机构不发挥作用。现在当务之急是,必须在十天内把一千多名民工抓到工地来干活,才能保证工程的顺利进行。”

黑三说:“太君,一千多名民工去哪抓呀?许多村庄的人都被皇军杀光了,只剩无人村了。”

小岛说:“去哪抓?下村抓,沿海一带还有许多村庄,重点抓大村大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山崛村应是我们行动的重点”

清野问:“什么时候行动?”

小岛说:“今晚下半夜。现在回去做好行动准备。”

清野等指挥官答道:“是!”

散会后,林道兴感到这事来得太突然了,必须马上报告给符和堂。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潭牛墟,他见身后没人跟踪,便到了符和堂的后院,可是喊了半天没人应。这些日子来,符和堂悄悄地住在谭牛墟的药铺里,等待林道兴传来的情报,然后转告符翅宜和邢毓岚,可是,今晚恰巧符大堂有事回山崛村的家了。林道兴只好赶往山崛村了。

朦胧的月色笼罩着大地,田野四边周静得出奇。通往白溪河的小路上,不时传来蟋蟀的鸣叫声,欢快活跃的白溪河,汩汩的流水声给静夜增添了神秘的色彩。

林道兴趟过白溪河,越过山坡……

林道兴万万想不到的是,黑三一直在暗中跟踪他。

黑三跟踪一段路后,确定林道兴回山崛村通风报信后,立即掉头赶回去向小岛报告。他进入小岛的寝室,小声地说:“报告太君,报告太君!”

小岛被惊醒:“谁呀?”

黑三说:“小的有重要情况报告。”

小岛说:“请讲!”

黑三兴味盎然地说:“太君料事如神,比道士还道士,林道兴果然是共 产 党的奸细,刚才他又通风报信去了,小的一直在暗中跟踪他,可是过了水沟,就不见了……”

小岛说:“啊,过水沟……你说的都是实话?”黑三说:“千真万确!”

这时候,穿着道袍的林道兴正好赶到山崛村。他敲开符和堂家的廊门。

符和堂开门,问道:“谁呀?三更半夜的,有事吗?”

林道兴心急如焚地说:“大公,是老弟,鬼子一会要进村抓民工了,赶快通知乡亲们躲藏起来。”。符和堂说:“好,好,我现在就通知。”

林道兴说:“我回去了。”说着转身走了。

符和堂嘱咐道:“路上小心!”

林道兴走后,符和堂立即拿起门后面的木鼓,走出家门,边敲木鼓,边喊道:“各位乡亲们听着,鬼子下半夜要进村抓人啦,大家赶快躲藏起来吧!”

清脆的木鼓声划破深夜村庄的静寂。听到木鼓声的村民纷纷躲进土河。

当穿着道袍的林道兴回到潭牛墟维持会的宿舍时,黑三就来了,他对林道兴说:“老同学,小岛太君叫你去一下。”

林道兴说:“不是下半夜才行动吗?现在找干什么呀?”说着准备换掉道袍。

黑三回答说:“不清楚。”并制止林道兴换道袍:“不用换了,小岛太君等急了,估计是想叫你带路。”

林道兴:“老同学,你不是也熟悉山崛村吗?”

黑三:“我带皇军去排田堆村。”

林道兴的心在打鼓,是不是小岛发现自知己刚才的行动了吗?不会,刚才一路上没有发现有人跟踪。

不一会,林道兴随着黑三来到小岛的寝室。

小岛问林道兴:“林会长,今天下半夜的大行动,你带路应该没问题吧?”

林道兴若无其事地回答说:“没问题,那些乡间小道,早就走熟了,摸着黑都可以到那里。”

小岛说:“这就好,这就好!”

林道兴问:“现在就走吗?”

小岛回答说:“是的,我们提前行动。”

接着又对林道兴说:“会长大人,你和队长一样对皇军大大的忠诚。”

林道兴说:“为皇军效劳,应该,应该!”

小岛说:“经一事,长一智;不经事,不长智。你不是干出来了吗?”

林道兴说:“现在的村民也太精灵了,一听到皇军的脚步声,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林会长已经尽力了,我不会怪你的。”小岛这样说。

这时,小岛的贼眼紧紧地盯着林道兴身上的道袍,说:“哎,我发现你总是喜欢穿道袍,道袍也可以当作衣服替换吗?”

林道兴解释说:“不,只是今日刚好唱道场才穿道袍,来不及回家换了,太君不介意吧。”

小岛煞有介事地说:“不介意,不介意。林会长的道袍和大日本的和服有点相像,能让我看看其不同之处吗?”

林道兴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黑三说:“林会长,太君好奇,你就让他看看吧!”

林道兴很不情愿地脱下道袍,递给小岛:“这有什么好看的。”

小岛接过道袍,用手一摸,果然道袍下端湿湿的,他心中有数了,他阴险一笑。

林道兴沁出一身冷汗。

为了打消林道兴的顾虑,小岛脱下睡衣,穿上道袍。

黑三献媚地说:“太君穿上这道袍,比穿皇军军装好看多了!”

小岛脱下道袍,不满地说:“这道袍太土了,比不上和服高雅。”说着将道袍还给林道兴。

林道兴接过穿上,悬在心上的石头才一下子落地。

正在这时,集合的哨子响了起来。

就这样,在林道兴的引导下,小岛和几十个日本鬼子突然袭击了山崛村,但当他们到了山崛村时,果然人们早就跑光了。这让小岛更加相信是林道兴所为,他为这一计谋的成功实施洋洋得意。

在回据点的路上,小岛对林道兴说:“会长大人,你所说的是大大的实话,村里的人都如惊弓之鸟,一听皇军的脚步声,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林道兴说:“村民们警惕性很高,一有风吹草动,他们便躲进树林里了,是否搜山,将他们抓出来?”

小岛:“不必了,这里的山林连成一片,从哪搜起。以前,我们倾巢出动,结果是徒劳一场。总有一天,我会让村民们乖乖来升谷坡机场干活。”

林道兴问:“太君,有何妙招?”

小岛:“我想提高军票的补贴幅度,每个劳工,每天补贴一元军票。”

林道兴:“这招高,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小岛兴奋地:“早该这样做了。”

路经谭牛墟时,林道兴对小岛说:“太君,没什么事,我回维持会宿舍休息了。”

小岛:“你回去吧!”

林道兴往宿舍走去了。

当小岛回到升谷坡机场据点时,黑三己在指挥塔等候多时,他走上前去问小岛:“太君,是否与你预料的一样?”

小岛:“一样,一样,林道兴完全按照我的剧本演戏,太精彩了。”

黑三:“斋父公也看不出半点破绽,太君太高明了。太君,是否马上将他除掉?”

小岛说:“不,我要来个一箭双雕!”

黑三迷惑不解:“一箭双雕?”

小岛哈哈大笑:“好戏还在后头。”


却说张孝日做斋的日子到了,这一天,当张孝日来到炮楼三楼小岛的寝室向小岛道别时,小岛执意要派兵护送,但被张孝日拒绝了,他对小岛说:“这样一来,全村人见你们日本人来了,全都跑光了,小弟还做什么斋事呀?”

小岛一听,觉得也有道理,他对张孝日说;“你到乡下,安全问题就无法保证了,你若有三长两短,就不要怪老同学啦!方便的话在乡亲们面前多为皇军美言几句。”

张孝日说:“谢谢小岛兄这些日子来对小弟的照顾。”

小岛一听,心里想,我正想张孝日助一臂之力呢,想不到这小子却想趁机溜走。不行,必须想方设法控制他。想到这里,小岛假惺惺地对张孝日说:“你做你的斋事吧,我这里的大门随时向你开着。这样吧,我叫白六仔陪你回去。”

张孝日说:“好的!”

小岛将张孝日送到炮楼出入口,并与张孝日握手道别,说:“活着一天,就是福气,就该珍惜。这里虽然是你的老家,但共 产 党处处兴风作浪,防不胜防呀,你要小心才是。”

张孝日说:“没事的,你放心。”

张孝日前脚刚走,黑三后脚就到。他悄悄地对小岛说:“太君,你让张先生回乡下老家,岂不是放飞笼中的鸟吗?”

小岛说:“以狼牧羊,羊还能逃走得了吗?”

黑三百思不得其解,问:“以狼牧羊是什么意思呀?”

小岛说:“这次张孝日为父母唱道场,做斋事,我要来一个诸葛孔明吊孝。”

接着又在黑三的耳边说:“兵分三路,如此如此……”

正是:计中又藏计,奸里更藏奸。涌层层迷雾,起阵阵恶浪。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九回乡土剧圣梨园春秋

短兵相接血染道场

这一天,蓝天白云,阳光灿烂。

张孝日在白六仔的陪同下踏上了回山海村的路。

一路上,张孝日的心情十分舒畅,摆脱了小岛,他真的似小鸟飞出笼一样格外开心。他高兴地给白六仔一个红包,白六仔接过红包,那嘴笑咧咧的像“四万”,他对张孝日说:“番客就是大方,咱乡下的人个个吝啬得很,一分钱百拳打不掉。”他接着问:“张先生,听说你是从泰国回来的,是吗?”

张孝日一听,关切地问:“是的,你有亲人在泰国吗?”

白六仔说:“有一个远房表叔,许多年都没来往了。”接着他又长吁短叹了起来:“我的老爸去马来西亚都二十多年了,不知是死是活。”说到这里,他看了张孝日一眼,问:“你这次回来做完斋事后就回泰国了吗?”

张孝日答道:“不,我想找一个从泰国回来的姑娘,她误会了我,想向她说明事情的真相。”

白六仔一听,突然想起符秀媚来,于是一拍脑袋,说:“我舅公、妗婆的孙女也是从泰国回来的,会不会是她?我前几天去还钱给舅公时见过表妹。”

张孝日听后,心中一怔,紧接着问:“你舅公是谁?”

白六仔一字一板地说:“符和堂。”

张孝日一听,高兴地说:“对,对,符秀媚的阿公就是符和堂。秀媚现在在哪呀?你赶快带我去找她。”

白六仔不紧不慢地说:“你急什么呀,做完斋事后,我带你去也不迟呀!”

张孝日想了想,点点头:“好吧!”

白六仔神秘一笑,问:“张先生,我表妹是你的女朋友吗?这么说,你应该叫我叫表哥了。”

张孝日没有作答,他发现这个白六仔有趣极了,幸得有他来作伴,才不感到寂寞和无聊。

这时,白六仔兴起,又讲起自己的身世,这让张孝日对他也同情几分。为了让张孝日开心,白六仔惟妙惟肖地学起鸡鸣狗吠和飞机、大炮的声音来,这使张孝日觉得这小子不简单。接着白六仔又哼起琼剧《爱河潮》中的一段唱腔:“忆起我,在外洋,见男女,行街上,携手并肩多平常,挂忆情人在故乡……闷不了,转回笑,口和心,自商量,她见俺都忆俺相,俺见她却忆她影……”白六仔唱完,滑稽地问:“张先生,好听吗?”

张孝日笑笑说:“好听,很久不听琼戏了。”

说起琼剧,白六仔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他说:“日本人来后,琼剧也少演了。可是有一个人文昌甚至整个琼州人都忘不了,人们称他为乡土剧圣。”


白六仔的话打动了张孝日的乡心,他很感兴趣地问:“乡土剧圣,他是谁?”

白六仔自豪地说:“这个乡土剧圣就是吴发凤。我刚才唱的《爱河潮》就是他编写的。”

张孝日感慨地说:“文昌地灵人杰,了不起呀!”

白六仔发现张孝日对吴发凤感兴趣,便滔滔不绝地讲起吴发凤的故事来:

吴发凤,现在已经古稀之年了,文昌公坡丹山村人,本名叫吴家悦,家里穷得叮当响。7岁时曾爷爷去世了,吴家的生活就更加困难,吴母想方设法凑钱把吴家悦送去读私塾。11岁时,家贫如洗的吴家悦只有辍学,但仍经常偷偷地跑到私塾的窗口边旁听。结果也认识了不少字。14岁时为了补贴家用,吴家悦只好外出当挑货郎。不久在路上染了重病,被货商丢在定安,沦为乞丐。幸亏得到了一个戏班收留当杂工。17岁以后回家,他向人借钱当糖果小贩,但由于经营不善而血本全亏。无奈之下,吴家悦到了一个“发”字号的科班戏馆里边打杂工边学戏。那个馆主教他学旦角,并给他取了艺名为“发凤”,从此吴家悦就叫吴发凤了。吴发凤进步很快,一段时间后馆主就安排他上台同名角一起演出。一年后吴发凤离开这个戏班到农村班子唱戏,由于他嗓粗调阔就改唱老旦,哪知道反而大受欢迎,数年间就成了海南的名伶。他演的《紫兰闯金宫》、《由天不由人》、《卖姻脂》等很受观众欢迎。演戏人只能混口饭吃,哪能赚大钱呀!一位和他一起长大的同村兄弟吴艺南,虽然从医不久名气不大,却处处受人尊重,因此吴发凤思想上有很大的波动,同时,吴艺南也不断地对吴发凤进行劝导,为了养家糊口,吴发凤便下定决心一边演戏,一边跟吴艺南学中医,还跟一个算命先生学算命。为了学写戏,吴发凤下了很大的功夫。有一次他给一个艺友父亲看病,聊天中得知这位老人是清末举人,酷爱戏曲,家中收藏了多位名家的编剧理论资料的手抄本。正在学习编剧阶段的吴发凤如获珍宝,为了能看到这些珍贵的手抄本,他多次远道而来给老人看病,在他的精心诊治下老人很快恢复了健康,并给他重酬,吴发凤婉言谢绝。为了表示感谢,老举人将戏剧藏书全部送给了吴发凤。吴发凤如鱼得水,下决心写出流芳百世的剧本来。打那以后,他无论到哪里行医,都非常注意搜集民间故事和土话俚语。他还把收集到的土话俚语、新颖成语、唐诗宋词以及传统剧本中的精辟唱段、佳句,一一贴满了房间的墙上、蚊帐上,以便随时能读到。待到熟读之后他又分类编贴成册,收藏备用。久而久之,他家从卧室到客厅,简直成了“纸屋”。后来,吴发凤写出的戏深受观众喜爱,也因此得到很多戏班班主和名伶的器重,渐渐成为各大名班争聘的开戏“师爷”。这些年来,吴发凤写了近百个琼剧剧本。

白六仔还给张孝日讲起了吴发凤过去的一件趣事:

1924年5月,三江镇一位姓吴的归侨到锦山圩找文明戏班请戏,在粉店内和一位当地的绅士发生了有关改良戏和旧戏谁好的争论。双方争到脸红脖子粗,谁都不服谁,最后打了一个赌,约定当年农历六月三十晚上,在文昌湖山下(山良)军坡场上唱对台戏,观众多者为胜,败者付全部费用。于是,那天吴姓归侨请了文明戏班演出了《大义灭亲》和《林格兰殉义》,绅士方请了一些名角演出了没有改过的武戏《三窃国宝》和文戏《三入洞房》。结果上半场双方观众差不多,而下半场绅士方观众不足百人,到最后只有他一家人了。绅士不服气,和吴姓归侨再约定,当年的农历七月十五,在三江再赛对台戏。归侨方还是原来的两部文明戏,并且特别聘了吴发凤坐镇指挥,绅士方武戏照旧,文戏改成《阿三戏嫂》,而且专门从高州请了一批男女丑角高手出演,增加两部戏的喜剧效果,结果还是归侨方获胜。这两场比试过后,吴发凤就被当地的观众称为“海南的乡土剧圣”。

张孝日听了吴发凤这位乡土剧圣的故事后,钦佩地说:“吴发凤是个很有毅力的人,有机会我一定上门拜访他。”

白六仔伤感地说:“听说前些日子日本人要逼吴发凤写什么太阳照亮升谷坡剧本,吴发凤死都不肯给日本人写戏,现在已经去向不明了。”

张孝日感慨良多,说:“押得牛低头,不押得牛喝水。民心不可侮啊!”

就这样,张孝日和白六仔一边走,一边聊,不知不觉到了山海村。

张孝日的叔叔和林道兴正在准备做斋的事宜,引来村里不少人围观。

这时,天色开始晚了,白六仔只简单地吃一口饭,便借故说升谷坡机场有事和张孝日道别了。

其实白六仔急着离开的真正原因是张孝日给了他一个红包,他的手早就痒痒了,巴不得早一点回去,到潭牛墟上赌它一把。

却说符秀媚此刻正在自家的庭院收拾晒干了的衣服,然后到房间点亮了海棠油灯。

这时邢毓岚进来,她脱下外衣,从怀里掏出两把二十响手枪,放在桌子上,符秀媚给邢毓岚倒了一杯茶,递给邢毓岚,说:“岚姐,这是铜鼓岭的鹧鸪茶,你喝一杯吧,散散热气。”

邢毓岚接过茶,慢慢品尝,说:“好香啊!”

符秀媚恳切地对邢毓岚说:“岚姐,你唱一段琼剧听听吧!”

邢毓岚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交给符秀媚,说:“这是我写的琼剧唱段。”

符秀媚接过一看,念了题目:“杀尽豺狼,杀尽强虏。”放在桌子上,压在两把二十响手枪下,对邢毓岚说,“岚姐,你洗完澡,吃饱饭后,再唱给我听,好吗?”

邢毓岚愉快地说:“好的。”说着,拿起干净的衣服出去,回头对符秀媚说:“我洗澡,你代我管枪。记住:枪在,人在,不能离开。”说着,走了出去。

不一会,符和堂从外面回来。

符秀媚走出去,扶着符和堂,说:“阿公,回来了!”

符和堂神情凝重地从怀里掏出一张报纸,交给符秀媚,说:“侬看看。”

符秀媚接过,这是一张全是泰文的报纸,一版醒目的大标题是:“轰动一时的山芭惨案,系张孝日勾结日本浪人所为”。

符秀媚屏着气一口气读完全文,她的脸色一下由白变青了,她问符和堂:“阿公,这张泰文报纸是从哪来的?”

符和堂回答说:“今天,阿公在大桐村给一位刚从泰国回来的老华侨看病时,无意中谈论起泰国山芭火烧锯木厂的事,老华侨说曼谷报纸都登了,谁不知道是张孝日捣的鬼,为了利益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要了,世上哪有这样狠心的孩儿呀!”符秀媚气愤地说:“此仇不报,怎能告慰死去的双亲。”

符和堂一听,以为是符秀媚在说气话,也就不当一回事。他还告诉符秀媚说刚才在路上遇到了白六仔,白六仔说晚上张孝日在山海村老家做斋事。

符秀媚怒气冲冲地说:“侬找张孝日算账去。”符和堂拦住了符秀媚:“算了吧,你跟他这种人理论是没有用的,加上我们确实没有足够的证据。”

符秀媚指着报纸说:“报纸写得一清二楚,这就是证据。”

符和堂劝道:“都是泰文,阿公也看不懂。泰国的报纸不一定都属实,老华侨说警方正在深入调查,还没有明确的说法。你别一时冲动,做错事。”符和堂一边说一边进入厨房吃饭了。

正厅里,符秀媚又再次看了那张泰国报纸,她越看越气愤,字时行间的报道是那样的具体,如果不是警方提供的材料,记者能写出来吗!联想张孝日与本田太郎相互挽扶的情景,更燃起符秀媚的怒火,她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判断。她伸手摸了摸桌上的二十响手枪,若有所思。只见她拿起桌上一把二十响手枪,揣在怀里,然后又拿出纸笔,在上面写了些什么,接着用另一把二十响手枪压住,走了出去。

邢毓岚洗澡换衣服好后,回到房间,不见了秀媚,叫了一声:“秀媚……”邢毓岚话刚出口,发现桌子只存一把二十响手枪,拿起条子一看,大吃一惊,慌了神:“不好了”连忙在两耳边夹上发夹,穿上男服装,把那把二十响手枪往腰里一插,将条子装进内 衣,然后出去,刚跨出门口时,正好遇见符之明。

符之明问:“毓岚,天快黑了,你要去哪呀?”

邢毓岚没有直接回答,只拿出符秀媚写的借枪条子交给符之明,符之明一看,把条子交回邢毓岚,问:“她借枪去哪?”

符和堂从厨房里出来:“一定是到山海村找张孝日报仇去了。”

邢毓岚不安地对符之明说:“明哥,快,一起去山海村。”

月亮安安静静地挂在天上,悄悄地向人间洒着清辉。此时的山海村,因为张孝日做斋事,迎来多日来没有过了的热闹。

张孝日家,也是农村传统的四合院,门楼正中镜面墙上的那株椰子树十分传神。门前庭园中的一棵荔枝树参天耸立,枝繁叶茂,数十年如一日,守护着张孝日的家门。此刻,四方伸展的荔枝树树枝上,匀称地吊着四盏汽灯,百米以内,亮如白昼,八仙桌上排着神位,上面写着:二十世祖考讳怀仁府君妣林氏孺人之神位。八仙桌两旁各放着两张椅,椅背上押着竹板,飘着杏黄幡旗:

“高风传千里,亮节昭后人。”“寿终德望犹在,人去微音长存。”“空楼冷月人千古,华表魂归鹤一声。”“云霞铜鼓人不见,明月青山鹤归来。”

身穿道袍的林道兴检查一切就绪后,对张孝日说:“张老弟,满意吗?”

孝心驱驶张孝日深情地一字一句地默念挽联,然后说:“挽联语意亲切,深慰先人在天之灵。满意,非常满意!”

林道兴边干活边对张孝日说:“张老弟,难得你一片孝心!”

荔枝树下,挤满了围观的村民,人群中有姜尚枫的身影,这时,符秀媚悄悄地混入围观的人群中。符秀媚经常和邢毓岚一起走串户宣传抗 日,发动青年人参加政工队,因此对升谷坡周边的村庄早己了如指掌,她对山海村同样熟悉,不费周折,便到了山海村。当她挤到姜尚枫身边时,在灯影中认出了姜尚枫,低声地问:“尚枫哥,你来这里干啥呀?”

姜尚枫漫不经心地说:“路过,顺便看个热闹。这个番客我见过,那天黑三打了他一顿,我还救了他一把。难得一片孝心。秀媚,你也是来看热闹的?”

符秀媚脸色凝重,语气深沉地说:“不,我是来报仇的。”

姜尚枫听了感到迷惘,不解其意地问:“报仇?谁是你的仇人?”

符秀媚本想全盘托出,但转念一想,自己的事情自己了断,不必要让别人知道。只见她轻声地对姜尚枫说:“不好意思,这个暂时保密。”

这时,锣鼓开音,“叮叮咣”的小锣小钹声,把人们引入虚无飘渺的境地。张孝日一身孝服,拜祭父母灵牌。他的亲人也跟随其后。

林道兴身穿道袍,手拿拂尘,长跪合掌,口中念念有词。

四位道士率众人过火山。

张孝日随林道兴和其他道士再拜灵牌,场里乐停,张孝日随着林道兴围绕灵牌走了一圈,场里只单调地响着小锣小钹声……

当张孝日从符秀媚的身边经过的时候,符秀媚真恨不得冲上去,一脚将张孝日踢倒在地,再踩上几脚,补上一枪,以解心头之恨,但看到张孝日在冷透心扉的夜风中,头发散乱,敞开的衣襟随风飘逸,脚步沉重,脸带愁容,流露出至孝至哀的神情,符秀媚不由受了感动,产生了怜悯之情,回想起与张孝日莫逆之交、鱼水深情的情景,心头一沉,鼻子一酸,泪水溢满了眼眶,一时不忍心去伤害他。她伸出掏枪的手,不由自主地缩了回来。

就在这时,突然,几个人蒙面人闯了进来,砍幡旗,砸灵牌。

蒙面人甲用海南话对着人群发话:“大家不要害怕,我们是抗 日游击队的,奉命来抓汉奸张孝日。”

蒙面人乙明知故问:“哪位是张孝日,有种的出来……”

张孝日从容地站起来,对蒙面人说:“本人就是张孝日,站不改名,坐不改姓。”

蒙面人甲一下子走过去,揪起张孝日的衣裳,装腔作势地说:“日本鬼子实行三光政策,已经激起了人民群众的无比义愤,现在,抗 日的热潮一浪高过一浪,男女老少都加入抗战的行列,而你却在这里大张旗鼓地做斋事行道场,明目张胆地宣传封建迷信,与抗 日作对,不杀不平民愤!”

张孝日也不示弱,理直气壮地说:“我遵循孝道,为双亲超度亡魂,你们为什么和死人过不去?我是华侨,听说共 产 党对华侨是有特殊政策的。”

蒙面人乙用喉音说:“据了解,你与小岛称兄道弟,关系不寻常,还当了他的翻译官!”

张孝日极力辩解:“本人与小岛只是一般的同学关系。”

蒙面人喝道:“你还嘴硬,我毙了你。”说着对天放了一枪。

枪声响起,道场大乱,围观的人群像受惊的蜂群“嗡”地一下子散开了,四个道士乘乱逃命,

混在人群里的符秀媚忙躲在黑暗处,她告诫自己在未掌握足够证据之前只能给张孝日一个教训,不能将他击毙,于是她瞄准张孝日的脚部欲扣动扳机,想不到就在这时一个蒙面人无意中挡住了张孝日,符秀媚只好收起枪。

听到枪响,黑三带着张甲、王乙等几十个自卫兵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几个蒙面人见状慌乱逃跑。一个蒙面人回过身来朝着张孝日的腿部开了一枪,林道兴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张孝日推开,而他却中弹倒地身亡。

张孝日扑在林道兴的身上,哭喊道:“道兴兄!”

符秀媚断定蒙脸人肯定不是政工队的人,怀疑是日本鬼子,于是,她提起枪对着那个蒙脸人开了一枪,但只击中蒙脸人的脚部。

黑三大吃一惊:“游击队——”

张孝日心惊肉跳地钻进八仙桌下。

昏蒙的月色中,黑三将张孝日从桌底下拉了出来,他一边掩护,一边命令张甲、王乙护着张孝日退到荔枝树后。

黑三拼命地开乱枪,突然一颗子弹飞来,击中右臂,盒子枪落地,黑三捂住伤口,连忙躲到荔枝树后和张甲、王乙、张孝日挤在一起,张甲、王乙为黑三包扎伤口,这时黑三发现符秀媚以墙角为掩护,向荔枝树这边开火,树皮裂开,四处溅飞,一片溅飞的坚硬树皮扎进张孝日的手背,他忍痛拔掉,血流如注。

黑三对其他自卫兵大声叫喊:“快开枪呀!”

张甲、王乙朝符秀媚所在的方向放空枪。

黑三想爬出去,拿他丢在地上的盒子枪,见墙角那边连连开枪,又缩了回来。

张孝日看见双亲灵牌倒在神案上,匍匐移身,伸手想扶正灵牌,不料飞来一颗子弹,不偏不倚,恰好擦伤刚才受伤的手背,鲜血直流,连忙缩手,捂住伤口,张甲为他包扎伤口,示意他不要乱动。

这时,黑三突然大叫:“只有一个游击队,弟兄们,冲呀!”

自卫兵趴在地上不动。

黑三又叫:“冲呀——”看见自卫兵仍然不动,咆哮起来:“妈的,不往前冲,我毙了你们——”

自卫兵拉开“人”字架势向前包抄,步步迫近墙角。

一个自卫兵向墙角投去一颗手榴弹,冒烟的手榴弹落在符秀媚的跟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姜尚枫从屋檐上滑下短墙,又翻身跳下来,猫着腰,将冒烟的手榴弹捡起用力朝着自卫兵掷去。

“轰”的一声巨响,手榴弹在“人”字型的自卫兵中间爆炸。自卫兵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一片混乱,一阵惨叫。

姜尚枫一手夺过符秀媚的二十响手枪,一手拉着符秀媚的手,低声说:“快跑!”很快消失在无边的椰林中。

这时候邢毓岚和符之明也赶到了,他俩发现黑三正在命令自卫兵追击符秀媚。

邢毓岚和符之明同时向黑三掷去手榴弹,只听见“轰,轰”的两声响,又有几个自卫兵倒在血泊中。

邢毓岚和符之明趁机钻进无边的椰林。

一阵枪弹声过后,张孝日门前庭园又归平静。

黑三命令张甲、王乙打扫战场,收起枪支。

张孝日跪在双亲灵牌前,泣不成声地淋漓痛哭:“父母双亲,孩儿不孝,孩儿无能啊……”然后又扑到林道兴的尸体上,哭喊着:“兴兄,你醒醒,我对不起你呀!”

这时黑三走了过来,扶起张孝日,故装同情地说:“张先生,幸得小岛太君料事如神,怕你有闪失,派我来保护你,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张先生,让你受惊了,回去治伤吧!”

张孝日感激地说:“多谢队长拨刀相助,我张某会记住你这份情谊。”接着又不解地说:“我与共 产 党无冤无仇,他们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

黑三故意拉长声调:“共 产 党人胸怀最窄,你搞封建迷信,就像沙子掉进他们的眼里,怎能容忍!”张孝日费解地说:“共 产 党都是普通老百姓,不会那么狠心吧?”黑三说:“本队长跟共 产 党势不两立这么多年了,太清楚不过啦!”

张孝日百思不得其解,仿佛是一场噩梦。

这时,张甲走到黑三的跟前,低声地说:“队长,死了的兄弟,还有林会长的尸体怎么办?”

黑三话中有话狡诈地说:“通通抬回去。小岛长官要吊孝,嘿嘿嘿……”说着命令手下抬着林道兴的尸体,一挥手,带着自卫队走了,张孝日也含泪地跟随黑三朝升谷坡机场据点走去。

月亮穿过层层云雾,刚露出朦胧的圆脸,就被一片乌云遮住了。此刻的姜尚枫和符秀媚已走上了一个小山丘。椰林,村庄,田野,远远地消失在他们的后面。

符秀媚感激地对姜尚枫说:“尚枫哥,谢谢你!”姜尚枫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符秀媚问:“尚枫哥,你为什么要救我?”

姜尚枫答道:“这还用问原因吗?你一个姑娘人家,怎拼得过黑三一伙。秀媚,张孝日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呀?”

符秀媚气愤地说:“他勾结日本浪人,火烧我家锯柴厂,害死了我的父母。”

姜尚枫同情地:“你不早说,我一直以为他是一个好人,还帮过他。若知如此,在蒙面人未出现之前,我应帮你报一箭之仇。我们现在是否杀个回马枪?”

符秀媚说:“不必了,黑三的人在保护着他。好像道兴哥被枪击中了,不知道是死是活。”

姜尚枫:“是吗,我去看看。”

符秀媚嘱咐道:“尚枫哥,小心呀!”

“放心!”姜尚枫说着一阵风似的走了。

符秀媚站在小山丘上挥手与姜尚枫告别。

借着月光,邢毓岚和符之明发现了符秀媚。邢毓岚、符之明同时喊道:“秀媚,秀媚。”

符秀媚激动地应道:“明哥,岚姐,是你们呀!”

邢毓岚来到符秀媚身边时,符秀媚委屈地扑进邢毓岚的怀中哭了。

邢毓岚一边用衣袖擦掉符秀媚的眼泪,一边问:“刚才那个人是谁?”

符秀媚回答说:“尚枫哥,他是来看热闹的,敌人掷了一个手雷落在我的身边,是他及时捡起丢给敌人的,否则你现在都见不到我了。”

邢毓岚说:“多亏他呀!”

这时,符之明扬手示意邢毓岚和符秀媚不要张声,他警觉地低声说:“有人……”因为他发现了前面不远处几个人影在晃动。

说着掩护着邢毓岚和符秀媚躲进野菠萝丛中。

不一会,几个人影越来越近,符之明仔细观察,觉得过来的人相当熟悉,原来是符翅宜乡长带着符和堂等人赶来了。

符之明喊了一声:“符乡长,我们在这里。”

邢毓岚和符秀媚也从野菠萝丛中走了出来。符秀媚扑进符和堂的怀里,泣不成声地说:“阿公,……看张孝日可怜的样子,侬下不了手……”符和堂百般抚慰地说:“回去再说吧!”

正是:虎露虎牙,狼藏狼心。正义肝胆,敢定乾坤。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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