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看着照片中的陈扬难过,不愿再看他们如何般配,往下翻,竟然是颜文乐。
他只发了一句话:“王书和是个大傻 逼。”
指名道姓,一群人点赞,还有人在下面评论:“王书和是谁?”
看他回:“是傻 逼。”
王书和一秒变脸,感觉自己现在脑子冒大火。没迟疑,立即点开评论他,“颜文乐你有病啊”
他妈的。
他回得倒挺快,“傻 逼来了。”
王书和点开他的QQ,再三思索要不要给他打电话当面骂他。
“我以为你走了呢,怎么还在这。”
刘清影不知何时走到她面前,很震惊地问她。
王书和站起来笑说:“想等等你来着,现在走了。”
二人出门,外面漆黑的天,刘清影把门锁上。再看王书和,她光顾着玩手机已经往前走了有一截。刘清影推好电瓶车追上去,看她一个人回家太孤单,小区里路也不是很亮,便问道:
“我送你回去吧?”
停到她身边,听她一手叉腰,一手在打电话,,脾气暴躁:“你他妈天天气我是不是脑子里有屎啊,我招你惹你了。”——
“你放屁!关你屁事!”——
“你才是舔狗!”——
王书和电话还没挂,话太密集,刘清影不知道从哪儿插嘴,显然也没听见自己讲话,于是跟着她走了一路,又发现她打着电话并不孤单,送她到小区门口自己骑车走了。
小区里的路上只剩王书和了,都是她的聊天声。
大晚上空无一人极为安静,她的声音非常明显,尽力克制自己的音量,
“你不是舔狗中午为什么要在食堂睡觉?”
“食堂桌子凉快。”
“那你买两块饼干什么?”
“我胃口大,我爱吃。”
“哈哈哈哈哈哈”
“傻逼啊你笑什么?”
“你当然不是舔狗,你是小丑。”
“颜文乐,世界上怎么会有你那么讨厌的人啊!!”
“急了?哈哈哈,说不过我就急了?说到心窝里了?”
“你知道什么啊,陈扬对我有多好你知道吗,我小时候被人欺负都是陈扬帮我出气,我妈妈批评我都是陈扬帮我反驳,我就乐意,乐意为他做任何事,反而是你,你为什么不愿意为了朱怡努力?你真的喜欢朱怡吗?”
“急了。”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急了。”
“你正面回答我啊!”
“急了。”
“颜文乐!”
“怎么着,你想跟我说你跟陈扬是天生一对?呵呵,哪儿有什么天生一对,鬼才信呢。陈扬参加的比赛得省一可以保送本科他跟你说了吗?”
“不想跟你讲话了。”
王书和抬头,已经走到单元楼下了,往上走,或许陈扬在等她。她不能再打了。
电话那头还在说话:“没说对吧?你又急了,你”
听他得意洋洋的样子王书和直接挂断了。
走进楼道,灯坏了,她摸黑往上走,心里既期待又害怕。一直走到头,她到二楼了。往左看,通向电梯楼的路安安静静没有人。走入电梯口,没有人,再走到家门口,没有人。
有些庆幸,也有些失落。
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一猜就是她没等颜文乐讲完就挂电话他有点不开心,在消息轰炸她。但无所谓。
陈扬每天学习很辛苦,明天是最后一天了,对于他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一天。保送本科,一听就很重要。可她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追不上呢。她有点累了,怎么办。
浑身酸痛已经连续三天了,越来越疼,躺床上就好像骨头要散架一样。上班也有遇见无理的客人,莫名其妙让人生气委屈的事真的很多,可她从来没和陈扬说,原来陈扬也不会和自己说。
为什么,为什么怎么都追不上呢。
王书和没有回家,她倚靠在墙上,低头看,光洁的瓷砖亮到反光,照出她流泪的脸。
狼狈,软弱,不堪一击。
王书和有一种预感,是她快和陈扬分离了。她在16岁捂住耳朵否定了他人的否定,终于承认了自己的价值,也明白了,人与人就是不一样的。
是山鸟与鱼不同路。
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十几年的感情她割舍不掉,但,事实不会因她的个人意志而改变。
为什么。
为什么那么努力了还是追不上。
王书和抱着肩膀蹲在地上哭,讨人厌的手机还是一直在震动,一切全被讨厌的颜文乐说中了。
不想回家,楼道里阴冷,蹲的太久腿麻站不起来,哭累后困倦来袭,王书和也没办法再呆下去了。拿出手机看看,1:27。扶着墙站起来,打开门回家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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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床像无事发生一样,王书和被陈扬拉起来上学,一路犯困。今天是陈扬作品提交的最后一天,老师特许他不用来上课了,全都呆在机房。在停车场与陈扬分别后,今天这一天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一进教室,教室里闹哄哄地,好吵,王书和情绪明显不佳,掏出校服就枕在头下睡觉。
赵雅凑头过来笑说:“小书和,今天没有男朋友陪咯?”
王书和瞥了她一眼,非常冷漠,说:“有空担心我不如担心你自己。老这么八卦什么时候给自己找一个男朋友?烦死了,不要跟我讲话不然我给你表演一个猝死。”
“你晚上都干嘛去了啊?这么困?!”赵雅戳了戳她。
“杀人放火。”王书和闭上眼,“再问真不回了,别问了。睡了。”
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正要睡觉,不知道什么东西砸到她的脑袋。心里很烦,但没力气理。继续睡。
听见赵雅说:“颜文乐找你呢。”
王书和脸朝她那趴,眨巴眨巴眼睛问她:“颜文乐是谁?”
眼中的懵懂无知让赵雅十分疑惑。
“颜文乐啊,就是颜文乐。”赵雅解释说。
“他是谁?”她问。
王书和像被抽走了情绪,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就是我。”
身后传来一句。
王书和看向他,没梳头,头发朝各个方向立着,一件衬衫也没好好穿,身上一股颓废感。
“你谁?”她问。
颜文乐从她冷漠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丝的沙哑。
“你哭了?”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