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后也可以变成你这么厉害的人吗？”
王书和听了那么多话，又动摇了自己的信心，只能问她，希望从敬佩的人嘴里听到认同自己的话。
“当然。”她说。
刘清影对于这点非常自信，反问说：“你知道这个世界最缺什么人吗？”
“什么？”王书和问。
“是像你这样的人。”
王书和很茫然。
刘清影笑：“现在学历贬值，不缺聪明人，也不缺愿意努力的人，缺的是品德好的人、有同情心的、勇敢的人。就是像你这样的人。只是我已经踏入社会很久了，不再有你这样纯澈的善良，但是人心里要有底线的。我们，无论看见再肮脏的行为也不要动摇自己，一起改变这个社会，”
王书和看见她眼中的真诚，触动内心最深的感情。
“好吗？”她问。
“好。”王书和说。
尽管脑子里没有全心全意在听她的话，把注意力用在观察她这个人，看她说话时的神态、听说话时的语气，然后被吸引进去。只要她问，自己就如同鬼使神差一样，愿意相信她说的所有话，愿意和她走一样的路。
王书和感觉自己来对地方了。在学校时无聊、孤单、空虚，在班上是自由、被尊重、被真心对待。尽管很累，还会遇见脑子有病一样的人，但她认了。除去陈扬，这还是第一次。
“而且王书和，你绝对不笨。你只是没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所以迷茫、无所事事，干什么都无所谓，因为你心里没有目标。”
王书和追答：“我，我想写好我的小说。”
外卖小票机滴滴声后开始跳单，刘清影一边看订单一边笑说：“啊？你还会写小说啊？这么厉害。”
刘清影从小票机那跑到冰箱，拿了所有的东西下到锅里，按下计时器，和她说话时一点都不耽误做餐。
王书和也去打前场的可乐。
可乐机已经用了几天，打到最后出来的都是白色。
“店长，可乐机好像没了。”王书和习惯性举手说。
刘清影笑出来，从后场跑到前场，把她的手按下：“直接喊我就行，不用举手。”
收银机下的柜子里放了一个备用的可乐浓浆，王书和看着她把一个东西扭开了，然后同样的位置把旧可乐浓浆的管子移动到新的上面。旧的完全被拆下来就可以扔掉，调整好位置，就装好了。拿一个空的杯子打了半杯，出来的还是白水，半杯后基本就好了，刘清影尝了下后面的可乐，点点头，对她说：
“好了，可以用了。”
刘清影又回到后场，朝她招招手：
“你来。我教你怎么打包薯条。”
王书和赶忙过来。
一个盛放薯条的不锈钢盘子，一把聚拢型铲子，铲子上半部分是扇形，下半部分是长方形，边上有包裹。
刘清影用铲子铲了些薯条，然后将铲子的下半部分放入包装盒，左右摇晃，薯条就掉入包装盒里了。边上的包裹就是避免薯条在打包中掉下去。
“你看，就这么简单。薯条打包之前要撒点盐进去，然后用铲子铲几下把烟匀一匀，不然不好吃。”刘清影把手里的东西都递给她，“你来试试。”
王书和接过她的东西，学着她的样子，但是包装盒里的薯条不是很多。
“你多抖几下空间就密集了，不然会有差评。你看，你干的也很好嘛。今天晚上我会教你算账，以后你就可以独立了。”刘清影说。
王书和没有再否定自己，低头笑。
打包完这一单，店里又忙起来了，隔壁有一家小饭店，许是人吃完了，来这买汉堡带回家了。前台挤了好多人，刘清影因为忙于做餐抽不开身帮她，好在这些天勤看代码表都背下来了，点单没有问题。
顾客基本都是中年，醉酒也有，抽烟也有。抽烟的人站在门外，醉酒的叔叔站在前台和她聊天。
“小姑娘我看你不大啊？这么小就出来上班。”
王书和点点头。
当了几天收银员她早就不怯场了，更忙的场面也见过了，所以面前站再多的人也不慌，反而会脾气暴躁。
“我家闺女跟你一样大，让我下班给她买汉堡吃。”尽管男人醉醺醺地连站都站不直，但说话在努力清楚。
王书和低下头，叔叔羡慕她，可她何尝又不羡慕叔叔的女儿呢。
前场的单全部点完就等刘清影做餐了，还好外卖员和顾客都没催，虽然忙，但忙中有序也是平稳地度过爆单了。
十一点后又没人了，刘清影带她提前打扫卫生，打扫完卫生还剩半小时，带她把今晚的账算了一遍。
刘清影先操作了一遍，说：“你看，收银机中的所有钱减去底金180，再调出收银机中的现金账目，数字能够对上则今天平账了。再只留下底金180，剩下的钱都装起来，则晚班收银任务完成，打扫完卫生就可以下班了。”
“今天这个账就是对的，王书和，你很厉害。今天只有你一个人站前台，账是对的。明天正式教你后场。”
王书和总被夸，被夸得不好意思了。
前场的活儿已经干完，刘清影赶回后场整理。店里已经基本不可能有人来了，王书和跑到后场帮她。看她拖出死沉的起酥油，用身体把油抵在墙上，怕倒了，然后拿里面的铲子硬凿出一块，往锅里放。
“我帮你吧？”
王书和想拿她手里的铲子被躲开了。
“这些活儿很重，我来吧。”刘清影看了眼手表，“现在是23：53，一会儿到点你就走吧，我留下来收拾收拾。”
王书和没有吱声。
站在后场看她把油锅里的油加好了，腌货，打扫设备，学习了一下，王书和有点站不住了，看看时间已经00：03了。她把工作服都脱了，到前场门口坐下。门外和前场的灯已经都关了，只留了后场的灯，往后看，刘清影在打扫卫生。
王书和掏出手机，无聊地点开空间，往下翻，看见了朱怡的。
配字：“能遇志同道合之知己，乃人生幸事。”配图是陈扬在电脑前单手撑头苦恼地看着电脑。外面的阳光一直打在他的肩头，在朱怡的镜头下，陈扬看起来很有氛围感，很帅。
一看就是偷拍。
底下同学评论：“你是不是喜欢他？”
她回了一个笑脸，没回答也没否定。
老师评论：“我们班班长真是帅啊，般配！”
点开图片，放大看，看见电脑的反光中有微笑的朱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