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瑶还没说完，不肯走。
“皇上明明知道，其实陆姑娘的心并未与皇上一致。此前她已经将从皇上这里得到的消息透露了出去，现在又暗自派人去帮一个逃掉的皇城贵女。这一桩一件，都是与皇上的言行对着来的。如果陆姑娘只是陆姑娘，她这么做却也不失情理。但她是大燕未来的皇后，是要与皇上站在一起的人。”
“皇上欲除定北王和苏丞相之流，不仅因为他们是前朝重臣势力庞大之故，更因为他们有反对皇上言行手段之为。皇上忌惮，不惜任何代价都要除掉他们。如今陆姑娘在皇上身边这般明目张胆的与皇上对着来，皇上却无任何作为。哦，也许皇上在意，但皇上不知道该如何在意。”
向来杀伐果断的天子，突然有了例外。
对旁人来说，都挺惊讶。
小瞧这个女人了。
姬渊看了她一眼，“朕或许没有提醒你，一个女人不能太聪明。聪明的女人不一定会赢，却一定会吃更多的苦，更多亏。”
信了这样的鬼话，她才真的完了。
“臣女不是在向皇上展示臣女的聪慧。不过臣女也有私心，臣女只是不想皇上将臣女看的太愚钝，对臣女视而不见。不管皇上曾经将臣女看得有多笨，多不值得。臣女总是珍惜自己，爱自己的，臣女不觉得自己比任何人差。”
姬渊，“…”
“咳，咳咳。好了，你可以走了。”
该说的她都说的差不多了，田瑶心满意足。
“臣女告退。”
陈述候在一旁全程低着头，或许他知道自己留在这里的意义了。
主子人情淡薄，只要是跟陆姑娘有关的，无一不上心。田家姑娘满腹算计，皇上若不关心陆姑娘，那便危险了。所以未来的皇后娘娘还是好福气啊，得天子如此庇佑。
“叫人进来。”
姬渊道。
陈述会意，“是。”
天子的眼线遍布四方，一有变动便能知道的一清二楚。此刻也不知是分布到哪里的眼线，能通报到天子眼前的，总之都不会是好事。
“参见皇上。”
一蒙面暗卫步行进来。
姬渊单手撑着下颚，在闭目养神。
“皇上”，暗卫开门见山，“林将军带着北凉王女走出边境了。”
“呵，这个林止。”
姬渊笑了一声，反应平淡。
“林将军欺瞒皇上，越职插手外族事务，不知皇上如何处理。”
暗卫道。
“案上有一封密信，送到常山郡。”
姬渊眼睛都没睁开。
暗卫愣了一下，“是。”
等到将密信握在掌心时，暗卫还一阵胆战心惊。
皇上竟然叫他送信到常山郡，便是知道林将军就在常山郡附近了。那他这个眼线是用来干嘛的？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个，是皇上坐在宫墙里面都能对外面的事情一清二楚。
这位年轻的天子，当真是高深。
策郡
“姑娘。”
春娘缓慢睁开眼，她嘴唇干涩，下意识的含了含嘴巴。
苏绾绾给她喂下一口汤水。
“醒了，先把汤喝了。”
温热的汤水叫体虚的春娘稍稍放下了心，望着人的眼神不再只是担忧和绝望。她实在是怕，怕姑娘为了她顾不及自身。
喂完了，苏绾绾递给她一张帕子。
“谢姑娘。”
春娘淡淡一笑。
苏绾绾不想瞒什么。她很清楚她来策郡的目的，也没想过要因为此事搭上谁，伤害谁。这不是她的初衷，不是她的愿望。
“明日就是第七日了”，苏绾绾道，“我会找姜玥拿解药。你安心休养，其他的都不要管。”
春娘闻言从床上爬起来，她双颊苍白，气若游丝。
“姑娘，你不要管我了。姜玥此人心机深沉，姑娘不要上了她的当。”
“怎么。”
苏绾绾睨了她一眼，“你家姑娘很像会上了别人的当吗？她想跟我斗，我算她有胆量。她要想斗得过我，那就是痴心妄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