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把你捅了?!”
“是。”
傅刀寒苦笑一声。
宁不安愣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万万没想到那小乞丐会突然惊起给傅刀寒一下。
“刀片太薄不好在他身上翻啊,委屈傅堂主了,我明天请您吃饭?”
他拍了拍傅刀寒的肩膀连连笑道。
傅冰衣站在他身旁一声不吭地踩了他一脚。
“哎呦,大小姐你这是……”
他吞了口口水,意识到了问题,傅刀寒兴许并不喜欢这样解决问题!看着满手鲜血的上司,宁不安已经想到了当年傅刀寒处理叛徒的一幕……
沾满鲜血的双刀格外醒目,当年在刀堂有点权的下属都从这柄双刀上用馒头蘸着鲜血吃下去!
那种威严在腐蚀每一个同党的防线!宁不安当年收了二十多具尸体,那群没点胆量的同党竟畏罪自杀了?!
但近年就有些扫兴了,他似乎没那么威严了,因此宁不安才想光明正大的把这疏忽糊弄过去。
“我欠过什么血债吗?”
宁不安愣了,他身上已经吓出了冷汗。
“血债,这不是数不过来吗?”
“是啊。”
“来寻仇的?堂主您得小心啊,要不要派那个人来?”
“不用,这不是大事。”
“哦,您脸色不太好啊,我叫药房熬点药?”
傅刀寒扭头就走丝毫没有回应他的想法,他脑海里全是柳叶刀的话,这孩子显然是第一次杀人,他紧张他恐惧,傅刀寒能感觉到他收刀的手都在打颤!
但是他下手又太狠毒,胆量也非同小可!
他悄咪咪解开了绳子又悄咪咪潜伏在地上不慌不忙地等着傅刀寒上钩,还能把那柄薄薄的小刀精准的捅在傅刀寒的要害属实不是什么资质平平的家伙。
但傅刀寒相信自己……
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自己!
他推开门走进阴森的长廊,漆黑的身影很快就与周围融为一体。
傅冰衣看了看宁不安,他不断地抽着烟,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流到下巴。
傅冰衣哈哈大笑道:“天不怕地不怕的宁大人怕上司?”
“怕他?没有的事……”
他吐出一口烟狡辩道。
但傅冰衣的笑声还在严肃的大堂回荡,宁不安擦了擦汗珠口中满是血腥味,好像又回到了当初。
“大小姐又不是不记得内事。”
“记得啊,那又如何?”
她转身就要去推门,眼神脱离宁不安的一瞬间突然变得冷冰冰的,她甩给宁不安一句:“做好你的事就行。”
此时的大厅只剩宁不安一人在惊恐的抽着烟,冷风吹着他的脖子,这感觉痒痒的好像一把刀在来回磨蹭。
“义父!”
傅冰衣小跑着追上他。
“我帮你去抓人怎么样?一个小乞丐乘人之危罢了,用不着义父亲自动手!”
“绝不是乘人之危。”
他一口回绝了傅冰衣的好意,没有十足的准备是没人敢来刺杀他的,这绝对不是乘人之危,极有可能是准备了十多年的谋杀!
“那东城的事我帮你去弄?”
“那事马上水落石出了。”
傅刀寒微微一笑接着道:“我已经见到那个装神弄鬼的人了。”
傅冰衣沮丧的跑走了,她不到十岁就认了傅刀寒做义父,但刀堂的事他从来不让傅冰衣插手,美其名曰是兢兢业业,在傅冰衣眼里傅刀寒就是个不信任任何人的自大狂!甚至连亲手抚养长大的义女都要防备!
傅冰衣灵机一动绕道回了大厅,她坚信宁不安还在大厅,她心跳的很快似乎没有什么时候比这个时候更想见到宁不安!
咔嚓……
“宁……”
眼前一幕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她瞅了瞅周围确认自己不是梦游走到了别的什么奇怪地方……
她看着任阳,任阳也看了一眼他,但她像是没见过任阳似的使劲地揉眼,随后便脸色通红的向前踹了宁不安一脚!
宁不安自知斗不过这姑奶奶当即躺地上叫道:“姑奶奶啊!任先生也没啥坏心思……”
“狗任阳能有什么好心思?!还任先生,喂你要是能配得上一句先生,那就是母猪上树!”
任阳倒是跟没骨头似的瘫坐在哪儿,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如果傅刀寒的笑是春日的太阳,那任阳就笑的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他一手握着酒杯一手拖着腮,用一种看乐子的眼神看着傅冰衣。
“任阳没什么好心思,只不过是个在青楼用酒泡大的神经病,但是这个神经病刚好知道点什么,姑奶奶想不想知道?”
他的语气很怪,跟她见过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样,就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讨厌,大概是傅刀寒讨厌任阳的缘故?
“想。”
她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为义父分担点什么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执念,今天哪怕向她伸出援手的是更罪大恶极的人,她也会义无反顾的接受!
此时任阳也伸了个懒腰从那张椅子上爬起。
“姑奶奶当我们就玩个游戏好嘛?不要告诉你义父,这是我们三个的一个,嗯,秘密~”
“秘密……”
她瞅了一眼宁不安,宁不安没有任何举动只是皱着眉头抽着烟。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亏待刀堂,我任阳不会亏待任何人。”
他的语气突然沉重了,那副笑容还是像一只狐狸,但谁说狐狸一定就是偷鸡摸狗的小人?
等任阳翻窗逃走,傅冰衣才意识到自己办了什么事!她呆呆得看着窗户,又扭头看向依旧淡定抽烟的宁不安。
“你们在干什么?我有点怕……”
她突然感觉浑身不自在。
“我在救人,是我求的任阳,哪怕搭上这条命我也得做出这种事!因为傅刀寒是解决不了柳叶刀的,至少现在不能!”
他沉重地吐出一口烟,那种吊儿郎当的感觉突然消失的时候傅冰衣才意识到宁不安为什么能留在刀堂。
“柳叶刀就是那个刺伤义父的小乞丐?”
宁不安点点头。
“害,走吧!该吃饭了,看看今天吃什么,你也别害怕,知道吗?”
“我可算知道你为什么想起来那次杀叛党的事了,因为你认为现在的自己也是叛党……”
她说的很平淡像是已经接受了这个稀里糊涂的事实。
宁不安浑身像是触电一般,微眯的双眼瞬间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