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道德。”王书和说。
拖完地，王书和将桌椅板凳摆放好。
店里的座机响了。
刘清影就站在前台，顺手接了：
“喂，您好，这里是***。”
“你们怎么回事，喝可乐为什么不给吸管？”
“请问您是多少号单？”
“这怎么看？”
“您外卖单子上最上面有一个#号旁边的数字就是您的单号。”
“83！”
“非常抱歉！刚刚太忙疏忽了，麻烦您给个地址和电话我们这就为您送过去，非常抱歉女士。”
“地址：*****，电话：***，赶紧的！”
“好的好的。”
电话挂断，刘清影叹了口气。
王书和拿店里的手机找到她这单，翻看她点的东西，一脸茫然。
“是我打包的。不好意思，得你去送了。等你学会后场，我帮你送一次。”刘清影叹了口气说。
王书和笑：“没事的。”
揣了一张优惠券和一把子吸管，连袋子都没带直接上路。打开导航，轻车熟路地开始她的第二次外卖员工作。
看了下导航，提示二十分钟，害怕刘清影一个人在店里又忙不过来，王书和骑车没敢耽误。这次天还亮着，她直接就去了门卫问了哪一栋楼，直接就找到目的地，三楼不高，直接就选择楼梯。她感觉自己成长了。
东西给了，道歉完，人家表示谅解，第二单外卖，宣告成功！
回到店里的时候还是没什么人，刘清影虽然在忙，但是她都忙完了。没有需要帮忙的。一个人也能井井有条地将一家门店开起来。
闲暇了，她们二人坐在前台聊天。
王书和问：“当店长累吗？”
“我的天啊，不要太累。我有时候都觉得活不长了。”
“你好厉害。”
“厉害啥啊，我熬出头了。店长可没有那么好当只是干活而已，要是这样就好了。
我以前在奶茶店干店长的时候才恶心呢，我当时是直营店店长，不想干了所以跟手底下一个女孩，也跟你一样大，只不过她没在念书了。我说你好好干，以后就是店长，那会儿我刚当上店长不久，但我一开始就没想干长时间，所以跟她说也是为了给公司留个人，免得我走了没人管得起来店。结果店里有段时间很忙很忙爆单的时候她做错了一单，本来绿茶没有了，重泡只需要几分钟，我告诉她直接重做就行了，她非要出去送外卖，让我一个人留在店里，店里一片狼藉，我硬扛下来。她那会儿已经算老员工了，还犯这样的错误。这是业务能力不行。
后面让她打扫完卫生拍照片她不要，少照片我跟她说，她跟我说，当店长了格局大一点。我真的气死了。后来我又招了一个我朋友进来才算好，还有一个暑假工，小男孩本科，挺帅的，她为了钓人家男孩，又是各种气我你知道吗。当时奶茶店有一个新到的二把手，说店里人多让我把他给开了，但是招人是我的督导让我招的，但是我督导的领导让我开，我就开了，她就跟那个男孩一起离职了，她一跟我提，我特别开心，我说你想走明天就可以不来了。她还是店员在店里的时候就趾高气昂安排我做事。
我当个直营店店长那二把手还把我给自己店提升营业额的活动方案给公司品牌用了，不让我用我的方案又让公司用我的方案，写完了一个还让我写管理店的各种内容，说好拿到加盟店去学习。我那家直营店被二把手跟老板谈后拿下来了，他们负责管理，收益怎么分我不能说。他老婆，一开始没签字的时候进来观察这家店说我一个小女孩能懂什么啊。后来店到手了，就说我各种各种没管好，想让我自己离职，所以我提了离职，她手下招不到人没人用了又讨好我想让我留下来。
那会儿当店长休息的时间店里来货还要从家里跑到仓库卸货，加班也是司空见惯，有段时间，我领导嫌我排班不好，因为有一次晚上爆单忙不过来，几率很小，然后让我早上上四小时，中午休息三小时，下午再上四小时，他妈的跟连续上十二小时没区别，结果，我离职了我当时的公司督导，也是我的直属领导跟我说老板同意了15元一小时折算钱发放，结果拖了一个月没发。找他们就互相推脱。
就这样，他们还在抖音号上发他们做公益的视频，呵，我当年的活动方案里的一摸一样的内容，官网上的活动也是以我的活动框架改的，只是活动力度小了，其他一点没变。
店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我管，我没想到最后落到个这样的结局。离职，我一点都不后悔，我甚至应该走得更早一点。还好我就给他们写了两个策划案，我要再给他们写亏死了呢。一点功劳都没有，最后拖欠工资，还倒打一耙说你知道离职的人是怎么说你的吗。
呵，我他妈能不知道吗，那个女的是什么想法我能不知道吗？在店里的时候就问我，你不招他是怕抢你的店长位置吗，走了又能是什么好人。跟有病一样，她都这样对我了，她问我什么我就得坦白告诉她吗？什么玩意啊。
加盟商来我店培训的时候就跟别的店老板说我对她不好，呵，那老板挖她过去她说太远了去不了。自那以后，她就以为自己很厉害，没把我放在眼里。说当店长了格局大一点等等诸如此类每天都来试探我的底线。这份仇，我还给那个老板了。呵呵，真好，真是个好员工。年纪小就是理由了？我十六岁上班的时候怎么不这样。
我真不好，我离职了以后招不到人为什么又招能够为你公司写活动策划的店长呢？就这样对待手底下直营店店长的，真好，公益效益拉满了。真牛。
我打了市长热线投诉，加上每天催才给钱，一句道歉都没有。气死我了真的。
一开始当店长都觉得我是运气好才选上的，因为当时有比我资历老的员工，后来我为了争一口气跟老督导说我当回店员，意思就是公平竞争，后来我还是当了店长啊。店长职位很牛逼吗？我要他可怜，让给我？
过了几个月店里的事督导不了解还来问我。问我抖音登陆密码，问我支付密码。”
“你不会告诉他了吧？”王书和震惊问。
“对啊。最后一次。其实抖音登录密码就是手机验证码登啊。其实呢，言语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你是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现实所迫，我们很可能表面得是一种态度，行为则相反。含义很复杂，反正出来上班是为了钱，把利益保证好，别人的态度就别管了。”
“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啊？至于吗？”
“所以你这才哪儿到哪儿，回去好好念书吧，免得像我一样遇见那么多烂人。我上班那么久了，什么老板好，什么老板不好，我能不知道吗。社会上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多着呢。你晋升后同事的嫉妒、不听安排，你领导的不作为，公司的内部管理混乱，对你的诋毁。多的是。你现在见的社会，还太小了。所以，好好学习吧。”
刘清影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这次的手，感觉异常地沉重。
王书和看着她的眼神中，多了更多敬佩和同情。
“路还长，不要局限在服务业，你能见到的真的很多。王书和，这就是社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