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上尉站住,一手拿电筒,一手从紧紧背在背上的挎包里摸出颗手榴弹,说了一声:“谁敢进来?”手榴弹出手。
他转身说:“快走!”脚下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敬向革紧跟上。
背后轰然一响。敬向革已经刚拐了弯,还是感觉到气浪在背上推动的力量。他差点摔个跟头。
敬向革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上天保佑,让这岩洞出口不小,不小!”
他紧跟在郑上尉身后,一会儿往上几步,一会儿往下几步。
洞一会宽,一会窄。
敬向革觉得,郑上尉根本不考虑追进洞来的追兵,是对的。
守在洞里,跟追兵对峙,那是发现没有另一出口之后的事情。
现在,紧要的就是利用追兵稍稍的调整准备时间,在这岩洞中,能走出另一出口去,最好!
两人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
敬向革估计:“已经走了有两里多地。也不知道到了哪里。”
他脑子一走神,脚下一绊,扑哧摔倒。
他右手提着手枪,下意识地歪着一撑,撑在滑溜冰冷的岩石上,手生痛,枪脱手,身体落地,右手已经滑空。
他急速扭动身体,左手飞快乱摸,摸到地面一根东西,赶紧抓住,身体却还在向右稍低处滑动,惊惧中,右手触到阻挡,死命撑住,停止了身体向右下滑动。
右面下面,传来铁器碰撞石头的声音。
无疑,那是敬向革的手枪跌落的声音。
郑上尉的电筒光照亮这边。
敬向革一看,自己正斜趴在一块圆溜溜大石边上,已经滑下了两尺多。要不是正好有道大石上的天然凹印,自己就已经落下去了。
右边下面黑咕隆咚的,郑上尉的电筒光根本照不亮下面。敬向革想:“也不知下面有多深。听刚才枪落下去的声音,自己要是掉下去,即便不死,怕也只剩半口气了。”
敬向革小心翼翼地向左面爬动,站了起来。
郑上尉忽地问他一句:“你左手拿的什么?”
敬向革一看,心中惊惧,扬手扔下黑洞洞的右面下面去。
那是一根枯骨。
敬向革不懂那是人骨还是兽骨,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将左手在地面湿漉漉的石头面上擦了擦,又在裤子上擦。
郑上尉没开电筒,两人在黑暗中坐着休息。
敬向革这时想起来,关心郑上尉道:“郑队长,你刚才没受伤吧?”
郑上尉说:“没有。妈的,差点让赤 匪子弹咬了老子屁股。”他拍拍屁股,“还真擦了个洞,好险。”
敬向革想到,刚才郑上尉飞身在大树们上面跳窜过下来的英姿,真地体现出相当的勇气和技巧,不禁赞道:“郑队长你在树上跑跳,厉害!”
郑上尉苦笑一下:“也是逼的。
妈的,按我们训练时候的水平,只怕跳不出来这么快。
也是敬少校你发现了这洞口,给我发了信号。
不然,现在难说得很。”
敬向革想起,“也是”。
刚才若不是他发现了这洞口,就算他两个能击毙那两个赤 匪加上大黄狗,其余的赤匪一定会从山脊更高处下来。
另一面埋伏在林子中的赤匪——敬向革断定一定有,不然,那个队员进去之后,不会无声无息——如果出来,他们两个都难活到现在。
像这帮赤匪这样凶悍,还不三面包抄到位,排子枪齐射,把他和郑上尉打成筛子?
他想到:“郑上尉现在还认真地称呼我的军衔-----”便道:“队长,你叫我老敬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