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到达某某站,请准备下车。”
在一个富有节奏和语调的温馨语音提示下,众乘客纷纷下了车。
邋遢男提起书包,拉着小可爱的手,随着众人走出去。
这两人已在车上引起我的好奇心,所以,我决定跟踪他们。
跟着邋遢男进入这座城市,繁华景象映入眼帘。在热闹的街头,各种商铺、车辆、人流交织在一起。
我不知道邋遢男想干什么,跟了很久,发现他带着小可爱在人潮涌动的地方漫无目的走着,穿来穿去。
像是在散步,像是在找人,像是在找地方。
“这家伙在高铁上只吃了一盒饭,不至于吃撑了,怎么没完没了到处乱走。”我实在不明白。
邋遢男东蹿蹿,西逛逛,南走走,西荡荡。他走到何处,我便跟到哪里。
我真不知道哪来的耐心追踪这样一个人,挺有闲情雅心,我又没有吃撑。
这时,忽见邋遢男松开手,与小可爱拉开距离,钻入人群中,眨眼不见人影。
他消失得有点久,迟迟没有回来,只留下小可爱孤单的呆立在原地。换做其他小孩,恐怕早已大哭大喊,小可爱却不是,依旧如同在高铁上,不出声也不动。
“该不会是想把孩子丢弃在这里吧。”我思绪中冒出不好的念头,心中一股怒火燃起。
一是怒他抛弃孩子,即使小可爱如我所猜测那样有什么怪病,从邋遢男的穿着打扮可以瞧出是个穷人,因此无法承受经济负担给小可爱看病,也不能抛下他。
二是怒不管小可爱的安危,把他独自一人留在茫茫人海中会被人贩子拐跑的。
据公安部统计,每年大约有2万名儿童被拐卖,但实际数据可能更加惊人。
现在人贩子拐骗手法层出不穷,令人防不胜防。比如团体作案,趁乱行事。人贩子利用人性喜欢凑热闹这点,故意选择一个人流量大的地方,故意到家长面前“碰瓷”,等到人群聚集起来后,就趁乱把孩子抢过去。还有假装工作人员,趁机下手。装扮成医务人员、警察、快递人员,不会使人怀疑,能降低大人的防备心,趁机下手。
而他居然把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孩抛下不管,岂不等于送羊入虎口。
果然,一个体型颇胖的中年女子正渐渐朝小可爱靠近,走到他面前,挟了就跑。
我当即恨得牙痒痒,正欲上前,给她打个折,搞错,是打个骨折。对于这种败类,我可是不分男女,无需讲什么绅士。
这时,手腕猛然间感觉被一条绑着重物的麻绳箍住,阻止我前进。
转过头一看,原来是邋遢男,赫然站在后面,一只手提着书包,另一只紧紧抓着我的手腕,他正在用一种别坏我事的表情望着我。
“你想干什么?阻拦我去救小孩。你是故意把他丢在那里让人贩子拐走?你和他什么关系?”我挣脱开他的手,气愤质问着。
“跟过来,但不要动手。”
邋遢男用不是很清脆的声音对我说,朝人贩子方向走去,我狐疑看着他那消沉的背影,随即跟上前。
我们追踪着人贩子,来到一条僻静的巷子。在这条狭窄的巷子里,高高的围墙将外界的喧嚣隔绝,没有人声。
我看见刚才那个中年妇女瘫坐在地上,一脸惊恐的模样,张大着嘴,露出半口金牙。下半身整条裤腿都湿了,地上还有一滩水,明显是吓尿了。她非常害怕的颤抖着,抖动的频率都不亚于发动机。
在她面前,站着一个小孩,正是刚刚被拐走的小可爱,人贩子面如土色,像是看见一只野兽。
我疑惑人贩子会对这么一个外表可爱的小孩如此惧怕时,脚边碰到一样东西。垂头一看,是一个人偶,男人偶,尖嘴猴腮,令人不堪入目。
只见小可爱迈着安静的步伐,逐渐走向人贩子,抬起一只手臂,伸出食指,朝人贩子身上一戳。
人贩子眨眼间变成一个三寸的人偶,除了体型不变外,其它地方都一模一样,当然,也不再是血肉之躯。
看着这一幕,我异常惊愕,没想到小可爱会有这种奇怪的能力。只知道点石成金,竟然有指人为偶。
我现在终于明白邋遢男为什么抛下小可爱,原来是为了引诱人贩子,将他们变成人偶。知道了书包里装着的不是普通的人偶,是只会对无助儿童下手无耻可恨的人贩子。也了解高铁上被熊孩子摔坏人偶后面露喜悦的原因。
邋遢男俯身捡起人偶,放进书包,“我曾经是一个做生意的商人,有一个贤惠的妻子,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有一天妻子带着儿子去逛商场,却让儿子走失了。我们夫妻俩拼了命的到处找他,后来被警方查获拐卖团伙地点时,我们见到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遍体鳞伤,据刑警审问歹徒时所说,我儿子有一次逃跑,被抓了回来,一顿毒打,伤重而亡。我妻子受不了刺激,精神奔溃,上吊自杀。”他说话时语气很平静,却掩藏不了痛苦的神色。
我听后异常气愤,“像这种只敢对无助儿童下手的无耻败类,根本不应该让他们在世上多活一天。”
邋遢男赞同的点了一下头,“从那时候开始,我想着要用什么法子惩罚人贩子,让他们付出代价。我祖上是人偶师,留下不少制作各种人偶的书籍。我翻阅了所有资料,终于找出可以用来惩罚人贩子的人偶。经过不断的研究改善,造出一个跟我儿子一模一样的人偶,用我的血滴在上面,用大脑控制着。只要他们被人偶一指戳到,就会变成具有意识、痛觉的人偶。我把这些人偶一部分送给顽劣的孩子,损坏得断手断脚,残缺不全,一部分丢到垃圾堆、下水道,让老鼠啃咬。”
邋遢男提着书包,牵着小可爱的手,走出巷子,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讲完故事,我抽出纸巾,帮哭得一脸泪水的小真擦拭着,“好了,不要哭啦。”
“他们一家好可怜。”小真抽搭的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