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彼得堡是俄国雄伟壮丽的首都,我不想跟你们说它的宪法、艺术、科学和名胜古迹而使你们感到无聊;更不想只聊上流社会的种种阴谋诡计和有趣的风流韵事,诸如一位夫人经常在家里用烧酒和响吻接待客人之类。
我宁可把话题放到更伟大、更高贵的动物上,以此来吸引你们的注意力,比如,讲讲马和狗,我一直是它们重要的的朋友;另外,再讲讲狐狸、狼和熊。像其他野兽一样,这些野兽在俄 国多的是,在野兽的数量上,俄国比世界上任何国家都要多。
最后,我还想讲讲娱乐聚会、骑士训练和英雄事迹等等,讲这些要比讲一些俄罗斯语的创造,大列巴的做法,人与熊的故事更符合高尚之人的口味。
我还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到军队任职,因此,一连好几个月,我总是那么悠闲自在,把我的时间和金钱,以最高尚的方式,花在过去贵族地主的生活上。有的晚上我是在赌博中度过的,还有许多晚上是在酒杯的丁当声中挨过的。
北国的严寒和民族习俗,决定了在俄国社交聚会中,喝酒要比在我们枯燥无味的德国厉害得多。我在那儿经常可以发现一些被称为海量的喝酒能手。但这些人同一位灰白胡子、古铜色皮肤的将军相比,都成了不中用的可怜虫。
这位老先生在公开场合同我们一起用餐。他在一次同土耳其人的战争中,失去了头顶上的一块头盖骨。因此,每当有个陌生人进来入席时,他总是彬彬有礼、真心实意地表示抱歉,说他在餐桌上不得不戴上帽子。就餐时,他总是习惯先把几瓶葡萄酒喝光,接着照例喝光一瓶烧酒,以告结束,或者根据情况再重新反复几次。
可是他从来也没有露出一点醉意。这件事超过了你们的理解力,先生们,请原谅我这么说。当然,这也超过了我的理解力。我好长时间不知该怎样对自己来解释这件事,
后来我完全偶然地找到了搞清这件事的钥匙。这位将军有时习惯微微举起他的帽子。我常常发现他举帽子,并没有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他感到前额发热,是自然的;他让脑袋凉一凉,也同样是自然的。然而,我终于发现他在举起帽子的同时,也举起了固定在帽子里的一块银片,想必这块银片是当头盖骨用的;银片一举起,他喝下去的酒就化作酒精气,像一团轻轻的云烟从头顶冒了出来。谜一下子揭开了。
我把这事告诉了几个要好的朋友,当时正好是晚上,我自告奋勇地表示马上做一个试验,来证明我的看法是对的。
于是,我拿着烟斗,走到将军的身后,当他正要扣上帽子时,立即用燃着的点烟纸点着了冒出的酒精气。这时我们看到了一出新鲜的好戏。这位老英雄头上的酒精气立刻变成了火柱,残留在头发间的那部分酒精气,变成了无比美丽的蓝色火焰,像圣光一样,比最伟大的神仙头上的圣光还要壮丽。我的试验使将军无法保守秘密了,但他并没有怎么生气,反而还让我们再试一下,好让他的形象变得更加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