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汉子弯腰探手,从脚边木笼里抓出一只野鸡,用力一抛,野鸡振翅飞走。紧接着,汉子一指野鸡飞往的方向,灰狼昂头一叫,如箭离弦般奔着野鸡冲了出去。就这样野鸡在前飞逃,灰狼在后疾追,可不管野鸡如何高飞,都会落地喘息,故而灰狼又趁机追上,不消片刻,灰狼便将野鸡给含了回来。
村民又是一阵喝彩。
周莫柔与胡尚也是惊叹不已,拍手叫好。实在没想到这狼竟有如此本领,居然能将会飞的野鸡给捉回来。
彩声未息,忽见一妇人抱着婴儿走至远处,随后将怀中襁褓轻放于地下,居然转身离开了,任凭襁褓中的婴儿在那啼哭也不管不顾。
周莫柔不明所以,问道:“这是做什么?”
周老笑着捋了下胡须,伸手示意道:“请看!”
周莫柔转眼瞧去,只见那魁梧汉子轻抚灰狼额头,接着手一指正在哭叫的婴儿,那狼又是“嗷呜——”一声长啸,后蹄一蹬,跃了出去,待到婴儿处,俯首轻咬襁褓丝带,竟把那婴儿安安全全地给带了回来。
村民见魁梧汉子双手举起婴儿,齐声欢呼。
要说灰狼这抓捕野鸡的本领已经算得上高超,居然能被驯得通人性听人话更是难得,而如今这灰狼甚至连婴儿都晓得救助,不得不叫人惊叹万分。
周莫柔与胡尚对望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讶色。
这时,她眼角余光忽见两头黑色事物蹿了出来,忙转眼看去,见居然是两头通体乌黑的野猪。
那两头野猪都是长约一丈,半人来高,嘴里龇出两颗长长的獠牙,整个面目看上去甚是凶恶。
那魁梧汉子面对两头凶恶巨兽竟神情自若,一手一个轻轻抚摸着巨猪的背部。随后向前走出数丈,在地下用树枝划出两道长长的线痕,接着双手对着野猪这么轻轻一挥,两头野猪怪叫一声,四蹄狂蹬几下奔至线痕处,俯下猪头,用那又尖又长的獠牙疯狂地刨土。不消片刻,两道线痕上原本坚硬的土地已经全部成了壤土。
村民喝彩声中,那大汉又在壤土里埋了五个番薯,盖上土壤,并消灭痕迹。接着,大汉叫喊一声,两头野猪齐力合作,过不多时,便将五个番薯一一刨出。有好事者上前将五个番薯一一翻看,只见番薯周身竟没有丝毫破损。
周莫柔见此,惊得张大了嘴巴,一时屏住了呼吸。如此野性的恶狼能驯得听人话救人命已是千难万难,可这蠢笨蠢笨的猪都能驯得耕地挖番薯,何止让人惊讶,简直是千古奇观!要是把这两头猪带到二十一世纪,随便表演几场,赚的钱不得用房子装呀!念及此处,周莫柔心头一阵欢喜,忽然想到自己都不知如何回去,便叹气摇了摇头。
周老听得叹息,转过脸来,担忧的问道:“阿女,何事烦心呢?”
周莫柔自然不能将心中所想告知于他,转过身,边走边道:“我想我们也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胡尚与周老跟着周莫柔挤出人群。
周老道:“阿女是要离开桃源村吗?”
周莫柔转过身来,头一次见到周老面上失去了笑容,还待说话,忽听身侧一人道:“周小姐决定出谷了?”
她转眼一看,见是孟良,便抱拳道:“孟前辈,这些日子多谢您的指点。江湖上尚有些要事需要处理,我俩须要出谷了。”
胡尚对着周老与孟良一一行礼,道:“多谢两位照顾,这些日子以来多有叨扰了。”
周老笑道:“哪里哪里!你们到来,谷中更添几分欢乐。大家都盼着你俩能一直住下去呢。”
孟良捏着胡须,道:“你俩可想好如何出谷了?”
胡尚一指北面悬崖,道:“北面悬崖壁势相对较矮一些,我们想从那里爬上去。”
孟良摇头道:“不可!北面悬崖虽矮一些,但崖体薄弱,容易倒塌,实在危险。”说完瞧向东边,接着道:“东面悬崖虽然陡峭,但以你二人目前的功力,足已攀爬至崖顶了。”
二人听言,点头称好。
周老道:“既然两位去意已决,明日便让全村人给两位做个祈福再走也不迟。”
周莫柔问道:“什么祈福?”
孟良笑指远处一棵柳树,道:“那棵柳树便是祈福树。每个村民一生之中仅能受到一次全村人的祈福。这可是村里最大的福气。”
二人听言,齐声称谢。
孟良接着道:“两位可否赏光,来我住处畅饮一番如何?”
周莫柔与胡尚相视一笑,抱拳齐声道:“求之不得!”
夜里饮酒言欢之时,周莫柔也知晓了孟良的一些过去。原来这位孟前辈经常相约一位寺里的大师来这华山之巅,为的便是向大师讨教佛法。两人只要一坐下谈起佛法来,每每数日不归。后来,两人在这山上突遇伏击,来人个个武功极高,他们不敌,坠入了山谷。而那位大师在三年前便已圆寂于谷中。孟良不想大师留下的佛窟断了香火,便每日在佛窟里燃香念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