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在地上摩擦,时不时地碰到我的脚。
看着绿头怪那时不时冒出来的盈盈绿气,真害怕它会看到我,更害怕它那伸到桌子下捞碗的手会碰到我。
“握咪脱服,生崽生崽。千万不要碰到我。师父呀,快来救我吧。”
心里面默念着,脖子都吓得缩进了衣领。
我的身子猛然间颤了一下,下意识的颤,因为我感觉一只手摸在了我右小腿上。
啊,是绿头怪的手。
这只手给我的感觉像枯枝,生硬生硬,沿着我的小腿摸了上来。
为什么要摸我的腿?
你都发现我了,为什么不攻击我?
枯枝移动得很慢,渐渐地就到了我的敏感部位。
完了完了,就这样等死吗?
奇怪的事发生了,当这只枯手快要摸到我那里时,突然就停了下来,然后用力捏了几下。
绿头怪突然发出了声音。
我当然能听懂,因为我有万言精。
“原来是只公的。一身的骚味,看来早没了处子之身。还是回去吧。”
这声音很浑浊,也很沉闷,不知道是从绿头怪的哪个部位发出来的,因为感觉它好像没有嘴巴。
说起来也是奇怪,绿头怪说完话,竟然直起了身,转过去慢慢离开了。
它的步法轻飘飘的,不是在走,而是贴着地面飞,像气垫船那样。
能看清它的步法,是因为他脚下也有一团绿光。
绿头怪就这样走了,那绿色的光消失在了眼前。
长舒了一口气,却是不敢立马出来,担心绿头怪会来个回马枪。
也不知道章童杰去了哪里,会不会被刚才这个绿头怪吃了?
崔老仙又在哪里呢?
在桌子下面呆了有半个小时的样子,确定绿头怪不会再来,便钻了出来。
伸了伸疲惫的腰,轻轻地摸索着往前走,根本就看不到什么。
没走两步,“咣当当”一阵响,脚踢到了那只碗,好像踢出了很远,因为声音响了很久。
吓得原地立定,静呆了几分钟。
此时无声胜有声,漆黑中静得让人胆颤心惊,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由于太暗,自己在古屋里的什么位置也不知道,只知道在挪动着。
走着走着,突然间左脚被一只手给抓住,把我吓得蹦起老高,重重地摔在地上。
“叫兽是我,是我呀。”
好耳熟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伤在身。
“崔老仙,是你吗?”
“是我……。叫兽,你怎么才来?你的学生章童杰呢,没跟着来吗?”
我擦,刚才抓着我脚的,居然是崔老仙。
你个死老鬼,要把我吓死。
怎么会躺在这里呢?
我伸出手来朝刚才脚被抓的方向摸,摸索了好一阵子,总算摸到了一双老手。
这双老手,应该是崔老仙的。
“老仙,是你吗?”
“不是我是鬼呀?你总摸我的手做什么?没摸过这么嫩的手吗?不许调戏我。”
踏奶奶的老鬼,都什么时候了还说风凉话。
我爬到崔老仙身边,然后坐在了地上。
崔老仙也坐了起来,就在我的身旁。
“老仙你怎么会在这儿?”
“关你吊事,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算个锤子呀?”
真是要气死人,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这般顽劣。
“你不说是吧?不说我可就走了,不管你。”
“别别别。我说不就是了吗?”
“这就对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代,你离开我去找那个神秘的‘希尔顿国际大酒店’,怎么一去就没有消息?找到了没有?”
“找是找到了,可是被里面一个长得像猴一样的怪物打了一顿,差点被它活活给打死,让这猴给活捉了。”
像猴一样的怪物,那不就是在希尔顿国际大酒店遇上的那个AI服务生吗?
崔老仙好歹也是个半仙,居然被它给活捉了,看来这猴怪身手厉害。
“那你怎么到这来了?”
“是叉叉老君把我救出来的,也就是崔花的师父。对了,崔花还有没有和你在一块?”
崔花就是倭机,是她的中文名字。
“当然在,一直贴我右屁股上呢。怎么,你想和你日本表姐见面吗?”
我想把倭机叫出来见崔老仙,但被他给阻止了。
“不用不用。还以为今后再见不到叫兽你了,今天能见到你真是很高兴。听叉叉老君说,你跟着缘屎天蹲学会了‘声声慢’,真是要恭喜你。”
“不是。你怎么会在这里?叉叉老君把你放到这来的吗?我听章童杰说,这屋里死了一个一百三十多岁的老太太,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叉叉老君放你到哪不好,怎么把你放这种地方?叫我好找。”
“我哪知道?我的仙术还是跟崔花学的,崔花的师父我能不听她的吗?她把我放这我能怎样?”
好吧,就算你赢了。
“刚才遇到一个绿头怪,你知道吗?”
“不知道。什么绿头怪?我在这都住好几天了,从来就没见过什么绿头怪。叫兽你又来吓呼我。”
怎么崔老仙就没看到那个绿头怪呢?
“老仙,我说的是真的。还有章童杰,带着我来这里后不知道哪去了。”
“喂喂,老仙,和你说话呢。”
“老仙,你知不知道章童杰怎么回事?还有那绿头怪是何方神圣?”
“老仙,老仙。”
任我怎么喊,这个崔老仙竟然打起了呼噜。
折腾了一夜,我也是很想睡,却又不能,因为我担心在这么阴森黑暗的环境中,随时会发生什么意外。
只能强睁着眼,守着崔老仙。
但终究是扛不住,我的眼睛开始打架,打起了瞌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大门被猛力推开,发出来的声音将我惊醒。
一阵狂风吹了进来,吹得让人莫名其妙。
原来外面下起了大雨,已经是风雨交加,夹杂着道道闪电雷声,像是末日来临。
可能是古屋年久失修的原因,屋顶到处漏下雨来,来坐的地方几乎没有。
“老仙,老仙。别睡了,快起来。”
该死的崔老仙,死人一样,怎么叫都叫不醒。
无奈,我只好使出吃奶的劲,将他拖到了桌子下面,我也重新钻了进去。
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也不知道下了多久,直下到东方泛白。
谢天谢地,终于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