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将也在大厅里,他估计要不了多久,这帮胡作非为的孩子就要被各自揪回家,屁股挨板子了。
不出意外,他很快就看到了魏府的人,魏宣之父,也不提醒孩子们,准备看着魏宣被带走。
过来一会,没见动静,他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又回过头去,看见魏宣父亲身边多了一个人,显然也是哪个孩子的家人,这些孩子的家人得到消息倒是挺快。
不过最终没有人过来揪这帮小子的耳朵,陈将看见魏宣父亲和那人低声说了两句后,居然退出了得月馆门外,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进来了。
别的护卫也有发现的,但是见到孩子长辈又退走了,一时也有些纳闷,但是既然家长来过,没有动作,那自己也就维持现状就好。
得月馆门外,围观的人可不少,得知今日被人包了场子,都想见见是谁这么大手笔,要知道,这定容第一青楼,可不是有钱就能包下的。
门口的护卫将围观的人统统赶走了,这各家的护卫都有,谁也认不出到底是谁家老爷在里面,免不得更是惊奇,没半天的功夫,差不多大半定容城都传遍了。
魏显怀看着自己的儿子,听了得月馆的情形,点点头,也没对自己儿子去了后没把魏宣带回家一事发表意见,简单问了下有哪些人,说了一声:“人不轻狂枉少年呐”。
得月馆的老鸨看着满桌子的银钱,还一直感觉到不真实。做了个莫名其妙的生意,得了笔出乎意料的银钱。
姑娘们都高兴的很,毕竟还是孩子嘛,出手也不小气,最大胆子的也不过是摸了几下自己的手罢了,倒也不是说没被占便宜而高兴,而是都发现这帮纨绔孩子们其实个个都聪明的很。
不知道这些孩子们,长大以后有机会再上得月馆,见到自家,会不会感觉到荒唐好笑?
得月馆被人包场的事情终于还是传了开去,得知是帮半大孩子干的荒唐事,整个定容城都乐开了怀,没有一个男人会嫉妒,也没有一个女人会伤心,不得不说,这得月馆真是创造了多个历史了。
有人不这么看,得知前因后果的人都会想,原来如此,纨绔小伯爵纵容自己同学去逛青楼,都不由得恍然大悟的表情,要是没有这种纨绔之子在其中,那才真是怪事。
不这么看的人是四公主。听完赐童讲述,四公主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问自己的赐童道:“你怎么看?”
赐童眨眨眼,道:“那段时间,我去偷偷的观察了下这个陈隶,看上去挺文静的。”
“你不相信他能做这种事情?”四公主问道。
“怎么不能做这种事?再小也是男人。”赐童不同意四公主的说法,“我意思是看不出来而已。公主,你怎么看?”
“逛青楼这种荒唐事,我倒是愿意相信,这家伙有点故意的。”
“故意的,能有什么好处?”
“不是说有什么好处?若是我一人在异国,处在他的境地,装傻也是个好办法?”
赐童不解的问道:“四公主怎么断定的?”
“没有断定,只是猜测而已。”四公主说完,又接着问道:“你是说这段时间,他身边的赐童不见了?”
“是的,其实还没到太学府放年假的时间,我就发现陈隶的赐童不是每次都陪在他身边。”
“据你说,陈隶的赐童修行比你还高?”
赐童点点头,道:“好像陈隶才入学的时候,那赐童跟我差不多,但是后来明显晋级比我快了。”
说道这里,赐童忽然想起,又道:“该不会是去冲金丹境了吧?很有可能哦。”
四公主点点头,道:“那必然是如此了。”
赐童心里有疑问,之前不止问过一次,这次又脱口问出:“四公主,你干嘛对这小子这么感兴趣呢?”
四公主没有回答赐童的话,而是继续说道:“我也问过两位哥哥,二哥说陈隶比较好学,平时也没啥架子,在学府中不得罪其他人。”
“根据二哥三哥对他的认识来看,陈隶并不是个纨绔子弟,所以我说他带头鼓动同学逛青楼,有可能是故意的。”
赐童听不明白,问:“就是为了装傻不成?”
四公主笑了笑,道:“顺而为之罢了。”
赐童没听没听明白,也就懒得去想了,对于自己小姐的聪慧,她是钦佩到骨子里的。
四公主自己不便到太学府,而是让自己每日去看看情形,然后回来说给她听,最早是听说陈国派来唯一的太子来魏,以求两国结盟一事,对陈隶产生了兴趣,然后得知被人骑门辱骂,宴会上酒樽砸人,被自己父亲勒令进太学府入学一事。
于是就预言,刘定山肯定不会放过陈隶,所以赐童每日都去太学府前观看一番,从陈隶躲避拜学长到拖延入学,消极应对,凡此种种,让四公主越来越感兴趣,虽然那日刘定山堵门,自己是偶然为之,但是之前是得到了自家小姐的提醒的。
而且小姐早就料到,刘定山会堵门,直接想用武力欺负陈隶,就因为刘定山修为比陈隶高。
那日自己一见刘定山的动作,瞬间就明白自己小姐料定无误,在陈隶走向门口时,顺手就帮了他一把。
回来后,告诉了四公主,小姐并没有骂她多事,反而称赞她做的好,让她很是高兴了一番。
赐童知道自己小姐对刘定山没有好印象,是因为偶然听说了自己以后可能会下嫁给太傅的孙子一事。不管是真是假,刘鉴的孙子里,只有刘定山最为出色。
其时魏国公主下嫁给朝廷重臣,也不是很罕见之事,多年来也为魏国王室所乐见,要不然,谁还能配的上公主?
四公主见过刘定山几次,也不知为何,就是不喜。知道有人会跟刘定山打对台,免不了要暗中相助一回。
陈隶的伯爵府这几日就安静了下来,虽说当天这帮孩子的长辈看到魏宣的父亲没有就地抓回自己儿子,也就没有让自家的儿孙当场出丑了。
但是晚上各自回到家,一段训斥那是少不了的,陈隶猜想,不少人还挨了顿板子。
乐得清闲的陈隶于是也专心的修炼起来,他想在小翣回来之前,自己好歹升到六级,虽然说跟自己赐童不能比,但是也不能比刘定山落后。
苏无定则松了口气,这几天下来,伯府倒是颇为安静,自己真是害怕再有啥突出起来的折腾了。向太师几微汇报时,连太师脸上都不禁漏出了笑容。
几微并没有评价此事,而是让他回去继续担任府卫一职,不免让苏无定感觉自己不知何时才能脱离出来。
在苏无定无奈,小伯爵得意,刘定山暗笑,四公主好奇当中,年关越来越近了。
安光寿现在已经和刘定山混的很熟了,他看见刘定山的笑容,不由得问道:“小太爷何时这般高兴?”
刘定山不以为意的回答道:“最近修行颇为顺利,看看年关内能不能冲上七级。”
“那就要提前恭喜小太爷了。”
刘定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道:“还没影的事情,有这个想法而他。”
安光寿知道小孩子要面子,于是又道:“其实属下更佩服的倒不是这个。”
刘定山被他的话吸引了,问道:“这有什么?”
“属下是说小太爷身在富贵之家,一应之物,伸手可得,可仍是这么刻苦修炼,这才是让人佩服之处。”
“哪有你说的那样,想什么就有什么。”刘定山摇摇头。
“哦?还有让小太爷为难的事情?”
提起这个,刘定山也不免有一些感叹,别人都以为像自己这样的孩子,衣食无忧,钱财之物伸手可得,可是不仅自己父亲,连自己的爷爷都对自己要求甚严。
就连陈隶他们去逛青楼,刘定山知道后,心底还暗暗的有些羡慕。
大户之家的子女,但凡父母有些认知的,都会更加严格的要求自己的子女,道理世人均知道,富贵之家多出纨绔。
在子女众多的家庭,要想脱颖而出,就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看到刘定山有些闷闷不乐,安光寿又问道:“小太爷有何为难之事,尽管明言,所谓食君禄,忠君事,属下必将倾力而为。”
看到刘定山还是摇了摇头,安光寿仍不放弃,干脆直接问:“是不是关于那个陈国太子一事?”
“咦?”刘定山好像不记得自己和他说过陈隶的事情,有些好奇的道:“你又如何知晓此事?”
安光寿笑笑,人总是免不了自我感觉良好,他答道:“属下虽然是因武选会一事才来到魏国,得以受太傅老大人和小太爷的赏识,但是进府之后,还是听说过不少的。”
“都听说什么了?”刘定山问道。
“属下听说,当日那陈国太子被魏王册封为伯爵,众臣均是心有不甘,但是勇于出头,只有小太子一人。”
刘定山听了点点头,他对自己灵机一动,直接去骑门骂了那小子一顿还是没后悔的,尽管回来后爷爷发了顿火。
“后来听说陈隶的一些混账之事,就知道恩怨分明的小太爷对这个纨绔之子肯定是看不惯的。”安光寿继续说道:“其实大人们行事总是瞻前顾后,忧虑太多,早失了年青时的锐气。”
刘定山对此相当赞同,一时间似乎都感觉到了朝堂之上的沉沉暮气。
“所谓行事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譬如三军士气,一而鼓,再而衰,三而竭,就是这个道理”安光寿继续说道。
被话带动的刘定山忍不住就将后来太学府内的诸事都说了出来。
安光寿一直安静的听着,只是不是的口中哦了几声,很好的烘托了小太爷的讲述气氛。
“原来如此,小太爷始终没有轻易放弃啊。”最后,安光寿总结道。
“安修士,你说我这些做法,是不是有些蠢?”刘定山谦虚的问道。
安光寿正正脸色,向着刘定山缉了一礼,然后才道:“非也,属下对小太爷百折不挠的精神,实在是极为佩服的,所谓迎难而上,方是我男儿本色。”
刘定山倒是被安光寿这一夸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之前他可没想到这么多。
安光寿又道:“属下能得小太爷敞开心扉,为小太爷的信任之心而感动。不过,属下有一些想法,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被安光寿的真诚折服的刘定山不以为意的挥挥手,道:“请讲。”
安光寿开口道:“听了小太爷的一番话,我发现陈隶这小子极其狡猾,不仔细谋划一番,难以伤其筋骨。”
这话是刘定山百分百同意的,于是接口问道:“安修士有什么好主意?”
“一时之下,哪有什么好主意,不过今天听君一席话,也算是对这个家伙有些了解了,属下会抽时间,仔细的思考下,帮小太爷想想办法。”
“好,那此事就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