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向革曾经在这一拳上下过功夫。
“一招鲜,吃遍天”。
他知道像他这样半路出家,练杀人本领的,就得像大多数红军战士那样,练最紧要的杀人技术,刺杀射击投手榴弹什么的。
再从什么武功架子从头练起,那是扯淡。
他除了练习基本军事杀人技术外,在格斗技巧上,他专门练习这一拳。
这一下推而广之,可以演变为一掌,或者是手中匕首的一刺——他几天前刺死县苏维埃工会主席丁铁匠,就是这一变招的近距离发力。
敬向革想得很好,一拳击中年轻队长的胸膛,对方必倒。自己一手拔出他腰中枪,便立于了不败之地。
年轻的红军队长微微扭脸,脸上泛出一点微笑。
他身子突地一矮,同时向侧面一转,闪开了敬向革这恶狠狠的一拳。
同时他嘴里奇异地赞了一声:“好!”
敬向革一拳落空,脚下落地,整个身体还在前冲。
前冲中,他竭力转动身体。在格斗中将脊背让给敌手,乃是拳家大忌。
就听得年轻的红军队长说;“不错!你看我这个!”
敬向革已然转过身来,看见年轻的红军队长也开始垫步跳跃窜动,却不是向自己,而是向那土屋正面冲去。
另一高大的红军战士大马手里持了敬向革的手枪,瞪一眼敬向革,也急速转脸看奔窜向土屋的年轻红军队长。
就见年轻的红军队长在离土屋还剩三四步时候,人已经跃在了空中,一拳虚向前半伸,另一手成拳,猛然冲出!
连同他身体的冲力,猛然的一拳击在了土墙墙面上!
土墙因为老旧,又因为山间潮湿,墙面土层有些稀软,年轻红军队长这大力的一拳,发出“劈啊”的一声响来。
敬向革隔着上十步远,都感觉到那土墙以至土屋的震颤!
年轻红军队长这一拳,只怕能够击倒一头牛!敬向革心中惊惧不已,“这一拳要是打在老子身上,只怕老子立刻就要吐血而亡!”
大马喝一声彩:“好!”他摆弄着手中手枪,斜眼看敬向革。
敬向革一击不中,又见对手轻易躲闪过自己的全力一扑,却不还手打自己,将通常在格斗搏杀中,自然反应出来的一股子反击之力,击打在土墙上。
敬向革再糊涂,也彻底明白了,对方对自己,没有丝毫恶意!
“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敬向革心中茫然,一时间,眼看没有机会,失望中胡思乱想。
突地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莫非——?”
这念头冒出来,连他自己都再吃一惊。
年轻的红军队长已经走了回来,边走边用左掌揉右手,笑道:“有日子没练了,还真他妈的有点痛。”
大马说:“队长这西洋拳结合中国拳,厉害。”
队长说:“也就是得打出去,撒火而已。”
敬向革听出队长话中有话,便说:“谢谢队长手下留情。”
队长转向他,微笑道:“敬股长认得我?”
敬向革摇摇头:“过去从未谋面。”
队长仰脸大笑一声,转向敬向革:“我可是对敬股长慕名已久——”
敬向革集中注意力,听这年轻的红军指挥员说什么,暗想,“不管怎么揭晓,事情好像不是太坏——”
就听得土屋后面高处,人走动说话的声音大了许多。
年轻的红军队长脸色突然一变,大喝一声:“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