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身上的服装,使敬向革觉得十分刺眼。过去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他自己就穿过这样的红军军服上千个日子。
而现在对他来说,这衣服却意味着自己的彻底失败,意味着死亡!
敬向革脚下稍稍动了一下。
年轻人正端了只望远镜,向那小伙子石屋后的高处眺望。嘴里淡淡地说:“敬股长,我跟你说了,不要乱动。不要误会了。待会儿你就明白了。”
敬向革心中悸动。知道年轻人虽然关心自己的部下去追赶小伙子,却是一直留意着自己的举动。
年轻人放下望远镜。嘴里说:“林子挺密。妈的,这里到处都是这样。”
大马说:“队长,我去?”
年轻的队长说:“不用。如果他们两个连这么个毛头小伙子都收拾不下来,就他 妈的白练了。”
敬向革说:“这位首长,我的任务真地很紧要,不能跟你们在这里耗着。您看我是不是先走?”
年轻的队长笑道:“我连你的职务都喊出来了,敬股长你怎么还反应不过来?
好吧。在南北弓山集市上,那位柴中尉,敬股长你认识吧?”
敬向革觉得好像有闷锤砸在他胸口,立刻就透不过气来!
他想到:“糟了!狗日姓柴的家伙,还他 妈的信誓旦旦的为了国民革命不惜丢脑袋!
这不,一准是总院里去了人查问,逮着那小子,他把老子供出来了!”
敬向革眼前发黑,腿发软。
几天来的惊吓辛劳一下子占满身体和大脑,他坐到了地上,就想躺倒。
“完了完了,老子要死了。
这他 妈的,辛苦了这么久,得的功劳和钱财,都只是听了听,见都没见着,这下要去见阎王爷啦!”
忽地又振作了些,想到,“老子不能就这样束手待毙!
这年轻的队长,脑子好使,手上功夫可不一定怎么样!
老子暴起发难,总比等着被押回到总院,遭千人痛骂,最后吃一颗花生米要强得多!”
此刻,有一线希望,就能激发极大的求生欲望。
这欲望转成力量,落在一拳一脚上使出去,定能杀人!
敬向革倒没想到一定要杀谁,他只想杀出条血路来——
突然后山高远处响了好几枪。
眼见大马向屋子方向走几步,担心地向远方高处看。
敬向革两手一撑,猛然跃起,却不是直接向上,而是扑向年轻的队长!
队长正拿了张地图在手里,另一手拿了个罗盘,微微皱眉。听到枪声,也转身看向后山方向。
敬向革发动的同时,想到,“这枪声,应该是毛头小伙子和追他的战士对上了,这样的话,他是非死即伤。
这红军队长,应该是在计算怎么样从这里回到苏区心脏总医院那边更合算——
你算吧,反正老子是不打算活着跟你走这一趟了!”
敬向革脑中电光石火地闪过念头,身体向前的冲力,加上腰腿拧动爆发力,连扑带冲,一拳击向年轻队长。
他已经想好,拔右小腿外侧的匕首,要多出动作,多花时间——拉裤腿拔匕首都要多花一秒钟——他必须采用最快捷的方式发起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