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树说:“报告首长,我们这一班岗,从中午到现在,只有七个人过去。
七个人我都认识,五个是妇女同志,两个一老一小,都是走亲戚的。有——”
肖令扬抬手,止住了大树的报告,满意地说:“好,不错,好哨兵!”
然后他向哨口外望望,又抬头向两侧高处看。
他这一眼扫过,高处的敬向革心中颤抖:“妈的,真地追到这里来了!看来,老子彻底暴露了!”
他却是丝毫不动。
他有战斗经验,知道这时候,不动为最好。
他藏在草木丛中,下面人看他这里,根本就看不清。
要是乱动,反而不好了。
就听下面肖令扬说:“小光,历主任交代过,这条岔路,就查到这里。看来敬股——那家伙没走这里。
刚才在赤卫队队部,前面岗哨情况也问得差不多了。
我们得赶回去报告上级。”
小光说:“是。”
肖令扬说:“队长同志,我们回去吧。”
队长说:“好的肖同志。
哎,大树,你和两个替补哨兵同志,干得不错。我们先走了。
板栗毛栗,你们明天要回列宁小学去了,晚上我请你们吃栗子烧肉,真的栗子!”
板栗毛栗都高兴地说:“谢谢队长大叔!”
三骑马走了。
敬向革在高处,使劲压住下去冲过哨卡的念头。“再等等!”
天色已经渐渐晚了。
从刚才听到的对话中,敬向革得知,现在在这个哨位的少年大树,算是今天白天的最后一班岗,晚上的岗哨,将由赤卫队员负责。
敬向革盘算,晚上隐匿条件虽好,但赤卫队员们可要比少年儿童团难对付。
“还是争取混过小孩子们的岗哨去。
也就是大树这小子麻烦些。
两个‘见习哨兵’倒不足为虑。要动手的话,这三个孩子都不够老子喝一壶的——可万一响枪,弄出大动静来,老子就是过了哨卡,都休想好好赶路!”
就听得下面大树说话了。
“板栗毛栗,到换岗时间了,我们往回走吧!”
听得出来,原来这换岗,却是这边下岗的往回走,那边上岗的过来就成。并不是很严格的到位换岗。
“到底是地方上的一套——”敬向革想,“倒也并无大漏洞,因为这一条道,谁要过来过去,都要经过后面这一条路。
只是他们想不到,像老子这样的,能够在暗中高处苦苦等待!”
却听下面板栗说:“大树哥,你先去吧。
我等赤卫队站岗的叔叔来了,再走。
明天就要回小学去了。以后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来。”
敬向革在高处暗中气得暗骂:“这他妈的这种岗哨也值得过瘾?”
大树说:“这样?那毛栗你呢?”
毛栗说:“我跟板栗哥一起。以后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来。”
一副小大人的口气。
大树说:“那好,那我先走,我还要准备些干粮,你们明天带着路上好吃。”
板栗毛栗都说:“谢谢大树哥。”
大树走出去几步,又不放心,回来交代说:“——向外走的,有路条就成。
向里进的,要好好盘问。
你们两个,力量弱些,这样吧,真有人来了,你们随便问两句,就让人过去。
回头上岗的,是赤卫队的大哥们,这里过去的,会遇到他们——”
板栗毛栗都应承了。
大树说:“顶多一袋烟功夫,赤卫队叔叔就到了。这条道没有岔路。”
交代完,大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