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树哥,你说今天我们能在这里抓到奸细么?”
问话的是大石头后的十一二岁孩子。
“不好说。我上次捉到奸细,都还是快两个月之前了。
敌人不是傻瓜,奸细就更狡猾。
他们如果听说了这里是咱们少年团的虎口,来了就回不去,也许好几个月都不敢来,也说不定。”
持鸟枪的男孩子有些骄傲地说。
“大树哥,你再给我们说说,那次抓到奸细的故事。”八九岁的男孩子羡慕地说。
“还讲哪?你都听了八遍了吧?这样吧,现在我是在岗位上,回头下岗了,我再跟你讲。”
“好好,大树哥,嘻嘻嘻。我就想再听你说,怎么一弯刀飞出去,正好砍在那奸细的腿肚子下面,嘻嘻嘻。”
“那可不是正好碰巧的哟!那是我练了好久的。是我们大队长教给我的。”
“大队长哥哥去了红军,扛上真正的钢枪了吧?”
“那可不?那次我和他一起,都立了功,他去队伍上的时候,就把这支枪送了给我。
我以后,也要再立功,用它换上一支钢枪,打白狗子!”
“大树哥,你要是换了钢枪,就把这支鸟枪送给我。”八九岁孩子稚气十足地要求道。
大树禁不住笑道:“毛栗,你还没有这土枪高呢,送给你,你拿得动么?”
毛栗不服气道:“我长得快,你送给我,我学着打,等学会了,就长高了,拿得动了。”
连高处暗中的敬向革都差点失声笑出来。
他立即捂住嘴!
他意识到自己的现在身份——下面那三个毛孩子,都是自己的实际敌人!
敬向革继续看和听。
大树笑着说:“好好,毛栗有志向。以后学好了文化,还会有大出息!”
他突然说:“不要讲话了!有人从后面来了!”
敬向革知道,这毛头小子说的“后面”,是指苏区这一面。
他不由心中一惊:“难道他们发现了老子?不对呀,老子在这上面,早就摸到这里了呀!”
这时候他听见了隐隐的马蹄声。
很快,路的拐弯处,出现了三匹马,两个红军战士,一个看装扮是赤卫队的人。
三骑马到了道口边停下。
敬向革已然认出,两个红军战士,都是红军总医院的人!
一个背了短枪,正是自己部下,采买股副股长肖令扬。
另一个,背了杆长枪,是几天前和自己在去北弓山集市路上分手的采买股干事小光。
这边,持鸟枪少年喊了一声:“队长叔!”
从大树后跑了出来。
板栗毛栗两个孩子也从藏身的大石头后出来了。
赤卫队队长笑道:“好嘛,三个战士隐蔽得挺好!”
三个哨兵站成一列,煞有介事地立正。
少年说:“一,二——”
三个哨兵一起喊:“保卫苏区,严防奸细!”
高处暗中的敬向革不禁哆嗦两下。
三个牵马的大人都笑了,赞道:“好!”
赤卫队队长说:“现在,红军首长肖同志要查你们的哨。”
三个哨兵都挺起胸脯。
肖令扬走到三个哨兵跟前,站定提问。
“你们这一班岗,看见有一位红军同志过去么?
他这么高,大脸,很和气的样子,背了支短枪。
嗯,或者,有穿便衣的这样子的叔叔伯伯,你们不认识的,从这里过去?”
三个哨兵互相看看,都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