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八王之乱(4)
书名:乞活传奇 作者:青山不见老 本章字数:2231字 发布时间:2024-02-07

太后杨芷因为杨骏事件受到牵连,恳求贾南风放过自己。贾南风恩将仇报,以杨芷曾在布帛中写“救太傅者有赏”为由称太后与临晋侯一同谋反,令董猛矫诏废太后为庶人,徙于自己昔日曾被囚禁的金墉城。第二年,杨芷被发现死在大牢里,是被活活饿死的。


杨氏一党被铲除后,贾南风临朝称制,晋惠帝司马衷事实上已成了“傀儡皇帝”。


当初,郭槐见贾南风无子,常常劝她疼爱太子司马遹,直至临死亦恳切要求贾南风要爱护太子。但贾南风不听,与充华赵粲和妹妹贾午一同谋害太子。


司马遹是才人谢玖所生,当初贾南风因嫉妒逼宫女流产甚至将其杀害,令司马衷十分畏惧,谢才人得知怀了龙种非常害怕,为求自保,投靠汝南王司马亮。贾南风与司马亮面和心不和,她忌惮司马亮的势力,只好作罢。晋武帝作保,谢才人回到西宫,生下了司马遹。


司马遹长到三四岁时,司马衷还不知道自己有儿子的事。


有一次,司马衷入朝时,看见司马遹与其他皇子一起在殿上玩耍,司马衷拉着各位皇子的手,走到司马遹面前时,晋武帝忽然对他介绍:“这是你的儿子!”司马衷当场居然吓了一跳。


等到司马衷即位,立司马遹为太子,封才人谢玖为淑妃。但是贾南风不许司马遹与谢淑妃相见,将谢淑妃另外安置,不许母子同住一屋。


司马遹自幼聪慧,身边不少人都称赞他有先祖司马懿的风范,这让贾南风听后心怀怨恨。等到司马遹成年,不修德业,奢侈残暴,又爱好算卦巫术,忌讳颇多,贾南风平素就嫉恨司马遹名声好,因此暗地让宫里的宦官到司马遹跟前谄媚奉承说:“太子殿下确实应该趁着年轻力壮好好玩乐,何必自我约束呢?”每次见到司马遹发怒了,就叹道:“殿下不知道用威严刑法,天下的人怎么会惧怕臣服殿下呢?”司马遹所宠幸的蒋美人生了个儿子,这个宦官便又对司马遹说应当厚加赏赐,为皇孙多造些玩好之器,司马遹全都依从。于是,司马遹怠慢松弛日益明显,还常常不上朝侍奉,而在后园游戏。


司马遹爱好矮车小马,让左右之人骑驰,然后弄断缰绳,让人堕在地上以取乐。要是遇到有违背他的人,司马遹就用手捶击他。同时,司马遹性格拘泥于小忌讳,不允许修缮墙壁、动瓦盖屋。他在宫中开设集市,让人杀牲卖酒,亲手拈量斤两,轻重一点不差。由于他外祖父家是杀羊的屠户,受其影响,司马遹对卖肉非常钟爱。除了卖肉,他还让西园卖葵菜、蓝子、鸡、面之类物品,从中牟取利润。


按东宫旧礼制,每月要支出钱五十万,以备各种费用。司马遹常常预支两个月以供宠幸者之用。


舍人杜锡觉得司马遹不是贾后所生,而贾后性情凶暴,深感忧虑,每每忠心规劝太子修德行纳善言,远离谗言和诽谤。司马遹平素最烦别人劝善,他不但不听,还大发雷霆,让人把针放在杜锡常坐的毡中来刺他 ,杜锡不知有诈,落座后针扎入臀部,血流不止。成语“如坐针毡”即出自这里。


贾谧到东宫,司马遹撇下他而到后庭游戏玩耍。太子詹事裴权对司马遹劝谏说:“贾谧在皇后那里很受宠爱,又有不顺从你的表情,如果有一天搬弄是非,那殿下你的大事就完了。依我看,殿下应当谦虚礼让,以防其变,务请贤士,辅翼自己。”司马遹只是笑笑,没有听从。


当初,贾后的母亲郭槐想让韩寿把女儿许给司马遹当太子妃,司马遹也想与韩氏结婚以巩固自己。可是韩寿的妻子贾午与贾后都不同意,郭槐只好退而求其次,为司马遹聘了王衍的小女儿王惠风。


司马遹听说王衍的长女漂亮,而贾后却将她聘给了贾谧,心中为此忿忿不平,说了一些对贾谧不满的话。


贾谧曾经与司马遹下围棋,争棋路,成都王司马颖见后呵斥贾谧,贾谧内心更加不平,因此在贾后面前诬陷司马遹说:“太子买了很多田产,多积私财结交小人,是因为想要扳倒贾氏的缘故。我曾暗地里听他说过:‘皇后死了以后,我一定要鱼肉贾氏族人。’不但如此,如果皇帝死了,他居帝位,也要效仿以前我们废杨氏的旧例,杀戮我们并在金镛城废了皇姑姑,这种事对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我看不如早些安排他个处所,另立一位慈顺的太子来保卫自己。”贾后采纳了他的意见,又对外张扬太子的缺点,散布到朝野远近。


当时朝野都知道贾后有谋害太子之意,中护军赵俊来到东宫,对太子恳求说:“殿下,箭在弦上,末将请求发动政变废掉贾后,以防贾氏篡位!”太子不听。


贾后将要废太子司马遹,诈称皇上不舒服,将司马遹诱进宫中。太子到了,贾后却不与他相见,把他安排在别室,派婢女陈舞逼司马遹吃掉事先准备的醉枣,司马遹便醉得不行。


眼看太子上当,贾后让黄门侍郎潘岳打了个草稿,模仿司马遹平常的口气,让小婢女拿纸笔和草稿让司马遹抄写下来。


司马遹迷乱不能辨,便依从而写,笔画不全的部分,贾后又令潘岳补上。


这份抄写的文字中写到:“皇上、皇后你们快点自动退位吧,你们不自动退,我就进宫废掉你们,然后我做皇帝,封蒋美人为皇后。”


贾后把它呈给晋惠帝,晋惠帝驾幸式乾殿,召见公卿,让黄门令董猛把司马遹写的和青纸诏书上写着“太子写这样的话,现在朕下令赐他死”的文字遍示各位王公,王公们没有谁敢说话。又让大臣们看,谁也不敢说一句话,只有张华、裴頠证明这肯定不是太子写的。贾后担心事情有变,便上表免太子为庶人,晋惠帝同意。


晋惠帝派和郁持节到东宫宣旨,彼时太子正和太子妃等人游园,听说皇帝使者到了,便连拜两次接受了诏书,然后步行走出承华门,乘粗牛车,被押解到金墉城软禁。


太子被软禁后,给太子妃王惠风留下一封书信,信中详细叙述了自己被贾后设计诬陷的经过,并托付王惠风照顾好他的儿子。


由于太子被废,王惠风的父亲司徒王衍上书请求解除婚姻,以撇清关系。王惠风跪求父亲打消念头,王衍不允,便号哭着回家,路上的行人都为她的遭遇感到惋惜,为之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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