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公......”大雁开心地叫着,然后奔向他。我曾说过,在我很压抑的那几年,多亏了李小燕把大雁送到我面前,让大雁陪我度过无数个压抑痛苦的日子,其实对于父亲来说,在那段差点失去了生命的日子里,大雁的出现,又何尝不是一种新希望呢?
“......呵......大雁,你又长高了。”父亲摸着她的头说。
“我才没有长高呢?我永远是阿公的小不点。”大雁撒娇地说。
“阿爸......”这时,夏琪在母亲的催促下腼腆地走到父亲面前,叫出了此生,她最渴望的感情之称。
“啊,小琪?”
“阿爸......阿爸......”突如其来的感情让夏琪忍不住,眼泪哗啦哗啦地往下流,只怨老天,为什么不让夏琪早点出现,为什么最深最真的感情总是迟到。
“哎,哎。”父亲竟也忍不住老泪纵横,都说天下的女子比较多愁善感,此时,却让人觉得天下的男子又何尝不是?
“好了,好了,你们别搞得这么伤感。”母亲拍着夏琪的背说。
“我们才不伤感,我只是太开心了,曾经在无数个夜晚里,我都无比地渴望有自己的父母亲,今日终于得以所愿,让我如何不开心。”夏琪一抹眼泪,抽一下鼻涕,毫无包袱地说。
“你不但有阿爸阿妈,你还有阿姐呢?”我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地说。
“还有我呢!”大雁牵着她的手说。
“当然怎么少得了我呢?”谢冬霖笑了笑说。
接着夏琪破涕为笑,说:“有你们真好!”
“你是阿霖吖。”父亲激动地望着他,正如母亲看见他时的眼神,高兴,开心,得以所愿。
“是的,阿爸。”谢冬霖开心地回答,似乎他等的这一刻,也等来好久一样!
“好,好......都进来坐吧。”这时,父亲指了指家里,转过身去,其实我知道他不过是找个借口,转过脸去拭擦眼眶里流出来的泪水罢了。
此时,我才真正的明白,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句话的含义。这么多年来,一直沉浸在过去的我,一直没有尽到孝敬父母的责任,实为不孝,愧疚万分!
“都进来吧。快进来吧。”母亲说。
我们跟在父亲与母亲的身后,大包小包地提进家里,然后我们开始了春节期间,亲人的团圆模式。虽说这个春节已经过了一半,但对于我们来说,才刚刚开始,团圆也无处不在。
第一次回家的夏琪,开心得不得了,和大雁一起拿着单反相机到处拍,似乎要在房子的每个角落里都要留下她们的痕迹似的,把房子里里外外上上下下走了无数遍,拍了无数次。
瞧她们嘀咕着:
“我看看这张,哈哈,大雁,你真搞笑。”
“这张,有只猫在后面看着你耶。萌萌哒,小气猫,你怎么不给我选好点的景?”
“你自己挑的,还怪我?嘁!”夏琪爱理不理地朝其他地方走去,大雁紧跟在她身后。
而父亲在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自从大病之后,父亲整个人似乎老了许多,做起事来不但反应迟钝,还常常遗忘。
“老婆子呀,那把锋利些的菜刀你放哪里了?我想宰这条鱼。”父亲围着围裙站在厨房门口处问母亲。
母亲和我还有谢冬霖三人一起在院子里在包饺子。
“什么菜刀呀?只有厨房里的那把呀,以前的那把掉下来摔坏了手腕,握不住,切不了菜了,你又忘了吗?”母亲提醒着说起以前的陈年旧事。
“哎呀,是喔,是喔,瞧我这记性,老是忘记......呵呵......”父亲笑了起来,很开心。
“阿爸,你歇会再忙吧。”谢冬霖说,这一声“阿爸”让父亲开心不已。
“我不累,我想先把这条鱼宰了,蒸了,待会好下饭......呵呵......”父亲笑了笑说,接着转身又埋头于厨房里了。没过多久,厨房里传来了他磨刀的声音,听着刀与磨刀石摩擦发出“唦唦”的声音,我想到了《木兰诗》里的一句诗:小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
我是独生女,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对于我来说,这句木兰诗的解释可以说是,爸妈闻女归,磨刀唦唦向肉鱼。
只可惜我不是木兰,甚至连一丁点儿的木兰精神都无法学到。这几年以来,我除了令父母担忧以外,一无是处。幸亏老天并没有放弃我,把谢冬霖送到了我面前,让他唤醒了一直沦陷在以前那堆陈年旧事里的我,让我重拾新生。让我在父母的有生之年还能尽自己的一份孝心。
“老婆子呀,快点过来帮我找找蒸鱼的锅,我怎么找不到了呢?”没了记性的父亲分分钟离不开母亲。
“来了,来了。”母亲闻声而去。
“谢谢您,阿霖!”在母亲离去后,我非常感激地对谢冬霖说。
“傻瓜,你跟我还谢什么呀?”谢冬霖笑着说,然后用手捋了捋我额前垂下的发丝。
“咔嚓......”相机拍照发出的声音传入耳内,我回头一看,大雁和夏琪又用相机来给我们定格画面了。
这时,母亲站在厨房门口处,笑嘻嘻地望着我们四人。
“还拍?拍我们俩都够你们俩拍成一部电视剧了。”我说。
“嘿,阿姐你果然懂我,我真想给你们俩拍成一部有故事的相册,你等着,到时候我弄好,给你们留念。”夏琪说。
我知道她是言出必行的人,我有点期待她的作品了,其实夏琪是一位很有才华的女子,虽然早年不幸,但后期遇到老男人后,她才华不断横溢,而她给我们俩制作的相册,绝对是很有故事、很有内涵、很令人回味无穷的!
“阿婆,我饿了。”这时,大雁走到母亲面前,拉着母亲的手撒娇地说。
“你怎么这么馋呀,刚刚才吃了个冰淇淋。”夏琪扭头盯着大雁说。
“才一个冰淇淋,都给你抢吃一大半了。”大雁嘟着嘴巴说。
“谁让你吃那么慢。”
“我的小嘴巴哪有你的大嘴巴大。”大雁依然嘟着嘴愤愤不平地说。
“好,好,我先蒸一部分饺子给你们吃。”母亲笑着说,马上又进厨房拿了个蒸锅出来,准备装饺子。
夏琪看着桌子上摆得整齐的饺子,嘴角一翘,诗意自来,说:“庭院深深春初露,微风习习帘轻拂,哀叹无物话团圆。待到蒸锅溢香时,谁说无物话团圆,满院饺香最应景。”
“嗯,不错,不错。”父亲听到后,从厨房里走出来,赞扬道:“没想到,我老年得来的女儿竟与我如此相似,如此有缘。”
父亲说得很对,夏琪与他确实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