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岁末，江陵城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城府上下亦是如此。姜亢和刘菱结伴外出游街；关索、孙威、徐扬、黄镔、刘茂围桌敬酒；孙艳拉着程佳府里府外乱窜；吴普似乎是治病成性，大年三十晚还出诊；程晨、古莉、程蕊一家共享天伦。
府门口，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忽一骑到，跳下一人，批甲带刀，直闯府内。守卫并不阻拦，由他入。那人久寻程晨不到，急得不知所措，恰逢徐扬、黄镔，上前询问。徐、黄二人已是半醉，迷迷糊糊听到“程将军”三字，向花园指道：“那里。”相互搀扶着出府而去。那人向花园疾奔，却和程蕊撞个满怀，二人皆倒。恰好孙威解手路过，见是陌生人，一把揪住他道：“干什么！”他此刻已醉得七八分，话腔怪异，吓得那人半晌出不得声。
古莉到，见女儿满身尘土，替她拍去，在地上拾得一封信，一看才知是给程晨的，于是向孙威道：“放了他，是送信的。”孙威定睛一看，方才认出那人道：“全坤，是你。”全坤这才缓过神来，道：“孙公子，快带我去见将军，有要事！”
全军随古莉入园，见了程晨，却找信不到，急得满头大汗。古莉把信往石桌上一放，道：“这里。”程晨见是屯骑校尉张悌来信，一边拆封一边对全坤道：“当年我与你父亲全尚将军深交时就知你只知读书，经事太少，现你父亲已在九泉之下，往后你要多加锻炼才是，不可辜负了他对你的希望。”
信中如是言道：“司马昭以钟会为将大举伐蜀的消息已传至建业。举朝皆以为司马昭专权，人心未定，将帅不服，兴师动众犹如当年吴王夫差，必然遭败。我以为，曹操功盖华夏，威震四海，靠的是权谋诈术，百姓迫于压力，实际上并未心服。曹丕、曹睿时，刑罚繁多，徭役沉重。司马氏父子屡立功勋，掌权后关心百姓疾苦，减免了他们一些沉重的负担，民心归于他们已久。所以，淮南三乱起而复平，心腹之地并未受扰，曹髦被弑，四方亦未见骚动。由此可见，司马氏政权根基已固，此番南征声势浩大，西蜀虽有四塞之险，却未必能独挡，望君速起江陵之师扰荆襄之敌，督促西陵之师驰援。”
“巨先（张悌字）果有远见，”程晨看完信叹道：“只可惜信来的太迟了。”于是书信表奏孙休要重用张悌，并呈请加强长江上游防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