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比哥斯德摩尔快6个时区,在裕纺总部,正是早上。
总部办公室正在召开董事会议,出席的有第一股东申东禹、第二股东欧振华、第四股东李海镕,监事会主席张克斌、财务总监刘楚明、独立股东顾与时委派的1名代理。
董事会是临时召开的,儿子挫败了李海镕多年精心部署的造壳行动,他特别想看看这头恶狼服不服,看他还想不想活下去。
议程过半,申东禹说道:“对接下来公司的发展,大家有什么提议,都可以提出来。”
李海镕说道:“我谈了一个大单子,对公司非常有利。”
申东禹脸上浮现一个半冷半热的笑容,说道:“怎么样?”
“美国一家工程公司,需要采购无纺布的稳定货源,年订单额有5千万美金,第一批的订单就是2千万美刀,价格很理想,利润很丰厚,这是拟定的合作计划,请大家看看。”说完,李海镕恭敬地看着申东禹,脸上满是敬意,向他第一个双手奉上计划书。
申东禹虽然打心里瞧不起他,倒是想看看,他有什么花样,收下了文件,认真地看了起来。
李海镕微笑着将计划书一一递交给其他人。
李海镕胁肩谄笑的模样在这个计划书的掩盖之下,显得不那么让人看得清楚,正如他递交的计划书,隐藏着阴险毒辣的阴谋,表面却是光鲜亮丽。
李海镕说道:“这个单子的利润,达到30%,这家公司如果将来成为我们的合作伙伴,对我们集团的发展极为有利。”
申东禹看完了计划书,的确,利润很诱人,问道:“全世界那么多无纺布,为什么用那么高的价钱,找我们生产?”
“这就是对方对我们裕纺的尊重。”李海镕说道。
申东禹说道:“对方为什么指定德国莱芬的莱柯菲尔生产线生产出来的无纺布?我们国内其他厂家不能生产吗?”
在纺织圈,接到大订单的时候,如果自己搞不定,通常都会转包给下一方,申东禹很不屑这个行为,但是裕纺在无纺布这个领域确实建树较少,通常遇到无纺布的订单,都会转包给其他厂家代工。
李海镕说道:“对方给这个价钱,就是想用全世界最好的无纺布,芬莱技术是公认的主流,虽然国内有很多厂家能够仿制,但是核心技术始终不够火候。”
“我们确实并没有这样的生产线,那对方怎么不跟其他有这条生产线的厂家合作,欧洲就有好几家。”申东禹问道。
“量太大了,那些厂家很难交货。”
这确实是充分的理由,其他人听了都认可地点点头。
“我们中国具备最全的工业体系,生产稳定可靠,所以对方一直想在中国找合作的厂家,我们确实目前没有这条生产线,但是以我们的实力,做这条生产线出来不是难事,只要把设备买下来,1个月就能生产出来。”
“如果做成这单生意,第一,弥补了我们无纺布的短板,以后遇到单子再也不用转包了;第二,国际市场的总量是巨大的,做好这一单海外市场,进一步打响了我们名声,有利于向国外市场扩张,至少让我们领先其他竞争对手,优先占据市场优势。”
李海镕说得头头是道,所有人都认可地点点头。
申东禹问道:“对方打款时间?”
“签订合同就先给一成定金,发货前给60%定金,收到货后给完剩下30%货款。”
“看来是诚心想做这个生意的买家。”申东禹对左膀右臂说道。
刘楚明说道:“生产成本差不多就是70%,坏账风险不高,坏账准备比重不大。”
“也许定金还能再谈。”申东禹说。
“估计可以。”刘楚明说。
“那还有购置成本。”张克斌说道。
“拓展了这个市场,我看2年就能回本。”
议会室里并不融洽的气氛,变得稍许的和睦了起来。
申东禹问道:“对方提出的违约责任是什么?”
“对方最关注的还是无纺布的质量,给出这个价钱,就是想用莱芬生产线做出来的无纺布,不能作假,不能用任何其他无纺布替代,更不能找其他工厂代工,一经发现,有权拒收,假一罚百。”
“对方要求交货时间在今年8月31日,现在才是4月初,即使我们在6月份生产也来得及,但是如果延期交货,他们是做建筑工程的,所有的工程都会被延期,工程延期产生的损失,将会全部由我们买单。”李海镕说完,严肃地看着在场的各位人士。
申东禹严肃地看着李海镕,后者则心悦诚服地谄媚阿谀,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下意识地觉得李海镕绝对心怀鬼胎,这份计划书一定大有文章,对这种表面上的阿谀觉得有点恶心,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转念一想,如果这份计划书属实,又在自己的可控范围,大不了安插自己的人去接手就行,姑且就看看,他到底能玩什么花样,说道:“启动调查小组,购买设备、生产、出货、运输、供货,设备制造商,订货商,每一个环节,都给我好好调查,我需要详尽的报告。”
“李海镕,这个计划书由你负责调查,这是你立功的机会,好好把握。”按照公司的章程,李海镕只要还持有裕纺集团的股票,是大股东,进得了董事会,就只能对他以礼相待,申东禹不能拿他凌迟处死,既然台面上他如此卖力,那就配合一下,不过话里行间,始终有一股警告的味道。
“我一定会好好为公司效劳的。”李海镕诚心诚意地说道。
“刘楚明,你负责跟进。”
申东禹也不忘记设置一条防线,刘楚明忠心耿耿,能力也是靠得住的。
“好的。”刘楚明说道。
……………………
董事会结束后,刘楚明首先就对设备商做了调查,来申东禹那里做报告。
“生产线怎么样?”申东禹问道。
“是这样,莱芬公司授权给一个经销商,独家经销中国的市场。”
“也就是说,我们不能从厂家拿货,而是要从经销商拿货?”
“对。”
“那是一家什么公司?”
“贝蒂诺贸易,美国华侨03年成立,15年在纽交所上市,总部在纽约,现在总市值60亿美元,主要做进出口,在上海开了分公司,2年前就一直在代理德国莱芬。”
“前10股东调查过了么?”
“查过了,跟李海镕一点关系都没有,看不出他和这家公司有什么关系。”
“什么时候能买莱芬设备生产线?”
“现在他们库存刚好就有2条,也可以让他们从德国发货,15天能到。”
“这个设备的生意真的好做么?”
“虽然我们国内技术火候差点,做出来的无纺布也是拿得出手的。如果真的需要莱柯菲尔生产线做出来的无纺布,大不了直接进口,所以这套设备很难卖,大概3个月卖一台。”
“那贝蒂诺干嘛还要做代理呢?”
“莱芬也想拓展中国的市场,这玩意可不是今天打款明天就能送过来,制造周期很长,要拓展客户至少也要把设备放在中国吧;而贝蒂诺有很多仓库却无用武之地,双方可以说一拍即合。”(注释:在我们的地球,莱芬并无代理商,在这个地球,是另一回事)
“这家贸易公司的财务怎么样?”
“从股票基本面看,股价比较平稳,财务很健康。”
“如果真的做这门生意,我一定要先拿到设备,违约后果太大了。”
“我想办法再深挖一些。”
“东哥,你这么防着李海镕,干什么不架空他的权力,给他一个虚衔就好了。”
“我跟浩然有商量过。”
“他怎么说。”
“狗被逼急了也会跳墙,何况是深海鲨鱼。没有权力的人才更危险,他可以利用大股东的身份去招摇撞骗,你又指责不了他,因为他在公司没有任何职位。”
“我明白了,倒不如给他一个权限,反而限制他的行动。”
“差不多这个意思。”
“李海镕费尽心思搞的这个生意,不知道是投诚示好,还是别有所图,我暂时看不出来,要不要给浩然看看。”
“达拉股指这几天急挫700点,汇市一塌糊涂,对方肯定出手了,现在是被动挨打的局面,虽然那边的消息封锁,我看,他压力一定很大,就不要去分散他的注意了。”
“这点小生意,我还没那么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