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继业夜以继日地拼命工作,心身疲惫。
他在电脑上设计装潢图,完成了大批量工作的一个深夜,他突发脑溢血,拼命三郎倒地不起。
胡继业被送往医院做开颅手术,那亲姐妹俩和他的两个儿子,都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
接着胡继业的爸爸妈妈和弟弟两口子,也先后赶往医院。
胡继业被推出了重症监护室,依旧昏迷不醒医生说他能不能醒过来,还是个未知数。
现如今那两姐妹,和那同父异母的兄弟俩,不约而同地放下了心中的恩怨情仇,齐心协力地呼唤胡继业,希望他能快点苏醒。
兄弟俩都念起了爸爸的好,拼了老命为他们提供优渥的生活,比那种不务正业欠一屁股债,害得儿子为其还债的爸爸强多了。
“爸爸···爸爸···你快点醒过来吧,我们不能没有你!”两个儿子的深情呼唤,终于使胡继业昏迷了一个月后的清晨苏醒过来。
两姐妹轮流伺候了胡继业两个月,巨额的医药费用让两姐妹时有争吵,都想少拿点出来,给自己儿子多留一点。
胡继业是苏醒了,但人却痴呆了。
胡继业现在变成了一个累赘,两姐妹谁都不愿照顾他,你推我我推你,把他当个皮球一般推来推去。
“你不是很稀罕别人的老公么,那你就把胡继业拉回家去呀!我成全你们,我让给你行了呗!”汪玉兰连讽带刺地挖苦应蓝。
“姐——”汪玉玲才刚开口,便被厉声地打断了。
“别叫我姐!我没有你这种妹妹!”
“我现在不能在家伺候胡继业,他住院花了这么多钱,我手里所剩无几,我得去赚钱,斌斌马上就要读初中了,需要钱的地方很多。”汪玉玲大倒苦水,并未得到姐姐的体谅。
“胡承志已经工作了,你也退休了,不为钱的事发愁,依我看,由你来照顾胡继业最合适。”汪玉玲底气不足地提议道。
“我照顾他个屁!他背着我跟你逍遥快活的时候,怎么就想到有今天,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汪玉兰对胡继业的背叛一直怀恨在心,耿耿于怀。
事到如今,看谁绝情,汪玉玲火速卖了房子,带着儿子去外地生活,连人都找不到。
汪玉玲走得干脆利落,毫无留恋,甚至觉得自己孽缘已了,有种重获了新生般的惬意。
现在胡继业无处可踢,汪玉兰只好拉回家照顾,幸亏胡继业当初以老婆为重,看在多年的情分上,尽心尽力伺候着他。
不过当汪玉兰怨气上头的时候,她便会性情大变,对胡继业破口大骂,“你这个傻东西!连吃饭都要人喂,你怎么不去死呀!死了我也轻松一点!”
胡继业双手拄拐,走路不稳定,经常会碰倒家具器皿,摔烂了不少用具。
每当此时,汪玉兰便会怒不可遏,气得动手打胡继业,“哎呀!你笨死了,连路都走不好,我都买了多少只茶杯了,不够你打烂!”
别看胡继业傻了,长期生活在连吼带打的环境里,他也受不了,他甚至跟应心顶嘴,嘴里发出一连串语音,并且声音里饱含傻乎乎的语气,“喔喔喔!啊啊啊!”
谁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也是干着急。
有时,胡继业实在受不了了,他要离家出走,拄着双拐,迈着沉重的步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移出家门十几米远。
重点是他竟磨叽了将近两个小时,才逃出虎口这点距离。
汪玉兰午休起来后,不见胡继业的踪影,家门又大开着。
她出门一瞧,胡继业如蚂蚁一般移动着,嘴里还嘟囔着,“玲···玲···”
汪玉兰气不打一处来,自己那么辛苦地伺候他,他却一心想着汪玉玲。
“你给我回来!你要跑哪里去?”应心将胡继业连拉带拽地往家门口赶。
胡继业受不了她的谩骂责打,堵住门口死活不肯进屋。
“你心里就想着她,她都不要你了,你想去找她!”汪玉兰的一腔怒火瞬间窜上了天灵盖,她一脚将胡继业踹进屋内,吼道:“存心给我舔麻烦!”
汪玉兰脾气好的时候,也会念起胡继业的好,尽心尽力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汪玉兰推着胡继业到小区的花园里散步,见到人便一脸傻笑的打招呼,嘴里咿咿呀呀的。
汪玉兰打算让胡继业晒一会儿太阳,便在太阳底下放稳残疾人四轮车,自己便跑去跟一群老姐妹聊天了。
“老妹呀,那个人就是你老公呀?”
“他得什么病了,又痴呆又瘫痪?”
“脑溢血后遗症呗!”
“这多难伺候呀!换成我我才不理他呢,你也不想想他年轻的时候是怎么对你的?”有人为应心鸣不平道。
“就应该让他自生自灭!他年轻的时候找小三,不是把你气出心脏病了吗?”
汪玉兰听了别人为她感到不值得的话,越想越气,难以自抑地冲上去唾骂胡继业。
“你怎么不去找你那小三,让你那小三伺候你呀!”汪玉兰朝胡继业吐了好几口吐沫,很唾弃他。
其他的老姐妹们也跟着做出唾弃他的动作。
胡继业一脸懵逼,惹得一群人围着他叽叽喳喳,他竟回报众人一个迷之傻笑。
“胡继业你不是本事大吗?你起来自己走路,自己做饭吃呀!你找的小三呢,她人去哪儿?你们不是在一起很快活吗,你现在怎么不去找她快活去?”
汪玉兰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声呵责胡继业的卑劣行径,引得无数人围观。
现在大叔痴呆瘫痪了,需要人照顾,阿姨虽然照顾了,但心里有气,就经常骂大叔来出气。
“你们是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痛苦呀,老公跟自己得到亲妹妹鬼混,还生了个私生子来气我!呜···呜呜···”汪玉兰向众人解释她为何骂人,哭得很伤心。
“阿姨!大叔现在不是回归家庭了,你就原谅大叔吧。”有一个男青年看不下去了,替胡继业求情道。
“阿姨!俩口子相伴到老不容易,对大叔好一点,老天爷在看着呢?”一个女人劝道。
“是呀!都过去的事了,放下怨恨,自己也过得舒心一点。”
“我要他这个废物有什么用!他现在回归家庭了,还得我伺候他!你们一个个说话不腰疼,嫌我对他不好,那你们拉他回去伺候呀?”
汪玉兰反驳众人道,谁圣母心泛滥了,谁来干好事。
围观的人被怼得哑口无言。
“所以说呀,男人年轻的时候可得对老婆好一点,老了病了,还是老婆会给他端一碗饭吃。外面的那些狐狸精,跑得连人影都见不着!”有个女人说了句公道话。
“是啊!是啊!男人年轻的时候可不能做对不起老婆事!”赞同声彼起此落,发人深省。
一个男人再叱诧风云,不可一世,上帝随时都能让他变成丧家之犬,到最后偏偏落到原配的手里。
碰巧今天胡茬儿来市里看望哥哥,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一进小区门,便看到远处有一群人在围观着什么,隐约还能听到骂骂咧咧声。
胡茬儿也是个爱凑热闹的人,他飞奔过去想一看究竟,看到真实情况后,立马想哭。
只看到自己的亲大哥,被大嫂丢在太阳底下曝晒,斗大的汗珠从他脸上滚落,被晒得难以忍受,嘴里呜呜啦啦地叫。
大嫂还对着他颐指气使,骂他不是个人的东西。
“大嫂哇!你可不能这样对待我大哥——”胡茬儿心疼地劝道,连忙去推残疾人四轮车,先把胡继业推到荫凉的地方。
“怎的!你嫌我伺候的不好,那你把他拉回老家照顾呀?”汪玉兰气还未消,谁劝她呛谁。
“大嫂你消消气,是我大哥对不起你,我以前没少骂他,看看现在,日久见人心,还是大嫂你最好了!”
胡茬儿立刻扬起一脸讨好的笑,只字不提把胡继业带回老家照顾的事。
他和杨小菲都忙着赚钱养家,爸爸妈妈也一把年纪了,走路都要人扶,怎能伺候胡继业。
只有汪玉兰是照顾胡继业的合适人选,他今后的苦日子还长着呢。
“你这么说还差不多!”应心心里舒坦了,胡继业才能好受一点。
胡茬儿在手机里一番操作,给大嫂转账了五千元,一个出钱一个出力。
“大嫂你太辛苦了,我出点钱,给大哥请个保姆,你也能轻松一点。”
看胡茬儿这人明事理,汪玉兰不好意思地笑了,“请保姆的钱我自己出,怎好要你的,你又要供房又供孩子们读书,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胡茬儿一走,汪玉兰又把五千元原封不动地转给了杨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