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和平的假象
书名:斯科洛的只言片语:新的王朝 作者:苍渊之握 本章字数:4090字 发布时间:2024-02-01

       和平的消息传遍大高地的角落,无论街边巷尾还是田间地头,人们都认为沃克斯迈尔将与诺尔在谈判中达成和平的共识。


       诺尔领主听从建议而决定让部署在科科一带的军队后撤一段距离。收到命令的诺尔统帅向科科城的守军送去一封信件,信中提到诺尔为了履行和谈的约定,准备将军队后撤。沃克斯迈尔主帅认为,这是敌手在扰乱视听,他既没有收到领主的命令,也未得知金钺大厅的消息,所以派出军队予以追击也并不违反军令。


       但和谈的消息却随着诺尔使者的到来和离开,而已经在军营内流传。主帅对部下发出责备,认为他应该看管好对方,让对方收起斑驺旗并保持安静,不要喊出和平的口号以免使士兵们误以为双方确实是在进行和谈。


       当诺尔军队后退时,科科城上挂满旌旗,城墙上的人们发出胜利的呼喊。而主帅也并未发起追击的行动,他听从另一位部下的建议而按兵未动,以免给金钺大厅的某些人落下口实。


       赫德利姆的伯拉底尼也在一份奏文中提及,他在苏威勒斯曾受到高阶规格的招待,而且享有出入自由的权利。如果对诺尔使团加以看管,不仅有违礼尚往来的原则,还会给诺尔以口实。


       同时他又提到同僚赫尔达,他无视公爵而采取过激的举动,向看押囚犯般对待使者,差一点破坏了公爵的谋划,好在公爵及时派出称职的官员,才避免了不幸事件的发生。


       退军的行动和伯拉底尼的建议使沃克斯迈尔方面做出回应。首先是公爵解除了对斯提费姆的活动限制,并决定再次召见诺尔使者。在这之前,有人还打算将斯提费姆等人作为和谈的人质和筹码。


       科科城的主帅也很快收到坚守的严令。虽然主帅仍然在做战斗的准备,但和平的消息已经在沃克斯迈尔军营中流传,甚至有士兵在家信中提及,和平不久便会降临,自己也将返回家园。


       得知消息的诺尔领主也在苏威勒斯悄悄展开行动。通过监视沃克斯迈尔使者伯拉底尼的活动,他们确认了敌方暗探的藏匿点,但当役卒和士兵冲入其中时,却发现干净的房间里空无一人。并且在随后的一段时间里,任凭诺尔使出各种手段,都未探察到高明敌手的行踪。


       然而,无论是苏威勒斯的领主还是赫德利姆的公爵,都将和谈视为喘息之机。他们打算签署和约但谁也未打算放下武器,用表面上的和平来掩饰真实的想法。尤其是涉及法莱尔湖的问题,双方都避而不谈,唯恐激起新的对抗。


       为了进一步监视这位诺尔辅政官的活动,沃克斯迈尔暗中向斯提费姆的仆从输送钱财,希望他可以为自己提供一些主人的活动信息。这位仆从随后便告诉对方,斯提费姆打算去往赫德利姆的万神殿参观游览,向神灵敬奉贡品并拜访高阶祭司。


       奴仆透露的信息差一点使诺尔在赫德利姆部署的暗探遭受覆灭。有人认为这寻常而虔诚的活动可能会存在异样,而乔装打扮的暗探也在跟踪和监视中探察到,对方是在神圣的庙宇与己方的潜伏者进行简单的会面。


       被俘的诺尔暗探在受过一阵刑讯后,将几处掩护点透露给敌手。当敌方闯入空无一物的地点搜查时,等于是为其他人员发出撤离的信号,以及为撤离拖延时间。虽然最终这位无名之士将真实的藏匿点告诉了对方,但对于和斯提费姆的会面始终守口如瓶。


       辅政官的部下按照暗探提供的消息,携带重礼去往城内的一座豪华府邸。居住在这里的诺拉费娅,既是这座府邸的女主人,也是公爵瑞伯丁的侍妾。


       诺尔官员向府邸的看守递上钱财,将宝物送到女主人的面前,立即就得到这位侍妾的召见。使者希望女主人可以说服公爵与诺尔和谈。诺拉费娅表示,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不会允许她对军国大事说三道四,但使者的一席话语使她立即改变了看法。


       “您的美貌真是令人倾倒,就算是洛费底尔的大葫花,也会在您面前黯然失色。但我从诺尔一路来到沃克斯迈尔主城,看到很多的女子不仅皎若仙灵而且举止优雅。虽然她们还不为公爵所知,但如果有人将她们当中的一位献给公爵,您能保证自己还能继续获得他的宠爱吗?


       如果您能用自己的方式,说服公爵与诺尔和谈,为斯科洛的和平立下功劳,不仅可以增加您在公爵心中的份量,诺尔领主也会对您感恩戴德。”


       同时,另一位官员则是来到一处偏僻的居所,住在这里的主人米尔底莫是沃克斯迈尔储君的随从,靠着趋炎附势和巧言令色,竟然能在储君的府邸享受到高级幕僚的待遇。


       在米尔底莫的面前,来者将话头对准前线的将领。如果主帅能够取得对诺尔的胜利,公爵不免会将所有功劳归于军事主帅,而他的主人虽身为沃克斯迈尔的储君和沃克斯迈尔公爵的儿子,却身无寸功而难免为公爵所疏远,也为其他廷臣所轻视。如果储君受到怠慢,身边的随从也难免会受到牵连。


       所以最好的计策,莫过于说服公爵与诺尔进行和谈,既可以牵制手握重兵的主帅,又能够被公爵视为储君的一件功劳,而诺尔领主也会对沃克斯迈尔储君感激不尽。心感震惊的米尔底莫很快将同样的言辞传达给他的主人。


       侍妾在与公爵的幽会中,提到自己在市井中的所闻,人们都在讨论双方的和谈,赞美英明的统治者会将和平赐予所有人。而她自己也希望和平快点降临,好让她的弟弟早日返回家乡,照看年迈的父母。在说话的同时,侍妾的手中还在不停忙碌,身边的女仆也在将一件棉衣和被褥仔细打包。


       瑞伯丁好奇地询问,得知侍妾正在为她的父亲缝制棉鞋,而打包的行李则是打算寄给前线的弟弟。他安静地注视着眼前的女人,她虽然装扮朴素,但专注的神态反而使其更为迷人,与浓妆艳抹和虚伪做作的贵族女性相比,真是纯洁而真挚,宛如无瑕的白壁。


       侍妾察觉到公爵的神态,缓缓放下手中的针线,头部随之很不自然地低了下去。瑞伯丁立即安慰身旁的美人,让她暂且放心,沃克斯迈尔一定会赢得和平,让所有在外的兄弟都能与家中的父母和姐妹团聚。


       侍妾轻轻点头,谦卑而柔弱的神态真是惹人爱怜。临走之际,侍妾将一双亲手缝制的棉鞋送予公爵,虽然有专业的制鞋匠为统治者服务,但绣着简单纹饰的鞋子还是让瑞伯丁喜爱不已。


       两方的活动使诺尔得到有利的成果,不仅确立了和平的期限而且让法莱尔湖的赫里曼因停止了行动。在此之前,这位水军主帅得到援军的支持而在法莱尔湖跃跃欲试。


       当瑞伯丁在金钺大厅宣布他的决定时,一部分人表现得愉悦不已,大声赞美统治者的英明,而另一部分则难掩忧虑的神情。


       签署和约的斯提费姆摆出兴奋的姿态,他在传令官的面前称赞公爵的英明,又再次去往万神殿,用丰厚的敬奉感激神灵将和平赐予诺尔。在即将返回之时,还派仆从在当地购买了土特产。


       诺尔军队完全撤出科科一带,在密丛镇严密布防的同时,又在一片无人涉足的荒地扎下营寨,进行军事训练并在这里开垦田庄。


       出于礼节和安全的考量而以免节外生枝,公爵派萨里斯一路陪同诺尔使者直到边界。这位官员曾将诺尔使团从简陋的舍馆迎接到王室的馆驿,并为在此期间的活动提供方便。比姆与这位沃克斯迈尔官员一路谈笑,在离开沃克斯迈尔之际,用各种赞美的言辞和丰厚礼品表示感谢。


       等到队伍踏入诺尔的领地,斯提费姆的一位心腹随从便悄然离队,快马加鞭赶向苏威勒斯传送消息。而辅政官则仍然留在队伍中,随从们高举各种旗帜在大道上缓慢行进。等到队伍来到苏威勒斯的郊外,莫拉尔和他的车仗已经等候在那里。


       斯提费姆在完成各种礼节之后,与领主并行进入苏威勒斯,不仅有华丽的车仗,还有乐队相随。等到了黄昏之时,莫拉尔的传令官携带密令悄悄前往前线大营,向统帅送去有关敌方主帅威萨尔的个人信息报告。


       报告中确认威萨尔就在科科城指挥防御,同时提到,这位威萨尔长期与北方的蛮夷对战,深谙运动战的技巧,擅于运用集中和分散的配合部署,迷惑敌手和找寻敌手的破绽。擅长骑射的威萨尔时常游走在对抗的前沿,观察战场情况并鼓舞部队的士气。


       虽然双方的陆地边界还互相封闭而保持防备,但诺尔的船只仍然能在法莱尔湖面行驶。为了掩盖战争的意图,诺尔以感激的名义而准备了厚礼,插着沃克斯迈尔的旗帜而通过水路向诺拉费娅和沃克斯迈尔储君送去厚礼。


       不过,诺尔仍然对潜藏在苏威勒斯的敌方暗探心怀顾虑。在采取各种措施都无所获得之际,领主采纳廷臣的建议,在和平期限过半之时,以延长和平期限的名义,希望与沃克斯迈尔再次进行和谈。而诺尔的厚礼也在此时发挥了重要作用,在诺拉费娅和储君的影响下,瑞伯丁压下金钺大厅的争执而同意诺尔的和谈。


       斯提费姆带领巧舌如簧的随从和擅于察言观色的手下来到赫德利姆,展开谈判的同时,又暗中向金钺大厅的主和派施以钱财。不仅使诺尔得以延长和平的期限,还以准备恢复法莱尔湖航运和防止发生冲突为由,使赫里曼因和他的船队撤出法莱尔湖。


       称职的水军主帅极力保住己方在法莱尔湖的微弱存在,在接连汇报情况而无果的情况下,他将大部分战船撤出法莱尔,自己则是率领少数船只留守法莱尔以监视敌军行动。


       金钺大厅的卡德拉姆在签署条约的第二天上递辞呈,希望公爵准许自己辞去职务,返回家乡休养病体,过普通人的生活。临行之际,很多人聚集在赫德利姆的城门处,送别他们的友人、同僚和上官。


       卡德拉姆忧伤地告诉他们,这恐怕是自己和诸君的最后一次会面了,不知自己以后还有没有机会与在场的人们愉快交谈。当心怀不解的人们提及双方军队已经停止对抗,和平即将降临之时,卡德拉姆哽咽地回应:


       “我曾劝说得到确切消息的公爵,要趁着诺尔疲惫和乏力之际,命令称职的水军主帅带领部队发起坚决反击。但公爵却听从远离战阵之人所谓的兵力不足和训练不充分,向前线部队下达停止行动的严令。而当时的水军已经做好战斗准备,随时可以向敌手发起行动。


       当诺尔请求延长和平的期限时,我将措辞强烈的奏文接连上呈公爵,告诉他水战的胜利会将进犯的诺尔军队一分为二而不能相顾,希望他不要理会对方而立即向整装待发的水军发出战斗的命令。但公爵又一次屈从于荒谬的主张,使沃克斯迈尔失去最后的战机。难道他是在指望诺尔军队自行撤回吗?


       我即将返回西部的家乡过普通人的生活。当诺尔军队到来之时,我还能以普通人的身份,向征服者祈求宽恕和怜悯。但在场的诸位,恐怕要沦为诺尔领主的阶下囚了。”


       瑞伯丁听闻卡德拉姆的言辞,愤怒之余派出传令官送达统治者的诏令。瑞伯丁先是在令文中责备卡德拉姆的出言无状,随后命令他去往莫西达担任当地的守备官,并且在令文的最后提到,如果诺尔军队兵临城下,身为守备官应该不辱职责而坚守到底。


       得到条约的领主莫拉尔立即做出战争的决定。出于掩人耳目的考量,他以狩猎的名义来到城外的猎场,建立营地并让领主卫队严密把守周围,将这里作为战争的指挥部并在这里发出战争的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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