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肖遣也在考虑着自己日后的出路。俗话说,狡兔死走狗烹。京倩娘两个如今的目的就是对付京云。
一旦今日的目的达成,那自己这个助力就没有用处了。
会不会像贾英一样被京倩处理掉,真的不敢说。
听说贾英被人一长矛扎透,钉在了地上,肖遣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即就有一种感觉,贾英不一定是被京云所杀,也许杀他的人正是假扮于晓萱的京倩。
至于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灭口,只有死人才能永远地保住秘密。
那照这个样子发展下去,自己也许就是下一个贾英,这个结果可大为不妙。
虽然相信自己的功夫是京倩儿娘两个加起来也无法匹敌的,可不是还有那么一句话嘛——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每天在她们身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她们算计死了,那可得不偿失。
所以,这些日子也早早地做好了打算,将分到的银票带在身上,至于分到的田产,该卖的也卖了,随时做好卷铺盖走路的准备。
不用说别的,相信自己分到的这些银两,也够自己下半辈子花的。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与京倩娘两个做无谓的争斗?大家各自保守好秘密,拿捏住对方的七寸,各自安好便是。
如今站在此处,只是适当地上前助力,其它时候都是在看热闹而已。
京修志往前走几步,来到京倩身侧站定,上下仔细打量着她,先是冷声一笑,接着又是沉声道:“你是真的不想再做我京家人了?”
京倩一直面朝着前方,看着幸灾乐祸的京云,身体依旧在微微发抖,因为紧张,因为恐惧,也因为气愤。
好一会儿才哆嗦着嘴唇,磕磕巴巴地出声。“父,父亲,我……”
“不敢,你的父亲可是礼部尚书于奇禄。”京修志没好气地应。
“父亲,我,我不是……”
京倩磕磕巴巴地还没有说完,便被京修志厉声打断。“住口,你顶着这样一张脸,怎么还敢喊我父亲!”
京倩被父亲如此数落,也上来了委屈,泪花一直在眼眶里转。
京修志见她模样依旧恨声道。“你还有脸哭?你还有委屈?你母亲呢?赶快把她给我找回来,你们娘俩立即跟我回去。如果说半个‘不’字,或者再敢跑,我就打折了你们两个的腿,宁肯把你们养在床上,也绝不会让你们出来再造孽。”
京云站在对面腹诽。‘二叔就是护短,二娘和京倩做了多少杀人越货的事,只是打折腿就可以了结的吗?不用说别人,金府里肯放过她们吗?肯放过她们,那就是不肯放过我了,怎么也要有一个顶罪的吧!’
这么想着又多做了一份防备,二叔虽然气势汹汹的一副模样,可是看样子并不想就地处置了这个女儿和他的那个万恶的妻。
仿佛一下子也明白了,二娘和京倩为什么做事有恃无恐?把恶事越做越绝,总是追着自己不放,其中二叔的纵容也是占很大的比重。
在她们行恶随便杀人的时候,二叔的不阻止就是纵容。
原以为上次在临城周丽府上二叔出现,将二娘带走,便会永远地将她囚禁起来,至少不会再让她出来行恶。
可谁知道她们娘两个不但出来了,而且变本加厉,运用各种本事,又是易容,又是用蛊,甚至动用了军队,只为达成自己的目的。
这样的恶人凌迟处死都不为过,二叔,今日出面依旧是这么云淡风轻吗?
只是吓唬她们两句,然后带回家关起来就可以吗?
这样的处置对得起那些死在她们手里的人吗?
如果说起来自己的手上也是染血的,可是,自己从来没有主动去伤害过一个无辜的人。
死在自己手上的那些人,也是因为先动了手,想要害自己的性命。
若不然,自己早就被官府关起来砍头了。
如今自己还背负着杀害金夫人的罪名,被全城的人追捕。
离开于辰逸的别院,这几天自己过的是什么日子?
身无分文,四处躲藏,吃过剩菜剩饭,有一次甚至为了躲避追查,躲到过别人的床底下。
心里的这份憋屈,更是慢慢地增加了对京倩的恨意。不是她处心积虑的陷害,怎么会有自己今日如此狼狈的境遇。
直到昨日午后,自己像只小耗子出门觅食时,发觉身后有人跟随。
跑了好几条街,绕了好几条路,身后的跟随依旧没有被甩掉。
没办法,不想再与他比赛跑了,肚子饿得很,累都累死了。干脆回身与此人生死一搏,也许还能寻得出路。
可是躲在僻静处,向追击的人狠命使出几招后,才听得那人沉声喝道:“云儿停手,我是二叔。”
说到此处,那人往上扬了扬头。
京云才看到斗笠下的那张脸,果然是自己的二叔京修志。
若是在平日里见到二叔,京云定会欢喜。自从二叔离开京府之后,这么多年只见过几次,不是不念他,而是根本无处寻他。
他的住所在哪里自己都不知道,二叔也不打算告诉她。
如今见到二叔,没有久违的欢喜,只有心内的复杂。
毕竟自己如此落魄的处境是二叔的亲生女儿京倩和他的老婆万风娘联手所为。
如今自己还在被全城追捕中,想逃出城都是难事。想去瑞彩苑找京倩寻仇,可又怕自己单枪匹马打不过人家三个。
又委屈,又着急,每日里过得都是提心吊胆,每一天都是煎熬。
看着京修志,她瘪起小嘴,欲哭无泪,满心的委屈无处诉。
见她鼓着小嘴,红着眼眶,却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京修志又是心疼她,又是无可奈何。
只好柔了声道:“云儿,二叔知道你又受委屈了。风娘和倩儿两个越作越狠,竟然敢刺杀金府的夫人。如今,到处的海报通缉,我这才得了消息,赶到京城来。”
往前几步,又低声问:“可是,城门口怎么还贴着追捕你的海报?说你是杀害金夫人的凶手?云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