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一边打着哈欠,目光依旧放在药罐里。“怎么回事?怎么就睡着了?小姐也不唤我一声。这是烧了多久?怎么都糊掉了?”
“你是被人下了药,唉!”柯震山深叹一口气。“如今也不必再熬药了,想一想怎么找云儿吧?相信这个时候许多人都在找她。”
“怎,怎么,怎么回事?”小桃一阵迷茫,却有种特别不好的预感。
“金夫人没了,于晓萱说是云儿杀死了她,如今云儿已经不见了,金文垚正派人四处搜捕她。”
小桃大惊失色,使劲地晃着脑袋。“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小姐怎么可能杀死金夫人呢!”
抓住柯震山的手臂,左右地晃,流着泪喊:“你是知道我们小姐的,她这些日子特别担心夫人的伤。她还一再地叮嘱你,让你好好地替夫人医治。她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杀死夫人呢?我不信,我绝对不信,打死我,我也不信。”
柯震山任由她哭喊,任由她晃,只是陪着她叹气。“我相信文峰也不会信,可是唯今之际,要帮云儿好好调查调查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最好的方法就是我们去找到她。”
“那赶快走啊!赶快去找小姐啊!”小桃拉着柯震山就要往外冲。
可柯震山不动,小桃就丝毫拉不动他。
“小桃丫头,你想想,这时候金文壵能让我们离开吗?我们这个时候若是私自跑了,更是让他们觉得我们和云儿合谋,害死了他们的母亲后携罪潜逃。”
小桃泪流满面,转回身看着柯震山,抽抽搭搭地问:“那怎么办?我们小姐怎么办?她如今在哪里呀?她一定是被人陷害的,她一个人在外面会不会被别人攻击?她会不会很危险?”
柯震山沉声道:“我也着急呀!可是我们这时候走不了。”
小桃垂着头,搓着手,流着泪不停地打转。“怎么办呀?怎么办?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究竟是京倩陷害我们小姐,还是于晓萱陷害我们小姐?”
柯震山仰着头,捏着下巴考虑了好久,这才道:“如今看更像是于晓萱陷害云儿。可是她是怎么做到的呢?云儿为什么要逃呢?若是她杀死的金夫人,为什么不杀死于晓萱灭口呢?这不是云儿能出的岔子呀!究竟是怎么回事?想不通,我这脑袋想不通。”
正说着话,十几个兵士来到面前手中皆握着枪矛。
为首的肃着脸道:“奉将军命令,二位这几日不得离开自己的房间。二位,请回各自的房间吧!”
柯震山叹口气,挠了挠头,又看了看身边泪痕还未干的小桃,叮嘱道:“小桃,听话,先回去吧!看看什么情况再说,毕竟还有文峰呢!”
小桃无奈只好点头。
二人被十几个兵士尾随其后押回各自房间。
房间门口处又各自留下四人左右把守。
小桃暗自垂泪,心中惦念着京云,却知道自己冲不出去。指望着金文峰能像当初一样,不惜自己的性命,也要护下小姐。
柯震山回到房间,干脆床上一躺,枕着双臂,跷起二郎腿,心中盘算。
金文垚被柯震山抱着转了好几圈,然后一生气将他丢在一边走了。
于晓萱趴在金文峰的身上,死死地护住他,一副视死如归模样。
没有人劝,金文垚反而不想与二弟再继续闹了。
看着失魂落魄的他,也知道他其实此时比自己还心疼上百倍。
自己刚才也是气得发疯,没处发泄,拿着他解气。母亲的离世怪他吗?
怪他!无论是京云,还是京倩,还是于晓萱,都不是省油的灯。
她们手上可都是有着人命的。
杀死母亲这件事,她们都有这个胆量,有这个动机,也有这个手段,所以皆有嫌疑。
知道于晓萱所言也只是片面之词,不可全信。日后一定要细细地审查,才能有个定论。
不过这三个人,皆是此时怀疑的对象。
母亲的事情若查不出个水落石出,断然不能放过她们。
即使是尚书府又如何?即使是京将军的孙女儿又如何?
若查出是她们其中一人所为,定要让她们杀人偿命,绝不放过。
若是京云所为,即使是二弟相阻,也断不放过她。
低头看着趴在那里的金文峰,将手中的玉璧丢在他的面前,沉声告诉他。“这是抓在母亲手中的。”
金文峰被金文垚一脚踹在身上,趴倒在地,就一直没有动过。
眼睛直勾勾地只是盯着母亲。
忽然感觉有一物落在面前,这才慢吞吞收回眼神来。
可当看清楚落在地上的玉璧时,急往前爬了几步,一把将那染血的玉璧抓在手中。
心脏又开始狂跳,轻声自念:‘云儿……’
可又立即否定,使劲地摇着头。‘不对,不是她,一定不是她。’
金文垚低头看着他这副模样,又是气又是恨,可也不想再上去打他了。
知道这样痴痴呆呆的他打了也没有用。
吩咐人将金夫人抬进房间。
可一见房间早已经一片狼藉,只好又让人立即收拾了。
金文峰被于晓萱搀扶着从地上爬起来,一路随着母亲的尸身向前。
可当见众人将母亲的尸身抬到门口处又停下来时,这才转过神来,看到了狼藉一片的房间。
大哥吩咐兵士们去收拾房间。
他弯下身将母亲抱起来,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她轻轻地放在自己的床上,为她盖上被子。
然后,起身来,去倒了温水,给母亲擦脸,擦手。
又去拿起梳子给母亲梳头。
一边做,一边默默地流泪。
于晓萱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也不出声,也不帮忙。
心里只是默念。‘哭吧!哭出来心情会好一些。然后忘记这一切,我们重新开始。’
金文垚看着金文峰将母亲的尸身抱回他的房间,也不阻止。
坐在院子中,扫视着院子中的一切。
院子中横七竖八地躺着府中的人,至今未醒。
还有一人,五十几岁年纪,躺在地上,心脏处插着一把长矛,将他牢牢地钉在地上。
他怒瞪着眼睛,大张着口,右手食指竖起,好似是临死时还在指着某一个人,大声地控诉。
想来,他就是于晓萱带来的那位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