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帮我?”萧绍珏还是继续问道。
“我也是在帮自己——小心!”
余音未绝,温谅一招“凤点头”袭来。萧绍珏举剑格挡,借力沿枪身削去,伴着火星逼近对方,微运真气至指尖,绕指柔剑顺势而出,剑锋直点温谅手腕。因惯性枪头嵌入地里,温谅见来势汹汹,凭着弯曲的枪身两脚一蹬翻了上去。霎时间,萧绍珏的剑招穷追不舍,抓住这个机会用神门十三剑狂点枪身,果然造成力道紊乱,温谅难以掌控,只得放开,空手落地。
温谅不可思议地看着萧绍珏:“你竟然能破了我的招?不可能!”
这话一出,温谅的瞳孔突然巨震了一下,然后缓缓低头——只见自己的胸膛上已被洞穿。
萧绍珏望了这场面惊疑地后退了两步,因为并非他出的手,他也没看清楚是谁出的手。
下一刻,三枚飞镖从温谅身后飞出,不偏不倚命中了正与林震涛激战的三个黑衣杀手的咽喉。
“你、你们,为什么?”温谅吃力地说道。这时众人才猛然发现那两匹黑马上的人已经不见了。
“休怪我等。”一个阴柔的声音从温谅背后响起,“是你们大小姐吩咐的,她说,你太愚蠢了,她不喜欢你这样的人。要我说也是,你本为温家老爷的手下,如今温家家主之位未定,倒是觊觎起温大小姐的美色了。不过也多亏了你的撺掇,温老爷那一派的人才得以支持小姐……”
“温晋,无需多言——我们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一个粗犷的声音从臧不顾一行人的身后响起。众人回头,却见是那个人高马大,着黑色劲装的人冷不丁出现在身后,露出的左右手臂上,缠上了一道道锁链,锁链的尽头、被男人握在手里的,则是一双钢刀。
“方忌,你急甚?衙门和千机门现在应该还陷在我的幻阵里呢,你知道的,我的阵法幻术,比那‘北冥’的叶长明只强不弱。”那语气阴柔之人将手拔出,温谅随之倒地,“再者,我看已经无需我们动手了。”
言罢,林震涛、萧绍珏乃至孟君吟、应悔都感到心头一阵绞痛,当即用剑驻地,半跪于地,手痛苦地捂着心口。
“悲酥清风?”臧不顾若有所思,“八恶徒——‘阴阳二使’?”
“有点眼力。”白衣温晋赞许道,“这毒无色无味,内力越浑厚效果越强,当真是我的心头好。”黑衣方忌道:“看来这帮会武功要死了,那我们赶紧动手吧。”
“是吗?”
“嗯?”
阴阳二使朝声音看去,竟是林震涛又缓缓站了起来。
屋顶上,一个妩媚的声音响起:
“一来就发现你们布置的毒气了,奴家便给他服了解药。”
“蓝寻?”方忌意外道。
“方大个,好久不见呀。”
“怎么说也是同为‘八恶徒’,简简单单地输了,未免让人觉得我‘踏江鬼盗’是浪得虚名。”
“不对,你身上为何一点内力损耗都没有?即便毒物不起作用,刚刚的战斗也应消耗了呀?”温晋不解地说。
“难道、你没听说过五毒教的‘蛇蜕功’吗?”蓝寻在屋顶笑道。
“呵呵,我说堂堂林震涛,居然连三个虾兵蟹将都解决不了,原来是留着力气对付我们啊,哈哈哈哈——不过,这里可不是江海之上。”温晋也大笑,可紧接着,目光一沉,九枚飞镖已然出手,背后方忌舞起链刀朝林震涛下盘同时扫来。
温晋神色得意极了。
林震涛神色也得意极了。
林震涛只是双手把剑往地里一插,再单手向下一推,瞬间真气四涌,飞镖与链刀就此被打散。
“不愧是八恶徒中内力最浑厚的。”温晋看样子并不意外,“那就试试这个吧——方忌,护法!”
“来了。”方忌飞速来到温晋的身后,而后者却直接坐下,双手合十,周遭似乎闪现了一丝真气的波动,随即他闭上了眼睛,林震涛的瞳孔也突然涣散了下来。
“温晋的‘阴阳百鬼阵’?”臧不顾皱眉,旋即苦笑了一声,“倒是谨慎,剩我这个不会武功没有真气的也要护法。江湖上与‘北冥’叶长明齐名的幻术阵师也唯有他了。棘手啊……”他又摸了摸胸中的衣兜,那里面装的是暴雨梨花针:“再看看,若真是万不得已的话,也只能用它了。”
“什么鬼东西?”林震涛咒骂着看着四周,与方才交手的场景并无不同,但除了他一个人也没有了。
“那两个混蛋死哪去了。”
就在林震涛疑惑时,一阵嘈杂的争吵声传入了他的耳中,他往那里走去,拐进了一个巷子里。
“诶,诶,你没给钱啊?”一个葛衣小孩朝朋友喊道。
“两个包子而已,给什么钱?”另一个黑衣小孩笑了笑,毫不在意。
“买了东西就要给钱,这是规矩啊!”葛衣小孩道。
“切,我林震涛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规矩。”黑衣小孩道,“再说了,泉州谁不知道这家包子铺是黄老板的产业,谁又不知道黄老板是个欺压百姓的老贼,我拿他几个包子有什么大不了?”
“这、这,一码归一码吗……”葛衣小孩心虚地摸了摸脑袋,说道。
“什么一码归一码,你看我年纪小、出生贫民,就来管我,看到黄老板有钱有势就不管他的肆意妄为,你不就是欺软怕硬吗?”
“我、我,我才不是欺软怕硬!”葛衣小孩脸红道。
“好啊,那有本事,你和我一起偷偷抢点包子来,分给港口的百姓,我就相信你!”
“不行不行,”葛衣小孩摇摇头,“你这么做,那包子铺的掌柜和伙计可要遭黄老板骂了,你这不是殃及无辜吗?”
“什么无不无辜的,他们就是黄老板的走狗!”黑衣小孩说。
“哎呀,怎么能这么说,我前几天还看到这掌柜到药坊哭呢,再者,铺子挣的钱不都到了黄老板口袋里,干他们什么事?”
“嘶——”黑衣小孩思索道,“你说的倒也有道理……那你说该怎么办?”
“要不……”葛衣小孩忽然狡黠一笑,“我们去偷黄老板家的钱?”
“这个成,”黑衣小孩眼前一亮,“我在说书先生那里听过,这个叫、叫……”
“劫富济贫。”
“对、对,就是劫富济贫。”
“没想到你还挺聪明。”黑衣小孩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陆元封。”葛衣小孩答道。
此话说完,却见两个小孩一起烟消云散。徒留林震涛一人呆呆地望着街道。
许久,他才缓过神来:“我不是在姑苏吗?怎么出现我在泉州小时候的场景了。”
“不行,要尽快去救少小姐。”林震涛暗自道,接着继续沿着巷子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