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怀谨安静的站在尸体旁,看着胸口处鲜艳刺眼的红色绸带,思绪不受控制的穿越到了十年前,同样是白色连衣裙和系成蝴蝶结的红色绸带,冰冷的地板上躺着他的爱人。
“怀谨”,郑轩看到段怀谨在出神,叫了他一声。
段怀谨的视线并没有从那红色的绸带上抽离出来,只是说话的声音低沉暗哑,“刀没有插在心脏的位置”。
郑轩神情一凛,他自然知道段怀谨话中的意思,当年527恶性杀人案中,受害者的心脏位置插着一把不锈钢的水果刀,刀柄上是和现在的受害者胸口处同样的红色绸带。
郑轩摘掉手套,安抚性的拍了拍段怀谨的后背,“死因还需要将尸体带回警局做进一步的尸检”。
“嗯”,段怀谨点头应了一声。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救护车的鸣笛声,郑轩对着段怀谨点头示意,转身去和停在路边的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交涉。
段怀谨安排人,将尸体运回警局,然后和江晴一起去盘问王轩和原茵。
原茵红着眼睛看他们走了过来,鼻音浓重的对着段环境喊了一声,姐夫。
江晴翻了个白眼,要不是看在原茵,受到了惊吓,江晴真的很想照她的后脑勺狠狠的来一下。
江晴看向站在一旁的王轩,问:“这座山平时都什么人会来?”
“晴姐,你知道的,这座山是私人领域,我爸妈雇佣了两个守山人,上山的路设了关卡,不可能有人能上山的”,王轩看了一眼正往车上搬运尸体的警察背影,摸了摸鼻子,脸有点疼。
江晴也笑了,调侃他,“话说满了吧!你前面说过,死者是从路边的树林里走出来的,你当时开车的时速是多少?”
“没敢开快了,也就180公里,从山下开到这个位置半个多小时”。
江晴和段怀谨互换了一个眼神,依照刀陷没胸口的位置,并不在心脏处,如果是外伤或失血过多而死,她受伤的时间一定超过半小时。
段怀谨又问道关于两个守山人的具体情况。
王轩指了指山下说:“山下设置的关卡处,有他们值班用的值班室,他们两个人的具体家庭住址,在值班室的抽屉里有保存,两个人是轮班儿守山的,现在值班室里肯定有一个值班的人”。
江晴和段怀谨听后转身上了车往山下开去,王轩扶着哭的身体发软的原茵也上了自己的车,紧随其后。
到了山下设置关卡的值班室,王轩走在前面,敲了敲木门,门内发出响声的同时,木门也从里面打开了,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老人对着王轩笑呵呵的说:“少爷怎么想起来这边儿看看了,我早就听到您车子的引擎声,以为你要下山回家了呢!现在时间不早了,你太晚回去,王先生和王太太该担心了。
王轩皱了皱眉,心想,我也想回去啊!眼看就要凌晨了,可是自家的地段儿死人了,不配合调查,我能回的去吗?
王轩对身后的段怀谨说:“姐夫这位就是我家雇佣的守山人其中一位孙开泰”。
江晴倒吸一口凉气,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照着他的后脑勺拍了一下,呵斥道:“乱喊什么?这是我在警局的队长,段怀谨”。
王轩揉着脑袋,委屈的撅着嘴,心想,他还不是听了原茵叫人姐夫,他才以为身边的男人是晴姐的男朋友。
段怀瑾的情绪并未受到一旁的玩笑声打扰,面容仍然冷峻,声音沉稳的问孙开泰,“你看到有其他人上山吗?”
“没有”,孙开泰回答的很干脆,“我一直在值班室没出去过,要是有人从这儿经过,我肯定能看到的”。
段怀谨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有监控吗?”
孙开泰连忙点头,“有的有的,你们进来,我给你们调监控”。
江晴将监控拷贝下来和段怀谨回了警局,临走前委托王轩把原茵送回家。
原茵也知道她姐要忙工作了,老老实实的跟着王轩离开了。
在警局办公室中看了将近一个小时的监控录像后,江晴和段怀谨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只有一辆绿色的跑车和黄色的跑车经过关卡处,其他地方的监控也并没有看到其他人进入过车道。
车道上安装的监控很多,各个方位的画面都很清晰,段怀谨让江晴在办公室继续看监控,他则去了法医室找郑轩。
换好防护服,段怀谨推门进去时,郑轩正将一把手术刀放在托盘上,听到动静回头看到是段怀谨就继续手里的动作。
段怀谨走了过去,看到解剖台上赤礻果的女性尸体满身的青紫性虐痕迹和深浅不一的牙印,苍白的皮肤失去了活人的润泽,在无影灯的照射下仍然暗淡。
看面容死者的年龄不大。
一旁的郑轩为他解释,“死者很年轻,年龄在15岁到22岁之间,死前有性侵迹象”。
郑轩指了指女尸的下面,“有明显的撕裂伤,是借助了一些坚硬的工具”。
郑轩边说边摇头,手段残忍的凶手害死的尸体他见过很多,大概是这具尸体太年轻了,不由得让人觉得惋惜。
段花谨的目光又转回到女尸的胸口,那里有一处明显的伤口。
“死因呢?”
“蓖麻毒素”。
闻言,段怀谨眉头紧皱,“我没记错的话,蓖麻毒,只需要不足一克的量,就能让人丧失行动能力,倒地抽搐,脏器衰竭”。
“没错”,郑轩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抬起双手呈放松状态,“你问过目击者了,他们是怎么形容的”。
“死者行走在马路上,四肢癫颤,身体扭曲”,段怀谨的声音低沉,音量不高,说完后就看到了郑轩一脸了然的笑。
“坚强的生命力,强大的求生意识与自身产生的不足以抵抗毒素的抗体,都会推动她本能的行走,看的出来她对生存的渴望”,郑轩看向了段怀谨,“就比如通俗的说法,回光返照”,说着又从一旁的托盘里拿起一个证物袋递给段怀谨,“喏,插在胸口的是一把螺丝刀”。
段怀谨接过证物袋,看着静静躺在手掌中的不足十公分的螺丝刀,绿色的刀柄,绑着红色绸带。
他端详片刻,重重的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