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针对你，我哪儿那么无聊。”
颜文乐装模做样地从桌上掏出一本书假意在看，轻飘飘地说。
另一边的脸实则偷偷藏着笑。
王书和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书，指着字给他看：“嘴都笑歪了也没发现字是倒的。你装装装，你再装！”
趁颜文乐过来夺书的空隙，她终于逮到机会——
弹他脑壳！
然后溜走。
环视四周，好多人盯着他看，收敛了笑容，摸摸鼻子摸摸帅气耳夹，掏手机玩。
铃声响了，
学习委员上去领读，班级里有了上课的样子，几分钟后门口有人检查。
王书和往后窗户看，没想到会和颜文乐对视上，瞪了眼他一眼立即收回头。
百无聊赖中终于上完课，看一眼旁边的座位，没忍住叹了口气。
陈扬今年才选上会长，有点小忙，不知道都在忙什么。她不问，他也不说。其实，更希望他没选上。他们好像越来越远了，不知道为什么。
今年的课更偏向专业课，去年是什么都学，再过几个月就实习了。一眨眼都二年级，再一眨眼实习的话或许就见不到陈扬了。
好多人喜欢他，不知道他最后会选择谁。
再看看自己，对学习一点都不感兴趣，浑浑噩噩浑水摸鱼，被按着头学习，每天一点都不开心，上学就好像活在牢笼里。有些人天生适合学习，也总会有些人不适合，就像她。他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尽管他们都不明说，其实她心里清楚的。陈扬从来没想过放弃她，可她...
唉。
压力很大。
第一节课是语文课，语文课老师是上学期的班主任，她很喜欢陈扬，总是关心。
三十几岁，很年轻的阿姨，卷发。全校为数不多考进来的编制。
“铃铃铃~”
“好了同学们，我们把手机交到手机袋里。”
敲了敲铁板讲台，温柔地说着。
台下的同学动起来，前面围满了人，手机都交完了，陈扬正好在这时候进来。
“正好，陈扬你帮我数一下齐了吗？”
陈扬停在那，顺便把自己手机放进去。
“老师，齐了。”
“好，我们开始上课。”
陈扬回到座位，王书和笑意盈盈迎接他。
他们坐第三排中间，这一排四个人。陈扬坐她右边，赵颖坐她左边。
趁着老师在写板书，陈扬从兜里掏出一把子大白兔奶糖塞在她的桌肚里。
王书和的眼睛放光，用嘴型无声说：“哪儿来的？”
陈扬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我从教导主任那儿拿的。”
左边的赵颖伸手就过来顺了一个，倒是不客气，直接塞嘴里。
“上课呢别吃啊。”王书和伸手去拦，没拦住。
赵颖往后看了一眼。
王书和看过去，大家都低着头。有几个眼镜上有反光，最后一排基本都在吃早饭。
习以为常。
“你别给陈扬添麻烦。”王书和假意去掐她的脖子，“而且那是陈扬给我的！”
赵颖想说话，老师率先看到了她：
“王书和！干什么呢，出去罚站！”
原本吵闹的教室立即安静了下来。众目睽睽下，王书和松了手，走出教室。
临走前看到陈扬瞪了赵颖一眼。
走廊空无一人。
“我说王书和没说你们是吧？最后那一排呢，颜文乐，你饭吃饱了还不够，手机交上来了还有手机玩，挺有钱啊？那手机也交上来！你也出去罚站！”
看着颜文乐也走出来，王书和忍不住笑。
大眼睛里闪着两个字：活该。
“小舔狗儿。”
“你”王书和的手刚抬起来，语文老师走出来。
“都罚站了还不老实？”
王书和靠着墙安稳站好，低下头。
不用歪头都知道隔壁那家伙笑了。
听着教室里安静下来，他们上课了，传来朗朗读书声。陈扬在领读。
对面的教室没关门，能看见3班的某个人坐在后面像表演一样做肢体动作，她也真没想到颜文乐站在外面都能和其他班的人聊上，真是大开眼界。
可是她才站一会儿就腿酸了。
明明是夏天，走廊站着还挺冷嘞。
颜文乐玩笑中用余光看见她揉腿，白了她一眼后小声说：
“你真是傻子啊，累了就倚着呗，一辈子活在别人的眼光下做不了你自己，真是可怜。”
为了不让教室里面的人听见，颜文乐靠近她，微曲腿，可声音在她耳边格外刺耳。
王书和当然反驳：“你才可怜，长得帅连个女朋友都追不上。朱怡还是不喜欢你。你才舔狗。可怜。”
王书和直盯他，看他那漂亮的眼睛挤出不漂亮的样子，眉毛紧皱在一起，还有一边耳朵上戴的银色十字架。如果是个不认识的帅哥，王书和或许会眼神躲闪，可她太清楚他是什么人。
他生气了。
还佯装没生气的样子轻飘飘说：“也不知道谁天天跟在陈扬身后，拍他马屁，屁颠颠地他去哪儿你去哪儿，跟没长大小孩儿一样。以后就打算靠他吗？去年晚会他站在台上你在下面不自卑吗？舔狗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哦，你又学会了。”
“哦，你又知道了。”
两人对视，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打算让谁。
教室里传来声音：“你们俩进来吧。”
王书和正好甩头就走，颜文乐跟在后面小声骂：“拽什么拽。”
她当没听见一样，笑着坐回陈扬身边。
继续上课，课上到哪儿不知道，不感兴趣。挪了几下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行尸走肉般坐在陈扬身边，看着陈扬回答问题，看着语文老师如何用赞赏的眼光看他。实在没法不把颜文乐的话放在心里。
眼睛虽然盯着黑板，其实神早就跑了。
不得不承认人和人就是不一样的。她就是最差的。她哪儿有资格站在陈扬身边呢，就好像颜文乐那家伙配不上朱怡。宿管部部长，2班班长，就算不是陈蕊心也会是朱怡，反正不会是她咯。
该死的颜文乐，让她心情突然就不好了。
回过头看他，又和死家伙对视上，他的表情也郁闷，跟她一样。
去年晚会站在台上的不止是陈扬，还有朱怡，坐在台下的不只是她，还有颜文乐。
别看他俩表面针锋相对，却是一种人。
一种可怜人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