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表温还姬温女侠,那日终是依依不舍,拜别师门下黄山,骑上白驹一匹,依旧一袭上青花长裙,秀发飘逸,飒爽英姿好十足,出得太平县外,迎来她从今往后,玉碧年华之如今,初走江湖的起点之日。为师百里木,竟又暗暗于背后,恋恋不舍来送徒,身作恩师的心剑宗主,最后的一对眼神两道目光,遥望小女徒儿温还姬,在她纵马奔驰愈走愈远间,最终目送至此,一阵长叹,心下乞求老苍天,能佑还姬多平安,随后转身归黄山。
且说温女侠,终于下得黄山罢,正式始走江湖行侠路,转眼几个数日,即半月来,还姬策马过四县,期间途遇多少市井泼皮,逢上多少无赖当街调戏良家妇女。突见温还姬来也,见得她如此天姿国色的人间真容,美若天仙的世上极貌,哪晓她武艺何等厉害?哪注意温女侠随身佩剑在手?自然是不知死活,好歹不分,通通色眼眯眯,口水直流,淫胆妄为,冲上前去,欲指染当今武林,堂堂侠女无双温还姬。
温还姬每次见着,屡屡面对,俱是冷笑面带,有时喝骂几句,时而人狠话不多,便跳下马来,一剑出鞘,对待陆续所逢上的地痞们,轻者是斩其双手,痛得为非作歹的恶棍,仰天之间,痛不欲生而惨叫,重者断其男儿根,阉他就此成太监,终生休再碰女人。随着遇上其他不公不平事时,不是官府的衙差仗着县令撑腰,市集上四处公然欺凌百姓,便是山匪光天化日下,草菅人命,杀人越货。
但凡不让她逢上,诸般恶事便作罢,一旦让她温女侠,路间经过杏眼见,必是凤目圆睁,拔出四尺剑锋来,胡作非为轻者辈,脸光被她亲手揍得鼻青脸肿,随后惊恐万状,跪在还姬裙边,叩首不断,求饶连声,温还姬喝声一个滚字后,不论泼皮还是狗仗人势的官府中人,通通拔腿立跑,抱头鼠窜。为恶重者,自然是不见还姬在眼前,算是上苍今日不睁眼,要是真遇温女侠,有如老天今朝开眼来,一把公道四尺剑,不缺今时今日的公道席位。
这日温还姬,按着马头,纵马来至一处荒山野岭。此地四处观望,自是空无一家寒舍居,黄草山坡皆为地,枯树杂多随处见,艳花一朵实难寻,鸟儿掠过不思歇。猛凶出没常有事,蛇蝎春夏最可觅。
忽地这时,温女侠早被一声厮杀呐喊的打斗声所闻,引得她更是快马加鞭,朝着杀喊声的方向,骑着奔马而去。一会不过,赶至事发现场,只见周围,死尸倒在黄草上,已有一百数十具。余下四人,一男子,弱冠年华已过之,来此乱世二十六,但看他玉树临风,一脸俊俏,一身绵衣白衫,身长八尺,目露凶光,咬牙切齿,满脸杀气,甚有十分。右手持着三尺青锋剑,左打右拼,抵前吃力,显然乃是恶斗那三人,渐渐下风劣势,缓缓将落。
又见那三人,个个身穿玄色服装,圆脸长发,个个杀气毕露,无不凶神恶煞,年约四旬开外,三者皆是身材魁梧,人高马大,八尺有余,都是右手执着钢刀一把。时而两边前方夹击那男子,再是左右两边后方猛击此人。端的是敌得他徐徐招架缓无,还手休矣。
斗经一阵,双方总算干戈且止,两边对峙,自是四对眼神八目光,全乃杀意,尽形于色。
为首中间那人,刀尖指向那男子,冷笑尽露,呵斥道:“小子,你远在卫州的孙家堡,早在三年前便已让楚帮主给灭门了,那是因为你孙家堡太不识时务,不肯听命于楚帮主,于是楚帮主震怒,派人灭你满门实属活该。至于你小子,若非你小子实在命大,焉能活至今日?你不肯归顺红旗帮,妄想要寻楚帮主寻仇,就你小子这点微不足道的武功,甚是痴心妄想。你以为你从晋国逃到这南唐国,你便能苟且偷生吗?我告诉你,楚帮主早已有令,如今武林各派,顺者生逆者死!”
那男子冷冷一笑,现下已是,身负重创,强忍疼痛,依旧嘴硬地喝道:“你们润州三魔,个个统辖润州之内的十几个大小的江湖门派,身居南唐国,都不忘了替你们远在晋国齐州之地的楚岳风如此卖命,实在是无愧于楚岳风脚下的三条忠心好狗啊。只是在下就是不知,你们今日取了我孙玉逵这条性命后,你们的主子到时会赏你们这三条狗有几根狗骨头吃?”
润州三魔,六耳俱听,三张脸面,不怒反笑。右边那位,刀尖指来,喝道:“你这小兔崽子死到临头,还不忘了跟你们三位大爷耍嘴皮子?过会你自己到底死得有多惨,你必会在残存最后一口气时,定会看到!”
孙玉逵听闻此话,仰首大笑,面无惧色,心无颤抖,厉声回道:“只恨老天瞎眼,让我孙家堡惨遭如此灭门,更恨孙某平日里学艺不精,有仇难报,眼下连三条走狗都无法杀之。事到如今,孙某无话可说,但在你们杀我之前,我定要和你们这三个楚岳风脚下的走狗同归于尽!”
润州三魔,这下皆闻此话,更是三张面孔,狰狞一笑。这会左边那位,同是持刀指着他面目,喝斥道:“孙玉逵,这就是命,你认又如何?不认又怎样?楚帮主如今在武林中的地位,势力范围岂止是晋国之邦?我们南唐国,除了黄山派外,其余亦有不少门派早就归顺在红旗帮的麾下。因此楚帮主耳目众多,你和红旗帮这样为敌,任你逃到那,休想逃过楚帮主的手掌心。”
话音方落,但看润州三魔,一二三人再齐上,孙玉逵冷笑依旧,虽武不可敌,敢战胆心,毫无怯懦,慌乱全无,执剑迎敌,再旧是以一敌三,拼命打杀。浑身解数,所有本领,尽都用上。但看孙玉逵,剑法平平,可斗喽啰有数百,但敌高手如这润州三魔的联合,已然是疲惫易见,独力难支。转眼三四合,愈是见得孙玉逵,险象环生,苦色全露,身上刀伤,多有几条。
眼见卫州孙家堡的少主孙玉逵在下,命将必成刀下魂,归去九泉见爹娘的刹那间,突然一声清脆之声,只需娇声一喝,一剑寒光,奇快无比,三声惨叫来不及,便已是三条轻如鸿毛命,成她剑下三具尸。
正是温还姬温女侠,东边驾马赶来,观他们一阵打斗,再双耳听闻四人的对话罢,便已心眼决定谁该救,谁当杀的认定罢,又见孙玉逵确切独身奋战,难敌这润州三魔之际,自是眼疾手快,施展轻功,速离马鞍,拔出四尺长剑来,仅仅一招之内,便这般轻而易举,于那雷闪电鸣转瞬间,将那润州三魔通通一剑封喉。润州三魔,十余年来威震润州一带,平日里作威作福,遇强便投怀送抱,狐假虎威,逢弱则恃强欺凌,草菅人命。此时此刻,莫名其妙,不明不白,死得窝囊,倒在黄草地间,瞪大两眼,岂愿瞑目?不知杀他们的仇人是谁?就此到了地府罢,方知他们该恨之人便是谁。
温还姬在上,不出手则已,出招之间,区区一招狠剑法,取此润州三魔命,不愧探囊之中来取物。一剑回鞘,冷冷一哼,回过头来,看着那负伤不浅的孙家堡少主孙玉逵。
孙玉逵猛地见到如此艳压群芳的绝世女子现身相救,此际凛凛立身,站在他眼前,端的使他两眼一见,双目睹之,瞪大眸光,也是禁不住口水直流,切实是惊艳得他,完全忘却自己身上的伤势是重还是轻。
孙玉逵这时,看得不由自主地叫出声来道:“天啦,普天之下,还有如此绝代芳华,这般花容月貌都不足以形容的女子。”
温还姬见他眼神,如此不正常,心里甚知因何故;当即冷艳十分,淡然问道:“你身上可有金创药吗?有的话你自己拿你自己的金创药,来治愈你身上的刀伤吧。”
孙玉逵着急地答道:“回女侠,在下身上有几瓶金创药,不敢再有劳女侠费心。”
温还姬又淡淡回道:“既是如此,你命我已救得,接下来你便自求多福,好自为之吧。”
言罢,转身正要离去时,只见孙玉逵哪愿就此和温女侠分别?赶忙走过去,拦在她前头。
孙玉逵硬忍伤势,对着还姬作揖道:“在下乃是卫州孙家堡少主人孙玉逵,拜谢女侠的救命之恩,敢问女侠芳名?”
温还姬冷冷回道:“本姑娘只是杀该杀之徒,救当救之人,自是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至于本姑娘姓甚名谁,与你何干?速速让开!”
孙玉逵哪肯罢休?自不让道,乞求道:“女侠,在下实在非想知道女侠芳名不可。倘若你不是女侠,而是位大侠的话,那么你此时救了在下,在下最多只是言谢一句,而你愿不愿告之在下的尊姓大名,在下任凭你意,绝不多言。可你偏偏就是一位女侠,那么我孙玉逵非要知道女侠的芳名。女侠,在下求你了,告之你的名字吧。”
温还姬听言,更是冷淡地应道:“笑话,我愿不愿意告诉你的名字随我心意,自是由本姑娘说了算,岂是你想怎样便怎样?听你这话,说得好像是本姑娘愿不愿意告诉你,还得由你来决定一样?本姑娘凭什么非要告之你不可?”
孙玉逵闻听此问,竟是胆大妄为,直言不讳地答道:“回女侠,因为女侠你长得实在是太美了。在下活在这世上二十多年,貌美如花的女子见得多,从未见过似女侠你这样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啊。”
温还姬听罢此话,愈是冷若冰霜,极有十分,吐他一口痰在他的右边脸上,责斥道:“呸!无耻的好色之徒。你们男人沉迷我们女人的美色,倒不是完全有错,错就错在你们男人若是把我们女人的美,看作是你们男人的掌中玩物,便是可恶之极。趁本姑娘现还没对你发那么大的火的时候,立马滚开,如若不然,休怨我剑下待你无情伺候!”
孙玉逵见她芳容,已然动怒,却是依然全无惧色,只见他陡然之间,两膝对着温女侠的顶天立地的立身前,跪下他堂堂七尺男儿之躯。居然是那样的心悦臣服,跪在她的石榴裙下,是多么的心甘心愿,拜在她的一双玉足下。
温还姬忽地被他此举,一时看呆,但又马立恢复凛凛难犯的芳容神色,俯看他孙公子,发话问道:“你这是闹那样?你此举又意欲何为?”
孙玉逵跪拜之间,抬首仰望她的一张盛世美颜,朗朗回道:“女侠,在下孙玉逵,乃是晋国卫州人氏。现我双亲被仇人所杀,我孙家堡一日之间惨遭被屠,而我幸免于难,历经千辛万苦,历劫多次的追杀才逃至此处。今日又不幸逢上这润州三魔,眼看在下这条小命就这样大仇不报,下得九泉无颜见爹娘之际,是女侠你把在下从鬼门关给救了出来。在下急于想知道女侠你的芳名,这到底何错之有啊?”
温还姬听闻此话,又是冷冷发笑,杏眼轻视道:“你是个男人吗?如若你是个男人的话,就为了想要知道本姑娘的名字,而如此毫无羞耻之心地给我这么一个小小女子下跪。你爹娘泉下有知,必会气成什么样?”
孙玉逵急忙回道:“回女侠,在下当然是个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在下遇上仇家追杀,就算再不敌,宁受千刀万剐之苦,宁可被碎尸万段而死,也绝不摇尾乞怜,开口求饶。可是面对似女侠你这么美的女子,武功又这么高,这普天之下,是个男儿,逢上像女侠你这样的奇女子,倘若不对你有趣的话,那么这个男人才是这世上最不正常的男儿。因此在下给你下跪,只求女侠你肯告之芳名,不觉得丢人现脸。”
温还姬听他之理,冷声斥道:“你简直就是无聊之至,这是说句好听的话。要是直话直说,你这男人,真的令我觉得你很无耻。”
言尽于此,只见温女侠莫再答话,一脸高傲,甚有十分。置之不理,昂然走过他的跪姿身旁,扬长而去。
孙玉逵连忙转身,仍旧是跪向还姬渐渐要离自己而去的背影,陡然之间用剑架在自个的脖子上,冲着温女侠的楚腰后背,大喊大叫道:“女侠,你要不肯告诉你的芳名,在下便死给你看!”
正值此时,温还姬双耳一听,不由自主地止住继续往前而行的脚步,回眸之间,果真见得孙玉逵,着实是两手紧握剑柄,用其两侧,锋利剑身,对准自己头颈处,真的欲以死来威胁。
温还姬不慌不忙,淡然一笑,指责道:“为了要听听本姑娘到底叫什么名字,你居然拿你自己的死来乞求于我?孙公子,你这是有多么轻贱自己?你此举何其可悲?你其心何等可怜?你还有脸以你自己是堂堂七尺男儿自居吗?”
孙玉逵听此一问,越是满脸地哀求道:“女侠,告之在下你的芳名,真有如此为难吗?在下腹中再饥饿时,宁可饿死也绝不跪在别人门前讨饭吃,在下宁愿在外遭受日夜的风吹雨琳,也绝不为求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向人下跪叩头。但是唯独对女侠你,在下仅仅只是为求能听到你告诉我,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在下实在是心甘情愿地给你跪下。你可以认为我此举可悲,你当然会认为我其心可怜。可是这不重要,重要的就是在下绝不如此认为便足矣。”
温还姬言听他理,又接着冷冷问道:“我的名字,竟然比你的性命还要重要?你却把你自己的一条人命,和本姑娘的名字相比,居然是看得这样一文不值?孙公子,你如此作贱你自个,你对得起你九泉之下的爹娘吗?你今后还有何颜面站在你们所有的男儿面前犹有立足之地?”
孙玉逵听她责训,依旧是不以为意,还是一脸的恳求道:“女侠,在下求你了,求女侠你告诉在下你的芳名?如若你再不肯告之,在下真的是说到做到。因为我们孙家的男儿,说一不二,言出必行,从无虚话,讲到做到。”
言完到此,只见孙玉逵,将剑身对着自个的脖颈间,稍稍用力,已是割出一层血皮来。再往下略用一点劲,必是割断喉咙,一条性命,端的归西。
猛然此刻,但看温女侠目光如炬,身法极快,一个闪身转眼间,便已移到他跪地的身前咫尺,使出一招空手入白刃,右玉手掌,硬生生地抓住他的长铗几尺,狠狠一捏,竟将孙公子的三尺青锋剑中的一截捏成粉未。又见还姬的素手非但秋毫无损,反而是他孙玉逵的剑,已然毁之。
孙玉逵受此大惊,非同小可,接下来右边脸上,被她重重的一记耳光扇来,打得他侧身扑倒在地。
温还姬厉声训骂道:“为了要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我不愿告之,你竟会拿你自己的死来向我作要胁?本姑娘从未见过有你如此愚不可及之人。你还当真是枉为一个七尺男儿之身,实在是枉费你爹娘当年为何要生你这样的一个儿子?你非要知道本姑娘的芳名不可吗?那你听着,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黄山派掌门人心剑宗主百里木的嫡传女徒弟温还姬是也。怎么样?现你听到本姑娘叫什么名字了,你又意欲何为?”
孙玉逵此刻两耳,终是听闻还姬肯告之芳名后,不禁是欣喜若狂,慌张地爬起身子,倒是眉开眼笑地边说边问道:“什么?你?你说你叫温还姬?原来你就是早在十年前便已名满江湖上的那位小女侠?如今更是让武林各派皆知的黄山派女侠温还姬?这么说来,我孙玉逵今日大难不死而必有后福,居然是遇上你温还姬温女侠啊?好,很好,实在是太好了。温女侠,你现在意欲前往何处?你怎的不待在你的黄山,突然路过此地?”
温还姬冷厉地回道:“孙公子你听着,本姑娘之所以肯告之我的名字叫温还姬,不是因为你拿你自己的性命来威胁我,而是不管怎么说,本姑娘好歹救了你一命,可不想刚刚救你一命,便又莫名其妙地害你一命。因为那样,本姑娘实在不知自己今日是救了一条人命,还是害了一条人命。至于本姑娘要前往何处,又关你什么事?莫不成你还要用你的死来向我要胁不成?”
孙玉逵却是,目不转睛视还姬,一脸嘻哈地笑道:“温女侠言重了,只要能得知温还姬愿向在下告之芳名,在下孙玉逵便心满意足矣。”
温还姬冷峻一哼,这回转过纤身,正待速离他孙公子而去时,仍然见他孙玉逵,急促脚步走到温女侠前头,一把拦住,甚是不舍离她而去。
温还姬凛若冰霜,瞪着杏眼地斥道:“怎么?孙公子又胆敢拦住本姑娘的去路,还想怎样?”
孙玉逵喜眉笑目地说道:“温女侠,在下想跟在温女侠身边,从今往后,让我孙玉逵替温女侠你鞍前马后,不管温女侠你是回黄山,还是要去闯荡江湖,求温女侠让我孙玉逵跟在你身后,为温女侠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到时必然是刀山不避,火海敢行。”
温还姬此次闻言,再接一次,冷笑对待,依然一回地责训道:“本姑娘喜欢独来独往,想去哪便往哪走,何时需要你这种没有男儿尊严之辈跟在我温还姬身后?本姑娘身边何需要你这种人?就算本姑娘需要一个男人,来伴我温还姬浪迹江湖,闯荡天涯,自是有缘之人终会来。但是你孙玉逵凭什么?你又岂配之有?”
孙玉逵听她这话,本是一脸欢笑,此时立即,一脸哭丧,竟又大胆地直问道:“温女侠,你就这么看不起在下吗?你一点也不喜欢我孙玉逵吗?”
温还姬听此发问,愈是凛若秋霜,厌恶神情,尽挂芳容,反问道:“本姑娘为何要喜欢你?你有什么地方配值得我温还姬有半点喜欢你之处?还有就是,你这人居然跟一个与你初次相逢的女子,这样问得出口,你让本姑娘夸你是有话直言的随性子,还是要本姑娘赞你是厚着脸皮呢?”
孙玉逵慌忙之下,大声回道:“温女侠,我爹我娘从小便教会过我,男儿在世,有话直说,不可藏在心里,不然活在世上,必是这个世间最受伤的人。故而我今日虽初遇温女侠,但被温女侠你的气质给深深迷住,所以在下对温女侠你是不吐不快。”
温还姬这次听毕,还是一次,冷冷笑道:“很好,因为本姑娘更是这种有话直说的女子,不惧中伤任何人,自不怕得罪所有人。所以请孙公子听着,本姑娘非但不喜欢你,反而还讨厌你,并且打心里轻视于你。因为你不该为了要知道我的名字,而向我下跪求问,而且还要以你的死来威胁于我,我温还姬甚恨别人来要胁我。故而此次,本姑娘的行侠仗义,杀了三个该杀之人,却救了一个令我十分嫌弃之人。”
孙玉逵闻听此意,于他而言,端的是心下伤痛,实比身上之刀伤,嚷声说道:“温女侠,你可以不喜欢在下,自然可以嫌弃我孙玉逵,可是我孙玉逵真想要跟随在温女侠你身边。因为我有家仇要报,而我的仇人,以我目前的武功,远远不是此人的对手。温女侠你武功盖世,剑法奥妙,如让在下一直追随在温女侠身后,此生我孙家堡的大仇,深信有望可报。另外温女侠,你知道在下因何千里迢迢地从晋国逃命至南唐国吗?正因为我的大仇人楚岳风武功极高,在江湖上势力庞大,纵观当今武林,除了黄山派掌门人心剑宗主百里木,也即是温女侠的师父之外,就算是少林寺的空悲大师,亦难以和此人抗衡。因此我孙玉逵,正要赶往歙州的太平县,上得黄山,寻令师拜师学艺。”
“岂料恰巧当在下路过此地,突逢这润州三魔,奉他们的主子楚岳风之命,务必要在此结果在下,于是带领一伙人在此埋伏我孙玉逵多时。无奈在下武功平平,难敌这润州三魔,险些命丧于此。若不是温女侠你的忽然经过,出剑相救在下的话,岂能让在下一睹温女侠你的须眉不让,风华绝代?”
温还姬突听此事,越是让她,冷冷一哼,更是待他,冷言冷语地说道:“什么?你还要前往我黄山派去面见我师父?竟然还妄想拜我师父他老人家为师?我呸!就你这样的男人也配?本姑娘警告你,最好别去,因为本姑娘可不想要你这样的师兄。当然你非要去的话也无妨,因为我师父他老人家绝不会收你为徒。因此你趁早死了这份心,否则你自取其辱,追悔莫及。”
孙玉逵这时,听她这话,却又陡然,抬头一笑,无所无谓地回道:“没事,没事,不去就不去。因为现在不是已让我孙玉逵遇上你温女侠了吗?跟在你的身边,对在下来说,比起拜在令师门下更适合。”
温还姬听言于此,不禁已是,怒容满面,对他骂道:“呸!果真是脸皮厚得让人作呕。孙玉逵,还是那话,趁本姑娘还没对你发太大的火的时候,立马从本姑娘眼皮底下消失,有多远就给本姑娘滚多远。不然的话,本姑娘救了你两次,便不介意杀你一次。”
孙玉逵见她动怒,倒也禁不住被她的芳颜震怒,吓得自个是退后三步,急急叫道:“温女侠息怒,在下有家仇要报,只恨自己现在是武功平平,无能报仇。温女侠是我孙玉逵所遇到的一位贵人,一个可以帮我报得我孙家堡被灭的大仇的贵人,故而在下非跟在温女侠身后不可,要我孙玉逵为你温女侠是做牛还是做马,任由温女侠你差谴便是。”
温还姬冷傲地回道:“楚岳风此人,本姑娘自幼便听闻我古叔叔,也即是当今华山派的掌门对我说起过他曾经丧尽天良的恶行。他倒行逆施,亲手弑父杀母,所作所为,甚是人神共愤,比起其他歪魔邪道,更是无恶不作,罪孽滔天。如今他重出江湖,投靠石敬瑭这种卖国求荣的儿皇帝,比当年愈是荼毒武林,滥杀无辜。似楚岳风这种畜生,便交由我温还姬前去对付。至于你,既是远远无法和他对抗,就且退出江湖,从此过你的安稳日子去。想跟在本姑娘的身边,你也配吗?这次本姑娘虽救了你,就当你我今日从未见过,日后本姑娘也不希望再有一日遇见你。”
此番话音刚一落,但看温女侠再次的出手疾快,区区孙玉逵焉能躲过?胸口几处穴位,被她点着。至此孙公子,周身全然被定住,除口能言,耳能听外,四肢休得妄弹动。
又见还姬,锐利的桃花杏眼,盯着孙玉逵,骤然赏他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打在他的半边脸上。
孙玉逵急忙问道:“温女侠,你这是为何?点我穴道,还要赏我一巴掌?”
温还姬冷峻地说道:“点你穴位,是因你太过于让本姑娘看着心烦,而本姑娘虽不介意一剑杀了你,可也真不想对你一剑杀之。故而除了点你穴道外,还能怎样?之所以赏你一耳光,就是替你在九泉之下的令尊令母教训你。本姑娘曾记得偶然听我师父提起过你们孙家堡的事。孙堡主和孙夫人,是一对恩爱夫妇,对外光明磊落,也常做仗义行侠之事,是这混乱的江湖中,难得一见的正人君子。三年前你们孙家堡被楚岳风这畜生派人所灭,我虽很是同情你们家的这场劫数难逃的遭遇,更使我痛恨楚岳风这武林败类的所作所为。但是对你,本姑娘真的打心眼里看轻你,你千不该万不该地为求知道我的名字,而对本姑娘下跪求问,甚至是以死来向我温还姬要胁。你此举丢尽令尊令母的颜面,让你的爹娘在地下真的泉下有知,甚是使他们这对夫妇脸面何存?所以本姑娘出于敬重令尊令母之心,怎能不替你爹娘好好地教训你?”
责训过罢,又伸出柔荑,雷厉风行地朝他左边脸面,再是一记巴掌扇来,接续斥道:“这一耳光,是本姑娘替你们千千万万的男人替你打的,因为你给你们真正的男儿丢尽脸面。虽然我温还姬是一名小小女子,也尽管我心里甚是憎怒这世间的男人瞧不起我们女人,却也十分看不起你们男儿对我们女人是如此的低三下四地跪在地上摇尾乞怜。所以你给本姑娘听着,我们天下间的女子,女儿当自强的时候,绝非是你这样的男人所逼,拜的还真是普天之下,万万千千的自以为是,轻视我们女儿之身的男人所赐。倘若这世间的男人都像你这样,就仅仅为了要知道一个女子的名字而下跪求问的话,那么这世道,何来须眉不让的好女子?因此这一巴掌,本姑娘更是要为我们女人好好地教训你。”
这回训斥,再旧一次,见她温女侠伸出皓腕,赏他右边脸上一记好耳光,持续责道:“这一巴掌,是本姑娘在替你自己教训你自己。你给本姑娘记住了,不论是你们男人还是我们女人,人活在这世上,自尊之心是自己给的,丢去的脸面,是自己丢的。当一个人如此不自重之时,还要怨别人羞辱自己的时候,那么其人的厚颜无耻之心,是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孙玉逵,今日就当你没见过本姑娘,我温还姬也当今天不曾救过你,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望从此以后,莫要让本姑娘再次遇见你。你好自为之,自谋出路去吧。”
孙玉逵在下,被她温还姬在上,接连三记巴掌的掌嘴,狠狠打在他脸上,却是疼在他颜面,乐在他心中。瞪着色眯眯的两眼,对着她满脸的傻笑。
温还姬见状,更是芳容轻蔑,甚是无比,接着再又抬起素手,对着他左右脸颊,越是连续十几耳光,啪啪打来,打得他门牙几颗掉草地,扇得他嘴角出血,从牙缝里一直冒出。
温女侠最后待他两边脸面,赏了十数个巴掌后,最终对着孙公子,悦耳一声呸。便已总算莫再理会他,直起楚腰好腰杆,抬着须眉不让好芳容,凛凛擦过他右肩,健步向前马匹处。随即上得白马,按着马头,转向后方,策马而去。
竟见孙玉逵,全身不能妄动之身,嘴脸不停哈哈笑,喊破喉咙地叫道:“温女侠,打得好,打得好啊。你为何不多打我孙玉逵几十巴掌?因为在下能被你如此美人掌嘴,终生是何其的快乐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