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如梦如幻
也许是夜色太浓，我根本就看不清对方的样子。是陵园管理员吧！可能是天气严寒，他们想跟我讨杯酒暖暖身。
“你们自己喝吧，我已经喝不下了。”我从怀里又掏出一瓶特供飞天丢了过去。
不是我大方，这酒价格不菲，以前我也舍不得买，更不会无缘无故的送给陌生人。现在不一样了，晓楠都没了，我要钱还有何用！
这两位倒不客气，也不用酒杯，拧开瓶盖子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的喝了起来。
“五十三度的飞天果然名不虚传，的确是人间佳酿。”那个白影喝的滋润，砸巴着嘴频频点头。
“是啊！是啊！比起秋姑娘酿的忘川梦一点都不逊色，待会儿再跟这小子讨一瓶，免得陆三爷老拿他老婆酿的美酒馋我们。”
朦朦胧胧中，我听不大懂他俩说的是什么。
“有美酒无佳肴，总是觉得缺少了些什么！”那个白影子摇头惋息道。
“说的是呢，要是能有那丫头炒的两个小菜，再配上这飞天岂不美哉。”黑影子也配合着说道。
“呀呀！老黑你就别说了，你这一说把我的馋虫都勾上来了，这些日子尽吃那丫头做的美味佳肴，把我的嘴巴都给吃刁了，别个做的饭菜，我一口也吃不下，有朝一日她不给秋姑娘做助理了，咱们到哪儿去蹭这么好吃的菜！”
“老白说的有理，我何尝不是如此，丫头不光心灵手巧还会来事儿，说不定很快就升迁了呢。”
“这个还真有可能，你没见另外三位爷，借着视察河桥的名义，这些日子经常往陆三爷家跑，你知道为啥？”
“还能为啥！你不说我也知道，不就是为了吃上一顿陆三爷家这个便宜小姨子做的佳肴吗！”
这两个家伙你一口我一口，你一句我一句，漫无边际的喝着聊着，本来我就喝的头昏脑胀，他们说什么就更听不明白了。
“话说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咱俩蹭了丫头那么多好吃的，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
“那是当然，来而不往非礼也，最起码咱们以后好有脸去蹭吃蹭喝呀！”
“那我们怎么弄？别整得太露骨，让老五和老六埋汰咱们。”
“嗯，老黑你说的有道理，不如我们这样……这样……再这样……你看行吗？”
“行，我看行，这样间接的回报了那丫头，也不会授人以柄，以后就是我们去蹭吃蹭喝也是心安理得。”
“小子，你好福气啊！那么好的丫头做你的女朋友，即使现在阴阳两隔，她对你还是心心念念。害怕你过度伤心，不思进取，她让我们转告你，她现在过的很好，不必为她伤心。”
“啊！你们说的是晓楠？她在哪儿？怎么样了？
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如梦方醒，原来这两个模糊的影子就是让世人闻风丧胆的地府阴差黑白无常。
“没时间跟你说了，有人马上过来了。”
那个白影子说完，伸手在我的眉宇间轻触了一下，我顿时打了一个机灵，感觉有一股凉意沁入脑海。
这个时候，那个黑影也把一点什么东西塞进我的衣袋，待我细看时，眼前早已空空如也。
“臭小子，就知道你在这。”
就在这时，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随即一个熟悉洪亮的声音传了过来，顶着刺目的灯光，我看见三个人从车上下来。
“都怪你们扰了我的梦，要不然我可以知道晓楠的更多消息。”
看着眼前不曾开启的酒瓶，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原来这只是一场梦。
“臭小子，就这么颓废了？当初的凌云壮志呢？我知道，小楠的走对你打击很大，可你的生命里不光有小楠，还有更多有意义的事要做。”
就在我的思维还在混乱之际，一个头发花白身材高大的老人揪着我的衣领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
“闵，闵爹。”
我结结巴巴的叫了一声，没想到竟然是我敬重的闵爹来了。
“啪啪！”
我的左右脸颊一阵火辣辣的疼，我没有想到，这个在孤儿院养育了我十二年，从来不曾动过我一根手指头的老人，今天却重重的扇了我两记耳光，扇的我醉意全无。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闵爹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不待我回答，闵爹接着又道，“闫队长和赵老师为了你的事操碎了心，这一个多月来，有多少个夜晚把你从这里找回去，别以为小楠的牺牲只有你难过，他们是小楠的亲生父母，心里不会比你好受，你不仅没能去安慰他们，还要让他们处处为你操心，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你这样做对得起谁？”
“我……我……”一时语塞，闵爹教训的对，是我太狭隘太自私了，晓楠是老闫和赵阿姨的心头肉，她的牺牲已经带走了二老的半条命。本来一头黑发的老闫，短短的一个多月就已经双鬓斑白了。赵阿姨更甚，以往挺直的腰身现在有些佝偻了。
“闵爹，我错了！”
“我不听你嘴上的敷衍，你要用行动证明你自己。”
“闵院长，他能认识到错误就行了，我跟楠楠妈倒无所谓，反正也是一把老骨头了，我就怕这小子把自己给整废了。
这个时候，赵阿姨已经给晓楠摆上了新的贡品，她眼角挂着泪，对着墓碑轻轻的诉说着什么！
心头如一道利刃划过，我特么真不是东西，为了心中的那点儿女情长，让两位老人隔三差五的就要到这里来找我。殊不知他们每到这里一次，就在尚未愈合伤口上撒一次盐，晓楠最后嘱托我的话，我都当成了耳旁风。
“队长，阿姨，这些日子让你们为我担心了，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振作起来的，天气寒冷，我们回家吧！”
“不急，等你阿姨烧完纸钱我们再走，今天多陪晓楠一会儿也好，等你转业到新的单位，再来看晓楠也就不那么方便了。”
“闵院长，大老远让你跟着来遭罪真是不好意思，来，大冷天咱们喝口暖暖身子。”
老闫拿起地上那瓶未开封的飞天，拧开瓶盖倒了三杯，“老伴儿，你也别太伤心了，唉！都是命中注定的事。”
“老闫，当初三痴大师说楠楠在二十四岁有个坎儿，还送了一串开过光的佛珠手串给楠楠，说能帮她躲过一劫，这咋就一点用都没有呢！
赵阿姨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老闫问道。
“三痴大师疯疯癫癫，他的话你也当真，噗！”
闫队长说完，把刚入口那酒一下子又吐了出来，“这特么喝的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