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烈这边一头雾水,江乾那边尴尬的要死。
江乾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也不明白自己的情绪怎么突然这么低落。
他瞄了苏烈一眼,被苏烈抓了个正着。看着苏烈那含着笑意的眸子,江乾只觉更尴尬了。苏烈也察觉到,江乾不是不开心,只是突然脑子不太好使,有点短路。
苏烈非常善解人意的决定给他一小段独处时间,让他修复一下短路了的脑子。起身屙同时,友好的扯出了笑容“好长时间没休假了,我去休息室收拾收拾,你就在这儿待着,有事去找我。”
“呃,啊.....好”
苏烈走后,江乾突然就冷静下来了。他坐在原位,冷静的剖析自己的内心,分析自己的情绪。
他突然情绪低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是苏烈的那个回答。也许不是低落,而是迷茫。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苏烈产生这么严重的依赖。这种依赖可以说是非常过度了,而这种过度的依赖并不是什么好事。
江乾脑中仍然是一团乱麻。他再次重新推导,试图梳理出他和苏烈的关系,以及他和苏烈中间这似有似无的奇怪的情绪波动。
最开始,他父母健在。他自己,虽然受过一些训练,但并没有接触什么核心的东西,也并不了解他父亲所在的地方,更不知道其他部门的人员。
第一次听到苏烈的名字是在自己父亲口中,父亲好像遇到了个大麻烦,他要面对的任务非比寻常。父亲变得特别紧绷,在家里也非常严肃,最后关头他告诉我了一些事情。
父亲得到的消息并不是特别顺畅,所以他告诉我的也只是一些零碎的琐事。其中只有一件事让他记忆深刻,警犬大队的副队长苏烈值得他信任,如果父亲出事,就去找他。
后来我进到了警犬基地参加选拔。选拔还是很严格的,我也见到了父亲口中的苏烈。短暂的接触,让我不太能相信他,我甚至有过怀疑我父亲就是因为太相信他才会被害。
可是我听说了他的事情。知道了那位姓张的前辈;知道了他从小就生活在警犬基地里;甚至知道了那场任务中的一些具体细节。我就再也没办法怀疑他了,我父亲说的没错,他是个值得相信的人。
也许是因为我父亲,也许是因为那位姓张的前辈,也许就是因为他这个人,我开始信任他。他业务能力强,是一个特别值得尊敬的前辈。他心也特别软,在不损害国家利益和公民安全的前提下,只要有人求他,他就会去做。
其他学员们或多或少的寻求过他的帮助,也得到了回应。
我的性格并不讨喜,这段时间以来并没有和他多说过什么话,我时常在想,如果不是我父亲的原因,他可能都不会管我吧。
我准备就这样过下去,在这儿学会了知识,掌握了本领,就回到缉毒大队去,回到我父亲生前工作的地方,去找到那个叛徒,委屈筹谋也好,同归于尽也罢,用我的余生复仇。
可是,每当我看见他的时候,我就会动摇这种想法,甚至想要放弃。每到这时,恢复理智的我苦苦挣扎,每每都会唾弃那个动摇了的自己。
现在想来,也许就在那时,我就对他产生了依赖,只是当时并没有在意。
后来,缉毒大队的人来了,他们想要我跟着回去。我听到了苏烈对他们的回应‘我虽是他的上级,但我也会尊重他。他愿意回去就回去,不愿意回去,谁也不能带他走。’
那个瞬间,我就彻底打消了回去的念头,虽然那样的话,我的复仇可能会增加一些难度。但,我就是不想走了。
再后来,我和张麟起了冲突。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是占理的那一方,苏烈对我格外的偏心。对,就是偏心。
也许从他的决定上并不能看出这种偏心。但作为这件事情的当事人,我最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和我起冲突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是他那个尊敬的,姓张的那位牺牲了的前辈,留下的唯一的孩子。
我们俩虽然都是烈士遗孤,但张麟的父亲对苏烈来说,一定是特别重要的存在。
他却并没有说什么,对我没有说一句重话,甚至都没有给我处罚。
要知道,不管谁占理,在警队,发生争执的两方一定都会或多或少的接受到惩罚。
事情发生后,他也是第一时间将我俩分开约谈。我当时真的怕了,他站在我面前,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我怕他说出什么,我.....怕他对我失望。
当时的我,没出息的哽咽出声。
他好像是没料到,不仅没有责怪,还将我搂在怀里。他安慰我,说以后要他在我就有家,说让我当他徒弟,说以后他护着我。
自那以后,我对他的感情好像发生了变化。我变得特别在意他,特别依赖他,特别粘着他。理智告诉我,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儿;感情告诉我,对此我甘之如饴。
我相信他,我相信在他的带领下,我一定能成功为父母报仇,我一定能成为一名出色的警察。
而今天,我问了一个比较敏感的问题。不知道他是有意逃避,还是无意识的绕圈子。虽然,最后他给出了答案,那还是让我怀疑这个答案的真实性。
我试图看穿他的想法,可是.....徒劳。
相处了这么几天,我就想能通过他的眼神了解到他内心所想。
这是不太可能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因为没达到看穿他的目的而失落,还是因为自己和他相处时间尚短,还不够了解他而悲伤。
在原位坐了20多分钟,江乾反反复复的推导自己的情绪变化,剖析自己的内心,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他对自家师傅的感情和对其他教官,其他学员,所有的其他人都是不同的。
这种感情也许是不好的,但无所谓,除了自己父母的事情,江乾向来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