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欧阳一粟对AI最新附体系统的分析,大家对战胜AI基本不再抱有什么幻想了。
为了战胜AI,人类总不可能把地球给炸了吧!?
所以,还是尽快与AI握手言和,才是上策。
夕阳国首相和欧阳一粟找AI谈判议和,立刻动身,越早越好。
至于到哪儿去找AI,全凭你欧阳一粟说了算,绝对不要担心公款旅游的问题。
于是,大家很快形成了决议。
由夕阳国首相和欧阳一粟全权代表人类联盟政府,前往西 藏高原地区寻找AI谈判议和。
同时,为了助威助力夕阳国首相和欧阳一粟的谈判议和工作,朝霞国民生事务总长和星空国情报局老大则在大洋孤洲国领导人类联盟政府的备战工作,其中就包括重新制造战术型核 弹,深挖扩建地下老鼠洞系统,动员世界各地的普通民众深入地下生活,并逐步恢复AI统治区里的人类联盟政府地下组织。
以詹姆斯院士和杰克委员为首的一众人类顶尖科学家们目前仍然在飞往火星的休眠模式中,所以,暂时没有给他们安排工作任务。
虽然大家都希望夕阳国首相和欧阳一粟能够找到AI并谈判议和成功,但是,显然还是需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AI统治区里的墓地组织和人类联盟政府部队目前几乎被AI消灭干净了,正好可以重新规划设计一下全新的人类联盟政府组织管理架构。
出于备战目的,原有的国家民族区域划分彻底废弃,人类联盟政府统一将全球七大洲划分成了60个战区,全部实行军事管制。
比如,谷上村树就被晋升为第十九战区的一名主要指挥官,专门负责在东北亚地区悄悄恢复重建人类联盟政府的部队和机构,以备战AI。
人类联盟政府的两手准备,对夕阳国首相和欧阳一粟所试图开展的谈判议和AI工作,利弊如何,未为可知。
AI是否会迫于人类备战的压力而妥协让步,还是会被彻底激怒而大开杀戒?
大家也没有时间仔细思考讨论了,而是立刻投入到了各自的分工任务之中。
欧阳一粟带着夕阳国首相先到了自己曾经公款旅游的圣牛国乔戈里峰脚下的那个村庄,找到了那个曾经通过灵学修练而唤醒植物人的老者。
欧阳一粟向老者说明了来意,请求老者帮忙找到那个让老者开悟灵学的废弃地热发电站,同时如果可能或者需要,也协助联系沟通附体地热发电站的AI。
老者爽快地答应带欧阳一粟和夕阳国首相去找那个地热发电站。
不过,对于协助联系沟通AI一事,老者无意参与人类联盟政府与AI的纷争,灵学修练的民众与AI没有纷争,如果AI愿意与人类联盟政府谈判,那么无需老者,人类联盟政府肯定也可以与AI顺畅沟通。
很快,老者带着欧阳一粟一行人来到了西藏高原地区的日土县境内。
因为那个地热发电站坐落荒野地带,且并不知道AI是否还在,会否现身,所以,夕阳国首相就在日土县境内的一个微型人类社区暂时住下休息,先由老者带欧阳一粟前去找地热发电站。
虽然时过境迁,但是老者还是顺利地找到了那个让他开悟灵学的发电站。
老者面对发电站闭目打坐一阵儿,然后告诉欧阳一粟:
他没有感受到AI的意识光辉,不过,他能感觉到,破旧不堪的发电站里充满了生灵意识驻留的新鲜痕迹,虽然他没有能力辨别出属于什么生灵,可能是荒野动物,也可能就是AI。
欧阳一粟听从了老者的建议,并没有闯入发电站探究,而是找到了附近那个老者曾经栖身的山洞,搭建了自己的帐篷营地,安顿下来。
老者则返回了夕阳国首相下榻的那个微型人类社区,报告情况。
夕阳国首相本来想安排几个随从人员陪欧阳一粟一起驻守荒野发电站,遇事也好有个照应。
但是,欧阳一粟认为,在搞清楚AI的谈判意愿之前,人多手杂反而可能误事。
如果能在发电站与AI联系上,那么,第一次会面,最好只有夕阳国首相和欧阳一粟,最多再加上老者。
可是,夕阳国首相年事已高,驻守荒野漫漫等待,实在辛苦;而老者则明确表态,不愿意参与到谈判过程中,最多帮忙找一下AI的栖身线索。
所以,废弃的地热发电站边,现在就欧阳一粟一个人。
旷野静谧,天高云低,欧阳一粟的心神不由自主地就涌出了身体,随风四散、野马飞腾,仿佛一直被关在金丝笼中的灵雀,终于被放飞回了山林。
欧阳一粟非常享受这种荒野孤独的惬意,完全忘记了自己来这儿的任务和目的。
AI在超级对话节目中曾经提到过“大我小我归一”的境界。
专注于人类联盟政府的任务和目的的欧阳一粟就是小我,心神发散弥漫于天苍地旷的欧阳一粟就是大我。
大我无求无欲之际,天地人和的瞬间灵光乍现,小我的任务和目的,说不定自然而然地就有办法实现了。
因此,欧阳一粟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的心猿意马,压根儿就不焦虑AI是否会现身谈判的问题。
欧阳一粟只是简单惬意地对着荒野胡思乱想,一直想到暖阳下山,星月繁天。
天上的星星亮晶晶,一闪一闪眨眼睛。
儿时的童谣,终于在荒野的黑夜之中,让欧阳一粟又体会到了久违的畅想快感。
小时候的夏夜,欧阳一粟特别喜欢跑到家附近的小山坡上,仰望着天上的星星发呆。
那时候,欧阳一粟的眼睛视力还非常好,感觉自己几乎能够清楚地分辨出星团中密密麻麻的恒星。
记忆中,欧阳一粟经常是看着星星、睁着眼睛就睡着了似的,因而星团中密密麻麻的恒星变得越来越清晰,终于惊讶地发现,星团其实就是一艘灯火通明的飞船,正向着自己高速飞来,真真切切,绝非梦幻。
于是激动兴奋莫名,竟然醒了过来,星团依旧灯火通明,不仅如此,而且还人声鼎沸,原来那是一座漂浮在夜色苍穹之中的天空之城。
渴望的心几乎就要带着自己腾空而起、扶摇直上,却激动得又醒了过来。
欧阳一粟带着惆怅的惬意,坐在自己帐篷营地的山洞洞口,努力凭借自己带有散光的学究近视眼,专注地还想分辨出现实中荒野夜空里的星团光辉。
欧阳一粟的眼睛自高中开始近视以后,和大家一样,也戴了眼镜,不过是百十块钱一副的杂牌眼镜,各种不舒服,也换过几副眼镜。
由于思想观念、生活习惯和家庭经济等原因,欧阳一粟从来没有想过要做近视矫正手术,也不喜欢隐形眼镜。
研究生毕业后到夕阳国读博前夕,欧阳一粟咬牙狠心花了几千元钱,配制了一副名牌近视眼镜,又轻又准,就跟没戴眼镜一样,视力却恢复如初,一戴就是十年,几乎忘记了自己近视的事儿。
儿子欧阳洪浩出生以后,童趣无邪,一次父子嬉戏中,儿子竟然一把抓起欧阳一粟的眼镜就使劲掰,欧阳一粟都没反应过来是谁的眼镜,便听到“啪”的一声脆响,镜架就折成了两段。
儿子开心得哈哈大笑,沈彤却怪欧阳一粟自己事不预则废。
恼怒无奈的欧阳一粟只得悻悻作罢,再配新的眼镜,却怎么也找不回那种眼镜若无的感觉了,又换过好几副眼镜,都是无比的别扭难受。
最后,欧阳一粟心一横,干脆不戴眼镜了,模模糊糊的世界也挺好,反正自己也不在意认人打招呼,工作开会需看屏幕时就连猜带蒙,居然就这样也过到了现在,已经完全适应了视觉模糊的工作和生活,基本又忘记了自己近视的事儿。
有时候,模糊了事物的表象,却看清了事物的本质,这大概就是难得糊涂的精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