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和谈
书名:斯科洛的只言片语:新的王朝 作者:苍渊之握 本章字数:4035字 发布时间:2024-01-28

       被俘的指挥官被带到统帅面前,获胜的部队得到犒赏。而那位受到鞭打的军官,又单独受到巴瑞斯的嘉奖。


       被俘的沃克斯迈尔军官受到审问。当被问及敌方主帅时,得知是一位贵族的后代,在费德拉大营领受公爵的任命,直接调往东部前线。不过,还是有一位低阶军官提到,他无意中看到一位跟随在主帅身旁的军官,无论表情和相貌都神似威萨尔,而这位被俘的军官就曾是这位将领麾下的斥候。


       威萨尔曾负责东镇边墙的防务,北方蛮夷在他的镇守下不敢轻举妄动,军事的胜利使沃克斯迈尔与盟邦的关系更加稳固。他的性情兼具温和与严肃,军纪严明而爱护士兵,既具备指挥有方的能力,又有着奋勇向前的勇敢。每当威萨尔发出战斗的命令,手下的军士都会振奋不已,坚信跟随这位主帅可以获得胜利和荣誉。


       不过,据苏威勒斯方面传送的消息,威萨尔是被公爵调派到南岸指挥地面部队,准备向沃萨洛斯发起反击。当时的人们还高兴的认为,这是将一位善战的将领派到了错误的地方。


       被俘的人们被释放后,守城指挥官立即被主帅以违抗军纪之罪,在军营施以公开处决以作为严厉的警告。而先前因伏击而遭受的损失,也被随后赶来的援军予以弥补。


       诺尔军队并不知真实情况而展开攻城,在守军的强烈防守下疲惫不堪而不得不停下休整。在这期间,由于劳累而疏于防范,诺尔受到沃克斯迈尔军队的突袭,在一场匆忙的后退中丢失了一批物资,还使沃克斯迈尔军队摧毁了架设投掷器械的土堙。


       在随后的一段时间,由于双方既不出击也不后退,使科科的战事进入对峙。公爵希望手下的廷臣能够给他带来一些可用的情报,然而,自从诺尔攻占东部的大区,沃克斯迈尔的暗探活动就一直受到各种阻碍。


       有人提出让公爵摆出一副和谈的架势,派出一位高阶人员担任和谈的使者,借此机会打开已经封闭的边界,以便取得与暗探的联系。经过商讨和考量,瑞伯丁将重要的任务赋予高阶贵族伯拉底尼。


       和谈的消息传送到苏威勒斯,立即在纳尔加大厅引发争论。诺尔领主每天都会在廷臣的折文中得到不同的信息,在经过两个不眠之夜后,莫拉尔将诺尔储君、比姆和斯提费姆,以及几位内廷成员召到身边进行商讨。


       领主坚持将这场战斗进行到底,他提到:


     “虽然沃克斯迈尔派出谦恭的高阶使者,但实际上却抱着战斗的想法。因为诺尔已经进入斯科洛,要与对方争夺这片富饶的大地。这是来之不易的战机,为了这一天的到来,无数的人们曾为之奋斗不休。如果只是因为一时的困难而轻言放弃,不仅折损了过去取得的成果,未来也将变得不可预期。”


       而比姆则是提出更为现实的看法,他认为现在的局势是双方军队正处于强烈的敌对,但谁也不敢采取攻击或撤退的行动而唯恐被人所制。不如与沃克斯迈尔进行军事以外的接触,从中寻求行动的契机。


       内廷成员也支持和谈,如果对方能够派出使者来到苏威勒斯,就必然会与潜藏在这里的暗探取得联系,那么诺尔方面就有机会探察这些人的藏身之地,予以铲除或将计就计。


       加利西斯认为和谈会给沃克斯迈尔争取调集兵力的时间。但水军在法莱尔湖的优势仍然明显,并且据前线奏报,又有一支敌军船队进入法莱尔。只要诺尔继续保持水面优势,沃克斯迈尔在陆地的行动也会受到牵制,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和战都会有助于诺尔。


       不过,诺尔领主的军令还未传达前线,赫里曼因的船队便与诺尔的一支分队遭遇并发生对抗。自从双方在科科城爆发战事,赫里曼因的船队为了防止占据优势的敌军施以封锁,就带领船队大胆进入东南方一带的水域进行各种活动,操练部队的同时也吸引诺尔水军的注意。


       底尔索斯指挥主力船队快速赶来,使双方的交锋很快演变成全面对抗。赫里曼因在交战之初处于下风位,但他位于诺尔西部偏南的位置,使其能够在交战中且战且退。


       占有兵力优势的诺尔没能在交锋中击溃敌手。虽然赫里曼因受到损失,但他的船队仍然运动到西北方的水域,在这里摆开阵型等待诺尔。这个阵位使其能在作战不利时退却,也便于和援军会合。


       水面的对抗转移了公爵的注意,匆忙向法莱尔方向调派战船。进一步的战斗被领主的一纸命令叫停,莫拉尔听从斯提费姆的建议而要展开和谈,以免刚在地面停滞的战事,转而又在法莱尔扩大。


       在有关和谈的礼节安排方面,领主打算在纳尔加大厅以最为隆重的礼节,接待沃克斯迈尔使者。但辅政官斯提费姆建议领主放低姿态,他提出隆重的礼节并不符合诺尔领主与沃克斯迈尔公爵的身份,同时也要避免让那位傲慢的贵族使者心生疑虑。最后决定,由斯提费姆负责使者的住行以及外交方面的相关事宜。


       周到的安排使挑剔的沃克斯迈尔贵族非常满意。双方在说及和谈的问题时,诺尔领主以身为低阶贵族而不符合礼仪为由,希望由诺尔派出使团而去往赫德利姆。不过,伯拉底尼还是得到允许,可以在苏威勒斯城内自由行走。


       他经过谨慎活动而终于和暗探取得联系并获知令人高兴的消息。他们提到纳尔加大厅的廷臣爆发一场争吵,激烈的程度使得领主心烦意乱,直到莫拉尔以需要休息为名而离开大厅,这才让争吵的人们安静下来。而争论的地点也随之从大厅转移到呈送的各种文件上。


       还有身为诺尔辅政官的斯提费姆,也曾在私下的场合曾向他的部下透露,领主其实已经有了退兵的打算,但公室的长辈不同意领主的想法,主战的大臣也在劝阻他们的统治者。


       赫德利姆的公爵并未对贵族使者送来的消息做出回复,但在此期间,冠盖相望的车队从双方的边界至国都疾驰奔走。诺尔统帅也向沃克斯迈尔主帅送去一封亲笔信,希望双方军队在和谈期间,不要发生敌对行动。


       伯拉底尼派出能言善辩的随从,携带重礼出现在达格拉姆的私人府邸。他是领主的叔叔,一直希望他的侄子能将战争进行到底。


       这位公室成员在起初拒绝会见谦卑的使者,但后者通过府邸的仆从而找到达格拉姆的妻子,向她送去一件珍珠,据说是产自遥远北国的大河,是勇敢的渔夫从一种凶猛大鱼的腹中取出。这种凶猛的大鱼可以掀翻渔夫的小船,甚至可以跳到陆地上滑行一段距离而将牲口拖入水中。


       奇异的宝物和妻子的劝说使其如愿见到这位尊贵的公室成员,得以在他的面前鼓动巧舌:


     “领主将诺尔全部的成年男性都交到统帅比斯莫斯手中,并且给予其丰厚的赏赐,足以见得诺尔领主对这位统帅的器重。您位列厅堂而无人在您之右,不仅是因为您是国君的叔父和公室的长辈,还在于您德高望重,使得国君和纳尔加大厅都对您尊敬有加。


       现在,比斯莫斯统领军队在外征战,诺尔的运道、领主的荣辱和民众的安危,全部系于他一人之手。如果他获得胜利,诺尔领主又如何奖赏呢?无比的尊荣会在您之上,莫大的功劳也会掩盖国君的德行。您身为纳尔加的廷臣,同时也是公室的长辈,怎能不为您的国君和后代着想呢?”


       达格比姆并没有对这番言辞做出回应,但使者临行之际,从领主的叔父手中得到一笔奖赏。达格比姆向国君呈送一份折文,小心翼翼地表达自己的看法,立即就收到国君的肯定答复。


       身为辅政左官的斯提费姆也趁此机会重提和谈,在纳尔加大厅制造声势。几天之后,他在领主的一纸诏令中接受使者的身份,代表领主前往赫德利姆进行会谈。


       金钺大厅的廷臣,向他们的公爵表示出对诺尔的质疑和担忧。这些人希望公爵不要放弃战斗的想法,否则必将会受到对手的牵制。


       他们提到,虽然诺尔不断派出谦卑的使者,但据前线探察得知,领主仍然还在奖赏他的军队,就连参战的劳工也获得不同级别的奖赏,显然是在为大战做准备。诺尔的军营戒备森严,部队忠于职守,察觉不到任何松懈的迹象,也无法看出对方有缺乏给养的情况。


       当诺尔的使团进入沃克斯迈尔领地,随行的侍从手持诺德斯家族的标志和斑驺图案的旗幡。走在队伍前列的辅政官斯提费姆穿着喜庆的礼服,就连马匹也配上了鲜艳的装扮。有一支沃克斯迈尔骑兵以护送为名而伴随使团前行。


       在行进期间,负责护送任务的卫队长时常收到互相矛盾的命令。他有时像押送囚犯一般对待斯提费姆和他的手下,而当队伍行进到卡达时,指挥官又向斯提费姆和他的手下送来丰盛的食物和各种酒,还为他们安排了舒适的帐篷。


       但斯提费姆仍然在行进途中面带微笑,对着望向自己的民众挥手致意。胆大而好奇的民众大声询问队伍前面的诺尔辅政官,得知对方带着和平的诚心和意愿,来到这里面见他们的国君。


       在赫德利姆城内,每当队伍走过一个路口,跟随的侍从更是会吹响手中的乐器,发出清脆而洪亮的旋律,引得周围人们纷纷为之驻足。


       不过,负责接待的沃克斯迈尔官员受到暗中的指使,将诺尔使团安排在了一处简陋的舍馆,还有一队士兵以保护的名义施以看管。所有人都被禁止外出,来往的书信也受到检查,每天只提供少量的粗糙饮食。


       直到另一位高阶官员出现并加以制止,诺尔使团才从简陋的屋舍去往豪华的驿馆,住进干净而舒适的房间并予以高级别规格的招待。


       斯提费姆向他表示抗议和发出谴责,自己身为诺尔的辅政官而接受领主的重要任命,代表诺尔与沃克斯迈尔商谈和平的事宜却受到这样的对待,既无法理解也使人怀疑沃克斯迈尔对和平的诚意。


       在这位官员的推动下,沃克斯迈尔公爵用隆重的卡纳斯之礼接待诺尔的宾客。在这一天,七位传令官从台阶直到厅门依次站好,诺尔的使者在一位高阶外交官的带领下,缓慢登上台阶再经过一处开阔的空地,每经过一位传令官,便会听到吉祥和祝福的言辞。


       等到斯提费姆进入大厅,就会看到沃克斯迈尔的廷臣和贵族,根据位阶和等级的不同而分列两旁。此时他们转过身体,用目光注视着缓缓行走的宾客,直到诺尔使者在厅陛前驻足,这些人再次转过身体,以颔首低眉的姿态朝向他们的公爵。


       不过,隆重的仪式并未对双方的紧张关系有所缓和。在经过一番外交形式的寒暄之后,有一位廷臣立即向斯提费姆发问,他的一位手下也不甘示弱而立即展开回应,双方似乎要在金钺大厅展开一场唇枪舌剑的交锋。最后是在斯提费姆的示意下,停止与对方的争辩。


       辅政官先是向在场的沃克斯迈尔官员表示敬意,而后恭敬地告诉在场的人们,和谈应该像登台阶一般放慢脚步。如果脚步太快,不仅有失身态也会让腿脚产生劳累感,在公爵面前失仪,有损礼节而使主人感受到冒犯,非但不能解决问题反而给自己惹来麻烦。


       而迈上和平台阶的第一步,并非在这华丽而肃穆的大厅,而是在法莱尔沿岸的前线,那里的军队经过反复交锋而互有伤亡,却仍然没有放下武器,士兵们仍然剑拔弩张而随时可能发起新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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