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肥脑袋身子缩回来。
他忽地感觉到有些不对:“咦,好像有人上来了?”
看看周围,他自己又摇头:“这不是活见鬼么?怎么会有人?”
就觉得车门那里一闪,定睛一看,可不,一个人进来了!
进来的人,身材极瘦,铁路制服穿在他身上,就好像半截儿筷子裹了一层黑酱,细细的。
“麻杆,是你啊!”
阿肥松口气,又惊诧地咧了嘴:“你来干什么?”
麻杆微笑,本来因为瘦而显大的眼睛闪闪发亮。
“肥哥,我来替你一下。”
麻杆的语气,不像是商量,倒像是对阿肥的关照,不可拒绝,更有些命令的意味。
阿肥愣一下道:“妈的,这怎么回事?麻杆,你他 妈的小子要干什么?”
麻杆继续微笑道:“倒是没他 妈的太多事,老子说替你一下,阿肥你就让我替你一下。
大概走不到天亮,也就完事了。”
阿肥悟道:“啊,你小子搞走私偷运?
说!你小子走私什么东西?
分多少钱?
妈的,你小子是不要命了,居然好好日子不过,搞这些名堂!”
阿肥说着,脑子里在想:“老子有老子过日子的小九九,才不干那些冒险的事情呢!
运鸦片?那可是被政府捉了要倾家荡产,很可能命都没了——
那样,老子还娶个屁的媳妇!”
麻杆微微摇头:“阿肥,跟你说了,你一时也不懂。
你就照老子的话做就是了。
回头有你的好处。你要是不——”
麻杆的脑袋还在微微晃动,阿肥倒是笑了。
“哈哈,麻杆,老子还从来没见过你这般说话。
妈的,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跟你说,老子上班干活拿钱,对得起家里对得起,这个,政府。
你个老小子,啊,老子过去怎么没看出来,你还会这一套,居然跟我说话一口一个老子的!”
阿肥的思维有些乱了。
主要还是面前这个同事麻杆,说话口气太大了,比自己的上司组长段长,甚至站长,都还牛皮。
“这岂不是太不把老子阿肥放在眼里了?”
阿肥看了看麻杆细瘦麻溜的身材,确定麻杆没带什么硬火之类的。他忽地笑了,说:“麻杆,老子不管你老小子搞什么鬼,起码你自己得有两下子,才能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吧。
就是鼓上蚤时迁时老哥,他除了能翻墙上梁,那手上也是有几下子把式的,你麻杆——”
阿肥心中这时候,甚至有了些对麻杆的怜悯。
“也许麻杆还有同伙,也许他的同伙,也就是跟他差不多的,比他强不了多少。
就是强许多,还能强过政府去?
起码,老子不能听麻杆的!
老子这要是由他想干什么干什么,那就可能上了当,被这弱不禁风的瘦猴耍了。
说不定,他就是一个人想干些偷盗勾当——”
阿肥边说边想,却见麻杆也笑了。
“阿肥,你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就你,想不听老子的话,挡住老子办事?哼。”
阿肥也乐了:“麻杆,你老小子蚊子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说话间,一步迈出,伸手就捉麻杆的左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