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肥呵呵一笑,两臂力量突转一百八十度,由向外推改成了向里合,自己上体微微后仰,将两“龙”拉到了一起,两龙头脸相碰,砰地一声响。
一个满面是鼻涕眼泪,另一个鼻血渗出。
阿肥松了手,笑道:“你两个,想要找老子麻烦,还要练几年。”看看流鼻血的,觉得无大碍,说:“鼻骨还好,算你运气。要不是老子挡得住你们,老子的胳膊只怕现在连信号灯都举不起来了!”
两个同事知道阿肥说得不假,两人本来准备狠狠拧阿肥脑袋到地,让他彻底服软的。
结果轮到两人服软。
一个说:“阿肥哥,我以后不敢了。”
另一个说:“阿肥哥,我以后听你的。”
阿肥见边上一个极瘦的同事一直在看,面上有惊惧之色,便笑道:“麻杆,你不用怕。老子从来不欺负不惹老子的人。你要遇到事,老子可以帮你料理了。”
“麻杆”年岁比阿肥大一点,人瘦极,是以有“麻杆”的外号。
他面露羡慕之色:“肥哥功夫好厉害!”
阿肥一愣,不由好笑,心道:“这麻杆老哥,不会来事,这会儿还叫老子肥哥。”
他一时倒也不在意,伸出宽厚壮实的手,在麻杆肩上拍了拍,“可惜你不是练功的料,不然,老子把这身功夫教给你一半,你在这省城地面上,就是想遇上对手,都不容易!”
麻杆本来好像想闪开,终还是挺住,受了阿肥轻轻两拍,嘴里说:“肥哥功夫深,轻些拍我就好。我听说书的说,‘那汉子在伙计肩上拍了一拍,伙计顿时半边身子麻了,挣扎不得——’”
阿肥大笑:“哈哈,麻杆你还有这么个学说书的本事!
看来,老天很公平,让你瘦得像根麻杆,嘴皮子却是不差!”
麻杆惶惑说:“肥哥说笑了。”
阿肥又伸手作要拍麻杆肩膀状,麻杆吓得一哆嗦。
阿肥笑道:“好了,你帮我送这位鼻子出血的老弟去水管子那里洗洗。以后,你最好不要跟我提这个‘肥’字。”
麻杆似乎想过来了,连忙说:“是,是,阿——老哥。”
忙不迭照阿肥的吩咐,扶那惨了脸相的同事去水管子那里了。
阿肥走开的时候,隐隐听见麻杆在劝那位受伤的同事。
“——你功夫深,能深过阿,阿老哥去?
就是一样功夫,你的身子骨,能跟他比?
你看我,我这样的,四个五个都不够他一下子,我就不找这个倒霉!”
今天阿肥上班,出一趟南行货列押运活儿。
一切正常,阿肥站在守车边上地面,举起信号灯,向车头老司机那里发出信号。
货列移动。
阿肥跟着移动的守车走两步,一手拉住扶手,轻轻一跃,上了守车。
他大咧咧地向车下的铁路同事点头招呼。
守车刚刚摇摆出站口,阿肥就进了守车里面去。
他带了点豆腐干,还带了一小瓶酒,他打算像往常那样,后半夜的时候,吃喝了御寒。
一个小站晃过来,阿肥到车门外,向站上工友打了手势招呼,“挺好”。
小站很快晃到列车后面,不见了。
阿肥伸头看看前面车头位置。
车头呜地叫了一嗓子,雄赳赳地向前,拖着好几十车皮货,不停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