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木”正是佘大老板。
听了老旺的话,他啧啧嘴:“妈的,什么样的富人穷人,要想出头做点好事,挡了坏人的道,都得倒大霉!
要不,咱们为什么要干主义革命呢?”
老旺说:“老兄弟说得对。哎,这边,对,就这里。”
老佘看看,这是戏院后台高处的一个隔间,过去也许是作为放杂物,或者打灯师傅休息的地方——现在已经残破不堪,只是靠墙壁有张旧木床,上面有床旧被子。
旧木床头边上,就是一扇窗子。
窗子是上下两格的那种洋式窗,下面长,上面短。
窗子玻璃都没了,上半截横着挡了几根木条,下半截窗台上,并排三只鸽子笼。冲外面的木板上带有孔洞。笼子都是空的。
老旺一指左边那只鸽子笼:“我看,这位置比较合适。”
老佘一看,从那孔洞里向外看,问:“是不是两点钟方向,二百多公尺那座红色小楼?”
老旺愣一下。
老佘说:“哦,两点钟位置,就是正向摆好,向右边偏出去不到一半——”
老旺立刻就理解了,看一眼说:“正是那里。”
老佘眯眯眼:“我看这位置可以,装上调整一下再看。不行再换。”
他迅速地打开拎着的纸盒,两手捧着盒子里的鸽子:“小乖乖,你爷爷我要办点大事。
你不喜欢这里?
不要紧,等一会儿,爷爷带你回去,吃喝飞舞,随便你小子!”
老旺听了好笑:“老兄,你说话挺逗。”
老佘说:“你老哥说话你自己不知道吧,有意思,刚才你跟你那老戏迷朋友说话,我忍住了不笑。”
说话间,已经将惊恐的鸽子放进了边上鸽笼,放了些吃食。
然后,打开了纸盒下面夹层,摸出那只土天文望远镜来。
把望远镜装到左边空鸽笼里,镜头对正木板上的孔洞。
弯下腰,边调整土制镜子边叽咕:“我说老旺哥,你那小弟可真不简单,连这样的玩意儿都能捣弄出来。
听说这种把戏,以前是洋人才会玩的。
中国人看天象,都是瞪眼珠子看——哎,还行。
妈的,怎么不大清楚?老旺,你来看看!”
老旺正在收拾房间里各处,以保持一种有时有人住的伪装。
听到老佘叫他,过来了。
老佘让开,老旺也撅着屁股看了看。
直起身子来说:“妈的,老子也看不大清了。有点老眼昏花的意思了。”
老佘乐道:“你老哥,说话本来斯文,被兄弟老子我带坏了。”
老旺说:“老兄,开不得玩笑,这要看不清,麻烦大了。”
老佘说:“莫慌莫慌。咱们不是早有后手?
现在,其实还用不着后手,你老哥不是说,要把老信号撤了么?”
老旺说:“这个忘不了,来大调那边,还没到上班点,我来得及撤信号。好,我先去撤信号。”
老佘说:“好,你去。我先再调整一下,要是不能柳暗花明,那就是我真地也老眼昏花了。你先去!”
最后三个字,等同命令。
老旺立即撩腿走人,转出偏房门,上戏园子楼顶去了。
老佘又调了调自制天文望远镜,猫腰看了看:“嗯,好多了,不过,还是要保险一些好。”
老旺拿了一蓝一白两叠布下来。
“老兄,信号撤了。”
“好。待会儿我们看完了东西,怎么发信号通知老来告诉他我们已经看到情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