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则,就是真找到了,如何报出准确时间?
现如今,重要货列发车时间通常两天之前便已基本固定,轻易不变,不然,会引起一系列变动。
弄不好,会引起铁路系统大混乱。
而发车时间基本不变,并不等于司机班子不变。
往往到了当天清晨,中午发车的货列司机才定下来。
这是因为铁路稽查处过问,行营侦缉处铁路组过问,有时甚至还有市警察局的临时过问。
各种案子牵扯到具体人,具体人又牵扯到另一个具体人,一旦提到铁路系统里的人名,立刻会引来连锁反应,电话打来,调整重要货列的司机。
这样的事情发生不用多,一个星期来两次,就够调度室分管人折腾的了。
由此,不成文的规矩渐渐形成——不到发车前几个小时,几号司机组是落实不了的。
弄得有硬实后台的秃头老主任经常骂:“他妈的,净是一些不懂铁路业务的狗屁长官瞎捣乱,屁大个事情,也要停了班,换人等查实,查实个屁!什么时候折腾出真赤党来了?-----”
骂归骂,不成文的规矩还真地慢慢形成了。
都担不起一旦出事的责任。
来调度皱眉静静地想。
二十一号战友并不打扰他,静静地等。
听得密室后面一侧有些动静,两人都侧耳听。
二十一号微笑道:“零八号到了。”
来调度眉头一展:“零八号?阿同?总指挥?”
二十一号笑道:“总指挥到了,老来同志,你有主意了吧?”
来调度说:“刚刚想到一点,还不成熟。”
密室板壁外面,有人轻轻敲响几下。
二十一号也回敲几下。
另一扇小门打开,进来两人。
来调度有些激动,握住前面人的手:“嗯,零,零八号,好久不见。”
零八号笑说:“好久不见,一见就是要给你‘来大调’找麻烦。”
来调度说:“找得好,找得好,越麻烦越好!”
零八号说:“是是,我们这里小麻烦多一些,给反动派的大麻烦就多一些。”
另三个想想,都笑了。
零八号说:“老来同志,这位是老木同志。”
老来和老木握手,心道:“这老木同志,胡子拉碴的,定是化了装,”
他又看看二十一号。
二十一号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微笑道:“零八号到这里,起码撒出去有好几杆枪,我这里还有秘密通道,有事咱们就撤!”
来调度顿时安心多了。刚才他心里的畏惧只有一条:“不能让同志们和组织有损失牺牲——”
至于他自己,早已经想好:“老子就是在龙潭虎穴里,随时准备牺牲的人——”
想是这样想,当然他绝不会作无谓牺牲。
零八号——老战友阿同——看看他,微笑道:“上级有命令,这次任务之后,这条五号线系统,除极个别同志外,都要撤退。”
又解释道:“有关领导研究过,敌人现在铁路上的侦缉稽查路数,很严密,而且一查到有丝毫不对,不惜撤人抓人。这次任务呢?”他稍停一下,“从上线到下线,估计动静小不了。所以上级决定,干完就撤!”
他的语气坚决,不容人有丝毫疑惑。
来调度望着零八号,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