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上）
猴王信步走入卧室，打发婢女去给慕容昕和刘杨传信儿，又从衣柜中取了件白色锦袍穿在身上，对着铜镜整理仪容。银狐蹲坐在猴王脚边，瞄着镜中的猴王，阴阳怪气地说道，“死猴子，看不出来你还挺大方的嘛，那徐福随便动动嘴，一枚仙丹，你说给就给了”。“关键是这玩意儿对我也没用啊。等得了这四枚仙丹，到时候一枚给你、一枚给诸葛村夫、一枚给慕容昕，剩下那枚我先揣着”，猴王双眼盯着镜中那道玉树临风的身影，混不在意的说道。“这仙丹还有我的份儿嘛”，银狐难以置信的问道，眸中闪过一抹感动。“废话，你这会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玩意儿给你最合适”，猴王用手指捋了捋自己的发型，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急忙提醒道，“小淫狐，丹药给了你，可别急着吃啊，你如今已是地仙境圆满了，若吃了那仙丹，怕是再难压住境界，说不得一时三刻便会招来雷劫。等你啥时候准备好渡劫了，再吃也不迟”。
“知道了，还算你有良心”，银狐偷眼觑着镜中的猴王，感觉心底好似吃了蜜一般，不由自主地勾了勾嘴角，脸颊上也多了两团淡淡的红晕。“那当然了，小淫狐，就咱俩这革 命友谊，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有好东西肯定得想着你啊”，虽然听不懂何谓“革 命友谊”，但猴王这番话从耳中直入心田，银狐只觉得说不出的熨帖，眼中闪着点点柔情，喃喃地说道，“诸葛村夫也就罢了，可那慕容昕啥也不会，明摆着就是个花瓶，只因为陪你睡了几觉，就能白得这份天大的机缘嘛”。“小淫狐你吃啥醋啊，你自己都说了，人家慕容昕天天陪我睡觉，给她个仙丹吃又咋了，咱总不能白嫖吧”，“死猴子，你才吃醋呢，不就是睡觉嘛，老娘又不是没陪你睡过，有啥好稀罕的”。“化形为人之前睡的觉，不算”，猴王弯腰将银狐抄入怀中，一本正经地说道，“气死老娘了，我咬死你个挨千刀的负心汉”，银狐瞬间翻脸，不由分说对着猴王的手背，张嘴便咬。
这一人一狐打闹了好一阵，方才出了房门，猴王抱着银狐去了茶室，跟慕容昕打了个招呼，便领着刘杨去了中厅，与徐福一道径直出了院门，待到夕阳西下，三人一狐乘着马车入了临淄城，直奔眠月阁而去。黄昏时分，王姨娘引着猴王一行人直入眠月阁后庭，诸葛村夫与子乔，早早等在后庭的小院中，见到猴王等人，急忙起身相迎。众人寒暄了一阵便分宾主落座，数个身穿罗裙的美貌婢女，弯着腰在一旁斟酒布菜，不到半盏茶的功夫，王姨娘便领着十余位浓妆艳抹、螓首蛾眉、身姿秀丽的美人入得正厅，齐齐排成一排，朝着众人行礼过后，由左及右依次柔声报道，“您好，临淄”、“您好，即墨”、“您好，邯郸”、“您好，大梁”、“您好，新郑”、“您好，郢都”、“您好，蓟城”、“您好，咸阳”...。
不吹不黑，胡僧药局开业一年有余，称得上是日进斗金、成绩斐然，莫说刘杨了，便是那子乔，也已赚的腰缠万贯盆满钵满了。诸葛村夫更是豪掷千金，直接在眠月阁后庭中，租下了一座小院，充作胡僧药局往来应酬、接待贵客的会所，众人有事没事、隔三差五，便会来此团建一番。猴王为此还特地定了一条团建的规矩，谓之曰“好事成双，快乐加倍”，翻译成白话就是，凡是来喝酒的兄弟，最少也要点两名美人作陪，当然猴王自己一般都是选四个，美其名曰为“超级加倍”。不消片刻，除徐福与刘洋外，其余众人都选好了各自心仪的佳丽，猴王左右两侧坐着四位美女，除了老相好崔莺莺、洪艳艳外，左手边一位姓韩的美人，花名唤作梅梅，右手边一位姓李的美人，花名唤作冰冰。其实刘洋早已相中了两位女子，只是老恩师这边尚未安排妥帖，他也只能装模作样地故作矜持了。
眨眼间，八位美女已是巧笑嫣然、落落大方地坐于堂中，猴王、诸葛村夫、子乔都是谈笑风生、左拥右抱，唯有大方士徐福，一脸懵逼地望着眼前，被挑剩下的几位佳丽，不禁陷入了沉思。见老恩师默不作声，刘杨熟练地挥挥手，朝着王姨娘眨眨眼，一本正经地说道，“换一批。王姐，你是知道我的，我只喜欢年轻貌美且丰满的女子，最好是刚刚及笄的那种，你懂吧”。“懂，懂，刘杨兄弟且放宽心，姐姐一定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的”，王姨娘扫了眼手持拂尘一言不发的徐福，瞬间秒懂，给刘杨抛了个媚眼儿，领着姑娘们齐齐敛身施了一礼，便转身告退。徐福瞟了眼自己的乖徒儿刘杨，不由自主的勾了勾嘴角，在心底默念了一句，“这徒弟虽然天资愚钝了些，但却懂得替老师分忧，孺子可教也”。
有一说一，能发明出虎狼药的大方士，本就是风月场的班头、花丛中的领袖，倒退个一二十年，人家徐仙师玩的各种花样，也不见得比猴王他们差多少。只是这些年来，为了追求仙缘与长生，徐福一门心思都扑在寻找仙草上，在东海上一漂就是大半年，自然没时间去寻花问柳、吟风弄月，日子长了，那方面的心思自然也就渐渐熄了。如今不仅仙草找到了，就连师姐的仙丹也一并解决了，端的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师尊诚不欺我，我与师姐果然是身负仙缘之人，早知如此，我又何必白费功夫，跑去东海寻什么仙山”，徐福默念一句，放下手中拂尘，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放眼望去，只见屋中一片春意盎然，莺莺燕燕之声不绝于耳，提鼻子嗅了嗅，少女的体香与脂粉味，混在一处飘散在空中，勾起了大仙师心底那股压抑了许久的欲 望。
约莫半盏茶的工夫，王姨娘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六名刚及笄的少女，那些少女唇红齿白、眉目如画，身材娇小却是有容乃大，恰如清晨的露珠那般晶莹剔透，又似尚未成熟的豆蔻，青涩中藏着点点娇羞，惹人怜爱。欲 望仿佛无边的野草，在大方士心底滋生蔓延，徐福故作姿态，与猴王虚情假意的谦让了一番，最终熬不过爱徒刘杨的苦苦“哀求”，这才“不情不愿、勉为其难”的，选了两个波涛汹涌、秀色可餐的少女，陪坐在自己身侧。眼瞅着在座众人皆是偎红依翠，猴王端起酒杯，起身来到徐福面前，温文尔雅的说道，“今日此宴专为徐仙师接风洗尘，诸位且与我一道，敬仙师一杯”，话音未落，在座众人皆是举杯离席。
“多谢公子与诸位的美意”，徐福捧着酒杯缓缓起身，依次与众人碰了杯，方才仰头饮尽杯中酒。
正所谓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欢饮之事自不必细表，待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徐福已是酒酣耳热，熏熏然带着几分醉意，也说不清是为了那两株仙草，还是为了这两个妹子，又或者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总之大方士今晚喝的颇为尽兴。此刻的徐福，也不再摆什么世外高人的架子，带着几分放荡不羁的洒脱，和志得意满的嚣张，与猴王勾肩搭背地搂在一起称兄道弟，直说什么，“此间乐，不思云梦山”、“世人都说神仙好，唯有萝 莉忘不了”、“只羡鸳鸯不羡仙，相期毋负此良缘”、“玄牝最相思，愿君多采颉”之类的醉话。有道是，人无癖不可与之交，以其无深情也；人无疵不可与只交，以其无真气也，眼前这位贪酒好色的大方士，是既有深情也有真气，不但会炼丹，更难得是与猴王臭味相投。于猴王而言，以后若是有机会，似徐福这样独一无二的专业性人才，自然是要拉去花果山，一起创业的。
此处有词赞曰：寸步西流，冲开牛斗，清风皓月容光。满宽空众，把我好相将。俯赐鸾骖凤驾，献金鼎、丹药馨香。天河转，星坛月殿，端的景非常。老来云汉去，皮囊脱下，一别吾乡。返玉京金阙，仙路悠扬。稳挂天衣可体，灵风散、环佩玎铛。朝元会，十方三界，齐唱满庭芳。
徐福作为常年固本培元、采阴补阳的修行中人，论起体力与耐力来，莫说是寻常人了，便是子乔这种常年打熬筋骨的习武之人，也是相距甚远、自愧不如的。只说这一夜，大方士在眠月阁中火力全开，恰如春风吹拂下，一树不断抖动的梨花，紧紧地压着两支娇嫩欲滴的海棠，一时间花瓣纷飞、枝丫乱颤，端的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于颠鸾倒凤处听虎啸龙吟，于高山流水时品琴瑟和鸣，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就连隔壁偷偷观战的猴王，也忍不住在心底暗暗夸上一句，这位穿道袍显瘦，脱道袍有肉的徐仙师，胯下确实是有两把刷子。徐仙师挺着一根金刚降魔杵，手脚并用、腰马合一，将那大杵耍的是进退有据、如臂使指，两个初经人事的懵懂少女，又如何遭得住徐仙师，那如疾风暴雨般的凌厉攻势，其结果也只能是血流漂橹、在劫难逃鸟。
此处有词赞曰：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鸟连淫。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夜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仙师榻上事，杵地两位萝 莉吟，可怜白液生！
一夜无话，待到翌日天明用过早饭，众人拱手告别，猴王骑着高头大马，独自回返虫二居，其余人则是众星捧月般地簇拥着徐福，一起去了胡僧药局。徐福在临淄城闲居，平时也无甚事可做，便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改良胡僧药的药方上面。旬日之后，由徐福亲自炼制的，改进版胡僧药新鲜出炉，大方士感念于猴王当初悬壶济世，以身试药的壮举，于是决定萧规曹随，亲身效仿之，也以半月为期，拉着徒弟刘杨去眠月阁、古月楼里轮番试药。徐福本是修行中人，再加上药物辅助，半月鏖战下来，除了体内睾丸酮素含量略微偏低，金刚降魔杵被磨去些许死皮外，身体倒无甚不良反应，甚至还有几分食髓知味、意犹未尽的感觉，只能说独自在大海上浪久了，哪怕是修仙的大方士，也能活活给丫憋疯了。只是苦了那刘杨，休养生息了一年时间，刚把身体调养好，又被老恩师强拉去温柔乡里，连续摧残了半个月，而且这回的胡僧药，还特么偏偏是PRO版的。
好不容易熬到半月期满，刘杨脸颊深陷、眼圈黢黑，肉眼可见地瘦了两圈，浑身皮肤黯淡无光，唯有头顶上的那片地中海锃光瓦亮，整个人都仿佛被掏空了一般，夜半尿频盗汗不说，且脚步虚浮犹如踩了棉花，恨不得随便一阵风，就能把他给刮倒了似的。由徐福改进过的新版胡僧药，药力威猛无匹不说，且彻底解决了，服药后暴躁易怒跟便秘的问题。徐福更是用红糖汁裹在药丸外，如此一来，既能提高服用口感，又遮掩住了药物腥臊的气味，堪称一举两得。新版胡僧药整体呈暗红色，猴王将其命名为“红丸”，只是相比于老版胡僧药，“红丸”不但增加了数种高端药材，炼制难度也是大幅提高，短时间内尚无法实现规模化量产。最终猴王决定，只对“红丸”进行小规模生产，并将其当做非卖品，专门赠予各类王孙公子、达官贵人及少数亲朋好友自用。
徐福在药局中住了两个月，凭着胯下过硬的本事，大方士如今在女市中，也算得上是家喻户晓、扬名立万了。有道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堤高于岸浪必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大方士短期内的迅速爆红，也引来了不少以讹传讹的流言蜚语，临淄城街头巷尾有不少居心叵测之辈，处于羡慕、嫉妒、恨的阴暗心理，更是肆无忌惮的造谣传谣。有人说大方士徐福，专修采阴补阳的房中秘术，于临淄女市内，每晚皆是夜御十女，连续两月不停歇，端的是色中饿鬼；也有人说徐福最擅炼丹之法，胡僧药局的胡僧药，便是出自他的手笔，所谓的西域胡僧，根本就是云梦山的妖道；还有人说，近来临淄城达官贵人间，流行一种叫做“红丸”的媚药，此药乃是取少女初潮之经血，由大方士徐福亲手炼制，其药力威猛无比，且无任何副作用，每颗药丸都是价值百金；更有人说那徐福素来就有娈童的癖好，无论童男童女皆是来者不拒，恰巧这两个月临淄城内，接连发生了几起拐卖幼童的恶性案件。便有好事之徒，穿凿附会地将二者联系在一起，没想到还真引来了一群不明真相的热心市民，堵在药局门前破口大骂，将大方士的几辈先人，挨个儿问候了好几遍。直到诸葛村夫找来巡城兵丁弹压，此事方才作罢，一时竟成为临淄城的茶余饭后的新谈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