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方谨心将准备好的东西放在收银台那里。这个鸡肋一样的商场,给她设定那么奇葩的规则不算,还是个只出不进的金蟾。她只能从商场里面拿东西,而不能把不是商场的东西放进去,真是让人郁闷。
不过商场自己的东西,还是可以放在里面的。所以方谨心空着两个手上了山。为了作掩饰,她背了一个竹篓,问起来就说上山……嗯,捡蘑菇吧。她记得以前在家乡,有同学曾经邀请她寒假去山上捡蘑菇。也不知道这里的冬天,有没有蘑菇。
山路上漆黑一片,还冷飕飕的,这古代的麻布衣服根本就不挡风。方谨心看了看四下里没人,也管不了许多了,从商场拿了一件长款的黑色带帽子的羽绒服穿上,不然她怕是要被冻僵在半山腰了。然后又拿了一个大号的手电筒,照着山路,一步三晃地朝上爬着。
半山腰的木屋里,慕容骜喝了药,又吃了点段之鹏带上来的饭食,依旧躺在床上消化几天前的那一场梦。原本他是让彭腾前去接应楚翊的,不过高野不放心,毕竟,彭腾来到慕容傲身边没有多长时间,也不熟悉其他侍卫。
因此他拜托段之鹏留下来照顾慕容骜,自己和彭腾一起下山接应楚翊去了。而陆厉则趁着夜色,上山打猎去了。他们在这里还要隐藏一段时间,至少在知道楚翊身份之前,不能回王府去。梦里的慕容骜处罚了楚翊,导致两人分道扬镳。
而如今的慕容骜不想处罚楚翊,他不知道等待着他们,又会是什么样的阴谋。当然,更让他不明白的,是梦里王妃的态度。虽然从小到大,他一直都知道母妃的偏心。但是他始终认为,那是因为二哥是世子的缘故。
但是梦里的一幕一幕,却残忍地告诉他,原因怕是没那么简单。更让他心惊的是,在梦里,他似乎能够清晰地看到王妃的表情,眼底流露出来全是厌恶和憎恨。让他每每想到就是一阵脊背发凉,他完全不明白,一样的亲生儿子,母妃为什么对他那么大的恨意。不像是儿子,倒像是仇人。
段之鹏原本是不想留下的,他心里还惦记着方谨心的赎身银子。当然,更加好奇的是她拿出来的那些奇怪的东西。精致的糕点,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的鞋子和袜子。老实说,高野把袜子给他看的时候,他有瞬间的脸红。
因为女子给男子送袜子,是有特殊含义的。但是他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定竹儿将东西给他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暗示。所以不得不让他怀疑,难道说,方谨心不知道大宁朝的习俗?还是说,她不是大宁朝的人?
对了,她曾经说过一句话,你们皇帝……难道,她真的不是大宁朝的人?那她会是什么人?段之鹏的神情顿时紧张了起来,他恨不得马上跑下山去,好好问问方谨心。
“你要做什么?”慕容骜看着坐立不安的段之鹏,疑惑地问道,“对了,你说的那位方姑娘,来了庄上多长时间了?你……她有说过送你的那些东西,都是从哪里来的吗?”
“就在你出发送粮的第二天,她就过来了。”段之鹏稳了稳心绪,这才说道,“东西是她让自己原来的丫鬟给我的,说是等她赎身出去后,再给我解释。”
“什么?”慕容骜大吃一惊,“她要赎身出去?为什么?”
段之鹏手一摊,将这些天熊家父子的所为,简单说了一遍,听得慕容骜脸色铁青,正要发怒,就发现木屋的缝隙中,隐约有光亮闪过。难道是有庄上的猎户半夜上山?
段之鹏一个激灵,转头吹灭了油灯,又再火盆上压了几块木柴,让火光暗下去一些,这才定睛朝门缝处看去。光亮很稳定,不像是火光。段之鹏正疑惑着,发觉慕容骜也已经起身,走到了他身边,示意他将门打开一道缝。
“那亮光旁边似乎有东西,你能看清楚是什么吗?”
“看样子是个人。”
“我知道是个人。”慕容骜没好气地说道,“谁家猴子长这么胖啊?我问的是,你在庄子上这么多日子,认不认得出这个人是谁?还有……他穿的是什么啊,怎么跟个袋子似的。”
“看起来像是那位方姑娘。”段之鹏的语气严肃了起来。方姑娘半夜上山来干什么?难道她真的另有来历,那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哪位方姑娘?是我买下的那个吗?这半夜三更的,她要去干什么?”
“不知道啊,公子,要我跟上去看看吗?”
“算了,你留在这里吧,我跟上去看看。”慕容骜说着,将门又打开了一些,然后闪身出了木屋,悄无声息地跟随在方谨心的身后。一路上还不断打量她身上的衣服,以及她手里那个光线稳定的东西。能发出亮光,却没有烟,也没有火,到底是什么东西。
因为方谨心走得实在是慢,所以等走到半山腰时,天已经麻麻亮了。方谨心又拿出望远镜,四处张望了一遍,确定了一下方向,这才朝着打算埋伏的地点走去。
慕容骜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是她刚才拿出来的东西,让他更加好奇了,所以不假思索就继续跟了上去。
一直到方谨心在一块石头后面将自己藏起来,他大概算了一下方位,才知道底下应该是从庄子到京城的必经之路。慕容骜想起段之鹏刚才的话,有些猜到了方谨心的想法,大概是来报复熊庄头的。但是马上又皱起了眉头,她要怎么做?
将山石滚下去,拦住他们的路吗?好像结果不会太理想。毕竟一个姑娘家,能有多大力气,推得动多大的山石?要是只是一些小石头的话,顶多就砸伤一二个人,还要冒着自己被抓到的风险,根本就不值得。
慕容骜已经从梦里知道了熊庄头就是王妃的人,原本就起了疏远的意思,加上段之鹏刚才的述说,对他更是不满。熊家自从二儿子熊二建战死沙场后,一直居功自傲。不仅让熊大宏成了王爷的侍卫,还让熊三田脱了贱籍。甚至他们的女儿也是野心勃勃的,居然还敢在他和世子之间挑挑拣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