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说:“里面的几位先生,转过脸来,让老子再看看。看看在我们这里,你们养得怎么样。不要吓脱了相,回家不好看。
跟你们说,你们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今天落在老子‘小诸葛’的手里,算不得冤枉,这是你们的光彩啊!
再过几年,等老子随大哥招安到了县城,省城,弄个一官半职的时候,各位只怕想见老子,都得花钱请客哪!
当然,咱们这两天一过,钱票两清了,就算结了一个缘,以后在大地方相见,老子免了你们的见面礼,嘻嘻。
好,老子记住你们的模样了。好家伙,教书先生和书童。大餐馆的大老板,厉害,哈哈,好,回见!”
军师转身,拍一拍哨兵的肩膀:“兄弟,看好了,这就是白花花的大洋啊!是白花花的大肥猪肉,白花花的女人奶子和屁股!”
他转身走,忽地站住,问哨兵:“兄弟,你看那教书先生,像谁?”
哨兵奇怪道:“像谁?我看不像谁啊。
军师,这教书先生,细皮嫩肉的,像是戏台上的,也像是戏院老板想让人买票看戏,贴出来的画——”
军师又一拍哨兵肩膀:“对,对!他妈的,老子怎么就没想到?
哦,你是想不起来像谁,你没看到过。老子想起来了!
也就是老子好几个月之前,看到过一张那个——妈的,不说了。
来人哪!”
附近正有几个同样吃饱喝足的土匪在闲扯,听得军师招呼,呼啦啦跑过来:“军师,您老人家有什么事?”
军师说:“去个人,打一盆水来!”
一个跑去,用小木盆装了水。
军师下令:“都给老子用枪顶住!”
土匪们一听就明白意思,几杆好枪破枪指向土牢门口。
军师又下令:“开门,教书先生出来!”
土牢门是木栅栏制成,打开来,教书先生走出来。
他带的小“堂弟”小伙子也想跟出来,被土匪几杆枪逼回去。
军师笑道:“先生,请您老人家洗个脸。”
教书先生面露恐惧,依然勉强笑道:“老总好汉,你这是什么意思?”
话虽这样问,他还是用手掬水,洗了洗脸面,又用衣襟擦了擦,看向军师等土匪。
军师疑惑道:“他妈的,有点像,不怎么像。哎,先生,我问你啊,你知不知道,你的脑袋是政府出了五千大洋,要买的?”
众土匪都大惊,一看军师不像是说笑,立刻几杆枪指向教书先生。
教书先生双眼里,恐惧更甚:“老总好汉,你说的是什么?
政府要买我的人头?
我一个穷教书匠,切碎了,作金子称,也卖不了那么多钱啊!
老总好汉,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老总好汉,你可不能因为我答应了你们,又写了要赎金的条子,就又想多要钱啊!
我家里虽然有个小店,那可是祖上传下来的一点小资产,是我父亲他们几兄弟合股的,现在世道不平安,算到我父亲头上,也就值几百银元啊!”
他声音中充满哀求,听来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