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与背面的面面相觑
出了房间,一如既往地我走在身前。我是习惯永为人先时的敞亮和自由,也习惯总有人总有团队身后支持供我冲进未知冲进洪流,可也慢慢的生出了将后背托付的期待,想要柔软想要柔情拂山岗。我缓缓驻足,糖将房门掩上。一只手又浮上了我的命门似轻舟滑浪涌进,我的脊柱像是万伏电击灌能激涨,然后这只手有些冰凉的轻握肩颈蜻蜓点水般的沾沾了就游走到了我的肩头,这时我才恢复主权看向了糖,一双泛着蓝色意境的眼睛清凉而汪洋,薄薄的面皮白皙莹润像是包裹着流淌的鲜红看不出颜色只有气息。糖没有为我注目,微微侧身向我,却径直向前擦身而过,随着身影的重叠而后错位糖的手没有停留顺着臂膀下移,到了肘窝时似是不舍的用拇指揉捏了捏,身形间要拉开时才快速下滑握住我的手。
曾经,糖曾毫不刻意的摆出了自己的手,就搁在金丝楠的亮晃晃纹路上,像是待价而沽的古董宝物,有着时间滋养下的特有温度,可我不敢触摸;像是矜贵而忽士的高洁白莲,有着自我陶醉时特有的易碎感,我是不敢亵玩上手尝试的;像是姜太公垂钓时的玩笑之举,有着无穷的试探和终不可得的命中注定之感,我不敢伸出自己的手去握紧并揣进自己的怀中,我害怕一个反手就是重伤;像是撑开我与糖距离的世界屋脊,内含享受着开天辟地后安稳的苍生生灵,我不能破坏这短暂的和谐。所以那一瞬,我什么都没做,糖也没做什么。金丝楠的见证注定跟辉煌无关,只是我选的我溺在这样的感官里。
这一刻,我才有了点机会看向糖的身后,我看过太多次背景,看过太多次的晦暗不明的远景,看过太多次飘忽不定的全景,只在这一刻方有机会窥见藏于像素之外的成相,是我的爱的模样,一种脱离了新奇区别于小鹿乱撞般悸动的强劲韵律,一种撇掉了粉红泡泡般幻想区别于兴趣喜欢的如同阳光般自由的漫射光景,我听到了糖的心跳,看到了糖的外貌,是与以往都不同的。
我想假如,只是假如,如果可以,只是如果,糖对我说:只争朝夕。我会像诗言所告: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在疯掉前“全无敌”。
糖:允奚
祁允奚:什么夕?
尴尬,我不确定我的地盘我的心声是否会依然被糖轻易读取,是希望的,但也想保留点自嗨的空间。
糖:我在叫你,你看起来想做些什么,但我疑惑
祁允奚:什么?
糖:你眼里是回忆,唇上是蠢蠢欲动,鼻尖里是激动,脸上是晴雨不定。
我好像听到了糖在说我在犯相思,想要亲 吻,想要窒息,想要情欲。很不确信。
祁允奚:你说什么?
糖:你眼睛虚焦了失神了,你抿着嘴忍耐着不说话,你微微抽动着鼻子神经紧张,你脸上的表情我读不懂。
刚刚只是下意识动作吗?糖的是下意识的,也只是习惯性的理一理气脉。我的是下意识的,也只是妄想着顺一顺色气。
祁允奚:只是饿坏了,你饿了会是什么样的
糖:因为按部就班和适可而止,没有明显的饿和饱
祁允奚:噢。在你那我可是渡过了一段食不果腹的日子,回我这了想方设法要吃饱。
糖:哈?能量不够你吃吗?
我一直看着糖,从侧头望我,到侧身贴近,再到牵手面对面,糖后退了一步,笑了。
糖:口、腹之欲,人之常情。
祁允奚: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防火防盗防偷心
糖:哈?还在想醒来时发生的事,不是点到即止无伤大雅吗?
祁允奚:你指哪方面?
糖又小小的退后了一步。又要回避了吧。拿报告说事,说不该看隐私;拿同眠说情,说不请自来难自矜;拿分开说理,说相互尊重。我所了解的糖,落脚点永久性的会是遵从律动,不予偏私。
糖:当然是全部。比如爱护你,比如关心你,比如养活你。
祁允奚:养活?
糖:对的,我们还没有讨论过共同生活。同居,要么你随我便,要么我听你安排,不还是一个人的独角戏,只不过多了个影子分身,这样的形影不离应该不是你想要的吧。
祁允奚:那要如何?
糖:先吃饭,你不是饿坏了吗?
我听话,抬脚就走,果不其然撞到了糖的怀抱,我抱着蹭着说着我爱你。屁股被锅身拍了下,觉得好好笑好可爱,手不离锅,这锅好扫兴啊,为什么糖不直接扔掉,我想听叮叮咣咣的声音,还想听其他的声音夹杂其中。
我不知道为什么靠近糖时会很饿,更靠近时又不饿了,呼吸里满是能量充盈,身体温温热热的很舒服,脑袋里很满足很愉悦,心里湿湿润润的晶莹欲滴。
糖一只手轻轻拍着,不似安抚,而是每一句我爱你的回馈,绵绵柔柔的要将我哄睡了。其实我昨夜睡的晚也眠浅,糖来时我知道,但这知道仅存在于一刹那就沉睡过去了。此时,又获得了安心,想沉浸着直到自然醒。糖侧头时温柔擦到了我的睫毛,我顺势闭上了眼。不同于在糖那里时一上一下的听闻心跳的搏动,此刻我听的是我自己的脉动贯穿全身,让我既是放松的但也没有硬生生倒在糖的怀中。糖好像一直没有停下轻拍,直到我想起了孩童时抱在怀中哄睡,直到我渐渐失去了感知只闻到糖身上似是有烧焦的一点苦味,好像焦糖。在还能撑住身体前,我由衷的感谢糖炼出的无坚不摧的下盘功底。原来腿软身软是会被抱的更紧些的,而且不会摔倒。
我想我是得到了,我的官宣还剩下向全世界宣告。
我以为我得到了,我的糖用行动向我诉说着我的以为是真实。
我很难克制自己不去想,新的一天开始时,我回到我自己的轨道上时,平行线是否会延续已有的交叠而彻底成为相交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