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心里暗骂:“老子没问你,你倒问起老子来了!”
他面上微笑依然:“章大掌柜也许休假出去了。
以后能够联系上,不急不急。
我知道他到了哪里后,一定转告门兄。
现在,我来这里,是想问一下,门兄的另一位老战友,老乐哥的去向。”
守门人突地紧张起来,眼睛不眨盯着“白无常”:“这是怎么个说法?
老乐?他怎么了?
老子昨天还给他送过去一包毛尖,是老师长特地关照,送给老弟兄——
妈的,老乐怎么了?”
他的脸色铁青,两眼鼓起,显出几分狰狞!
他的骤然变脸,使得“白无常”等三人都惊得向后退了一步。
没来过此院的那位侦缉队员又向后退了半步,右手到了身背的匣枪盒子盖上。
就见守门人眼睛一亮,脚下动了,嗖地窜了过来,一手握住这侦缉队员的右手腕,一拧,侦缉队员痛叫一声,身体随之转动,左手在空中无力地摆动一下,脚下一绊,腾地一腿跪倒。
守门人已经急速地退回两步,手中正是这侦缉队员的手枪。枪口微微摆动,将面前三人都笼罩在随时出膛的子弹威慑之下。
“他 妈的,到这里玩这个!
都不要动!
动一动,老子让你们每人身上最少多五个眼!”
连“白无常”在内,三人都傻了眼。
“白无常”心中暗叫:“真他 妈的倒霉!
小游还跟老子专门说过,这院里的人,大都他 妈的带了邪气,都是战场上滚出来的,要是言语不对,随时翻脸的主子——
老子还不怎么信,看看,幸亏是在院子里,不然,这要是在大街上,老子简直就是空挂了‘无常’的名头,赶上这位这样的,一个弄不好,老子不是‘无常’,老子要被真‘无常’拉走!”
他想到,“这守门人,应该不会是赤党。”
所以,尽管惊惶,他并不丧气绝望——“这就是一个误会!”
他想到了,立刻开口说出来:“误会!误会!
完全是误会!
门兄,我这里替部下向你道歉,道歉!”
守门人冷冷地并不作答,目光闪闪在三人身上扫来扫去。
“白无常”转向莽撞的部下:“你他妈的臭小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你面对的是什么人?
这里,有你小子玩枪的份儿么?
还好,你小子动作不行,还没把枪掏出来,你要是枪到了手里,老子敢跟你小子打赌,身上出洞的绝不是别人,一定是小子你!
还不快给门爷道歉?”
“白无常”已经好些年没用过这样语言,这样的姿态了。
这一套,还是他参加国民革命之前,闯荡江湖所常用的说话语气。
他深知,像门老四这样的当年混江湖,后来又成了职业军人的汉子,吃软不吃硬,“都是茅厕里的石头”!
所以他立刻堆出老套话来。
莽撞的部下知道自己差点闯出大祸,现在命还在,赶紧按照长官的命令行事。
“这位,门大哥,门爷,在下不知进退,冲撞了您老人家,还请海涵,海涵!
我这里,给您老赔罪了!”
说着就是一个大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