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哲学
先来说说英国,作为海岛孤悬于欧洲大陆之外,对大陆的向往也许是常居大陆的人没有意识到的,这一点,英国人和日本人的心是相通的,日本的野心也许就参考过英国的殖民进程,结果,日本在殖民的道路上差点把自己给走死。
文艺复兴后的英国人其实还挺纯,有时显得很可爱,据说,英国的法律曾禁止屠夫做陪审员,可能是因为英国人认为屠夫太缺乏爱心了,由此可以看出英国人有多认真。
确实,那时的英国人对神的态度比大陆的人还虔诚,同时,那时的英国人对欧洲大陆的人也有几分羡慕和向往。
当英国人听说大陆的人把神给架空后,英伦岛屿上曾经的野蛮人觉得神和大陆的人都有道理,于是,在欧洲大陆各种新思想的启发下,英国人干了一件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政 治事件。
英国人觉得,既然神的地位下降了,那么神的派出机构,即宗教教会对国家的控制力也就下降了,那么,国家是不是可以有新的形态呢?这些想法是宝贵的,是具有前瞻性的。
此时,在欧洲大陆,人们还在讨论纯哲学问题,人们想搞清楚,认识世界是经验论更可靠还是唯理论更可靠。
这个争论也传到了英国,此时,英国人关于国家的思考已经有了一些进展,但英国人又觉得还是要在思想上和欧洲大陆的人保持步调一致。
于是,英国人把关于国家的思考作了一个小结,然后,主要精力就放在这个争论上了。
关于国家的事,英国人只给了理论框架,还不完善,这已经相当重要了,这就是刚才说的那个政 治事件,对全世界都是重要的,英国人自己没有意识到,也没有进行相关社会试验,这个是后来的事,是法国人的事。
就像伏尔泰说:“英国时不时会作出一些惊人之举。”确实,英国人常常产生一些原创思想,然后由别国来落实和完善。
关于经验论和唯理论的争论,这其实是一个形而上学问题,英国人也觉得为难,究竟哪个更可靠呢?英国人意识到了经验不那么可靠,而理论也是来自经验,经验出错,理论就要出错,这么说来,这世上还真没有绝对的结论,换句话说,任何事物、任何结论都是可以怀疑的。
是的,包括神在内的一切都是可以怀疑的,那就怀疑个透,英国人索性把怀疑整成了一套理论,最后,经验论、怀疑论和不可知论是英国人对哲学的最大贡献。
前面说了,哲学对科学是有指导意义的,英国人已经从哲学上发现了理论和经验都靠不住,这下子把英国人整超脱了,可能是英国人悟出了生活的道理,生活就是活在当下,出错的生活经验还得由别的经验来纠正。
那么,只要当下的经验经得起验证就是正确的经验,至于以后对不对就顾不上了,英国人的怀疑态度已经成了哲学理论,这种理论的发展一定会诱发出实证主义,这是后话。
不过,英国的科学家已经受到怀疑论和准实证主义的影响,英国的科学已经摆脱了神的控制,也不再一味的追求形而上学般的逻辑环扣,最终,牛顿是经验和理论推导一起上,把天上地下的事物统一起来。
牛顿理论看上去如此的美妙,却是有漏洞的,牛顿不知道什么是引力,却给出了引力公式,引力过程不需要上帝参与,却需要上帝给出第一推动力,世界就是这么奇怪,物理学和哲学同样的奇怪。
一直怀疑下去就会怀疑出实证主义,当然,要变通一下才行,不然心理上得出点什么问题,英国人就变通了,怎么方便怎么来,怎么实用怎么来,想不通的就不去想了,出什么结论就怎么来,显得相当的实事求是。
房龙说:“英国的神学家并不比欧洲大陆的开明,只是更讲究实际一点。”就是这实际一点就产生了大作用,英国因此尝到了甜头,什么形而上学,什么这主义那主义,什么思 潮,什么观点,包括上帝也挡不住英国人了。
这看似一种哲学上的恶搞,其实,这也是一种哲学,英国人已经尝试了,实证主义的哲学理论交由法国人去完成,英国人只负责出思想的种子。
哲学上的成就会影响科学,实证主义对科学的影响那是巨大的,一直影响到现在,还得继续影响下去。
在法国人深入研究新的哲学苗头的时候,英国人已经想通了,英国轰隆隆的机器声使英国率先开启了工业革 命,当然,西方文化的劣根性总是存在,没有殖民地的支撑,英国的机器就转不起来。
日本和英国还真的很像,都是从大陆获得知识和灵感,然后走在大陆前面,可能是因为船小好调头的缘故,思想更新或者转向要比大陆快,不过,还是刚才说的那个意思,日本学不了英国,日本的问题出在哲学上。
英国和日本确实太像了,干过的坏事还历历在目,思想还一半活在当年,高傲的英国人依然看不惯欧洲大陆,这和傲气的日本人看不惯亚洲大陆有点神似,奈何实力又不在,今天的英国和日本就像是地球东西方的两只心比天高的小柯基,跳呀跳,怎么也跳不高。
---法国哲学
法国人的高雅是影响了全世界的,以致于在欧洲说法语也代表着高贵,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里有一段对话,“你为什么要学法文?”回答:“为什么我不能学呢?学法文可以提高我的修养,我想有朝一日,我也会到那些欧洲幸福的地方去的。”这是俄国人对法国的向往,其实,世界其他地方的人也有这种心态,文化有时就是这样,流行起来就不问为什么了。
也许是因为法国在地理上是作为欧洲,这里主要是指西欧的几何中心,这使得法国人的思想不会落后,欧洲的新思想必须在法国作一个中转,然后再分发出去,从中心发出去的思想往往让人更关注。
这些思想中最令法国人感兴趣的是政 治哲学,关于国家,关于政 治,罗马之后,虽然英国人提供了一些观点和看点,而具有革 命意义的政 治事件,那还得看法国。
对政 治的兴趣已经成了法国的国家标志,法国人的各种浪漫可以让人一学就会,但法国人的政 治浪漫,别国不是想学就学得像的,政 治和革 命的事,各国都得去法国取经,法国成了社会变革的实验室,最终由德国人将实验数据打包。
人是政 治动物这话总让人觉得是法国人说的,亚里士多德可能是在标榜古希腊人的政 治才能,不想,这是在为法国人背书,文艺复兴后的法国及法国文化圈的哲学就明显的带上了政 治色彩,这一时期被称为启蒙时期。
启蒙的说法实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民 主和自由,那时,法国引领了欧洲的启蒙,人们已经可以公开的骂教会了,法国人对民 主和自由的追求实际是对当时的教会、政府,进而是对当时的社会模式提出挑战。
思想上的启蒙在法国产生的社会影响是显然的,波普尔说:“法国革 命接受了来自哲学的第一推动力。”确实,哲学很重要,哲学武装了法国人,由法国人引发的这场变革又使欧洲的科学和哲学飞得更稳健。
封建社会该结束了,需要用资本主义来代替封建主义,一场改变社会模式的运动必须得有对路的理论来支撑,法国人借鉴了英国人在这方面的积累,英国人之前做了一些关于国家方面的研究,至于实践嘛,那不是英国人能胜任的,英国人还没那胆量。
那时的英国人只能为宗教而战,资产阶级革 命不属于英国,因为英国在相应的哲学方面还没有成型,只有经法国改造过的政 治哲学才能贴上出厂标签。
长期以来,英国人和法国人相互瞧不起,英国人认为,法国人是一群没有理性的浪漫生物,法国人认为英国的历史是法国人写的,卢梭讲:“我从来都没有对英格兰或英格兰人产生过任何好感。”当然,他的话要看在什么场合讲,培根说:“英国从来就是法国最强劲的对手,其原因就是英国的中产阶级可造就优秀的士兵,而法国的乡农村夫则断然不能。”伏尔泰记载说:“有一天,我正在泰晤士河荡舟散心,船上一个船工看我是法国人,就开始一脸骄傲地向我颂扬他们国家的自由,并以上帝的名义发誓说他宁愿当泰晤士河上的一个船工,也不要当法国的大主教。”不过,这船工第二天就被抓了,说是因为国王没有船工。
法国才是革 命的民族,那时,法国人对民 主、自由的政 治热情像经济学规律一样推动了法国及周围的文化人对政 治哲学的投入,并且有了产出,资产阶级的革 命理论得以建立,有了理论武装的法国人民反复的进行社会实践,这使得法国成了革 命的先行者。
世界的两大革 命,资产阶级革 命和无产阶级革 命都是由法国引领,当然,无产阶级的革 命理论是由德国人总结打包,但当时的德国不具备无产阶级革 命的社会条件,只有法国才能提供设施完善的实验场所。
所以,对于革 命,只有法国才是老师,包括中国在内的其他国家都是学生,法国这位革 命老师最先把哲学课讲成了政 治课,法国人连写小说都不离政 治。
不过,话说回来,要说革 命,只有中国的革 命是最纯洁的,西方的所谓革 命,参与者只是为自己的利益在抗争,像中国这种为目前根本达不到的理论状态而奋斗,完全颠覆旧制度,高度体现着人的能动性的革 命,这才真正体现出人特有的自由精神,西方文化下是学不会的。
西方不管哪场革 命,或者号称是革 命,由于西方文化的原因,最终都是个人主义和自由主义的暴动,而且,这些暴动都是有哲学理论支撑的。
从启蒙时期以来,法国人的政 治抱负不断得到实践,现在我们常听到的比如民 主、人 权、平等、三权分立、左派右派这些名词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得到落实的。
不过,欧洲的革 命是要留尾巴的,包括法国革 命在内的西方所有革 命都是不彻底的,这个也与西方文化有关,西方人对封建制度是有感情的,神已经不影响西方人了,但西方人需要神,封建王室对资本主义已经不起作用了,但西方人需要有王室。
法国革 命也没能扭转这种西方文化,法国王室也是反复折腾了好几次才退出历史舞台,但是,法国文化仍然弥漫着封建时代的印记,贵族、血统,还有贵族的专有姓氏,以及那些封建时代留下来的服装、仪式,这不仅只有法国有,不封建就不是欧洲人。
孟德斯鸠说:“没有君主就没有贵族,没有贵族就没有君主。”也许正因为此,欧洲人太怀念君主和贵族的时代了,以致于总要在革 命之后留一点封建尾巴,这个能够缓和一下社会矛盾,不过,这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这也使得欧洲人一直走不出封建状态,可以说,当今时尚的欧洲人比中国人还封建,不参考中国文化,根本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只不过,欧洲人觉得有必要解决这个问题吗?
法国的政 治一直影响着世界的政 治,是不是因为法国人总是引领着世界革 命的潮流,使法国人养成了我行我素的习惯,特别是在对外关系上非常明显。
因为“法国除非站在最前列,否则就不称其为法国,法国如果不伟大,就不称其为法国”。
这一点,法国是有传统的,雨果说:“三个世纪以来,全世界追随着法国,在这三个世纪中,法国一直是国中之首。”法国人自当有法国式的傲慢,带着几分高雅,蒙田就说了,“不是法国的怎么会不野蛮呢。”看来,法国是有一股傲气的。
在中国与西方列强的关系中,中国和法国似乎总有想到一块儿的时候,特别是在捍卫主权的问题上,法国和中国有着几乎相同的政 治敏感度,也就有着相同的想法和行为。
我小时候看过一部电影叫《风筝》,是写中国小朋友和法国小朋友之间的友谊,说一只画着孙悟空的中国风筝飞到了法国,我当时还真想过这风筝是不是真的能从中国飞到法国,为此还查看过地图,既不相信,又有点相信。
现在想来,那是一部外交电影,可以肯定,如果一只带着友谊的中国风筝真能飞到资本主义列强国家,那只能是在法国着陆,这风筝的故事只能发生在中国和法国之间。
中国和法国的关系确实有些独特,有着惺惺相惜的藕断丝连般的暧昧的革 命友谊,法国是某种意义上的欧洲中国,中国是某种意义上的亚洲法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