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河皱着眉头沉思片刻，转身折回屋内。
进屋左侧墙壁上，有一副手写的“忍”字海报，莫河鬼使神差地瞄了几眼，忽地瞳孔一缩，这才看到他平时不怎么注意的“忍”字笔画上，多了几粒针尖大小的黑亮光点。
看到光点后，莫河神色如常，默默拿起帆布背包出了门。
“何必呢，用这样的手法监视我。”路过公寓楼外的保安亭，莫河与面无表情的保安们对视一眼，心中叹息一声，沿着街道独自前行。
上了公共穿梭机后，莫河如往常一样坐在后排的座位上，他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便看到周围有人正偷偷对着他指指点点，甚至窃窃私语。这些人中有晨练的大妈大爷，也有上班族，或是周末出去玩耍的小孩。
被看了一会，莫河眉头微皱，转头看向外面的街道。但不巧的是，邻座坐着的一个光头大爷，此刻依然在不停打量着他。
“大爷，你这样看我，莫不是我头上长了鲜花？”莫河疑惑道。
“哈哈哈。”光头大爷闻言一笑，忽然一巴掌拍在莫河的大腿上，“小伙子莫慌嘛，我观你气宇轩昂，头顶日月，将来必成大器！！”
莫河听得满头黑线，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一下位置：“大爷真会说笑，我自小头顶黑发，脚踏黄土，不过是个快要断气的人罢了。”
“哎，你这话不对咯。”光头大爷摇了摇头，学者算命先生般掐指一算，继续笑嘻嘻地道，“小伙子，鲤鱼也有跃龙门的时候。你现在额头发光，身背紫气，注定不是池中之物。老爷子我给你个忠告，今后啊若是遇到过不去的坎，你一定要记得初心不改，等越过龙门那就是海阔天空了。”
“哦？敢问老先生是哪位神君下凡，又或是哪位鬼仙转世啊？”莫河面无表情地问道。
听到莫河调侃的话，光头大爷尴尬地摆了摆手，立刻换了一副面孔，风轻云淡地笑了起来：“哈哈哈，老头子我也是开玩笑的啦，小伙子笑笑嘛，刚才的话莫要太认真。”
“大爷说话真有意思。”莫河笑笑。
“不过话说回来啊，小伙子的精神状态不太对哦，你看起来精神抖擞，但又像是大限将至，回光返照。老头子我走南闯北那么多年，这种情况我见过不少啊。”光头大爷摸了摸下巴，不紧不慢地补充道。
“是吗。”莫河愣了一下，用力搓了搓脸庞，没发现自己与以前有何不同。
半小时后，莫河下了公共穿梭机，独自朝图书馆方向走去。
三楼图书室，莫河在门前刚刚刷过卡，一进门正好看到在打扫着工作台的夏雨。
“早上好，波波头小姐。”莫河扬了一下手，算是打了招呼。
“好什么啊，我在游戏中给你发了信息，你居然看都不看。”夏雨推了一下眼镜，没好气抬头一看。
忽然间夏雨目光呆滞，红着脸飞快地钻到工作台下，她带着哭腔喊道：“呜呜呜，莫河哥哥，你......你是不是吃错药，怎么那么可怕，呜呜呜......”
莫河脸色一黑，纳闷道：“波波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莫河哥哥，你的眼睛现在发光啊！”夏雨偷偷冒出头来，小心翼翼地递给莫河一面小镜子。
莫河对着镜子瞅了两眼，忽地咦了一声，一下子睁大眼睛。镜中的他单眼皮，脸颊消瘦，容貌与往日一致。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瞳孔太过明亮了，像是有熠熠神光夺目而出，像极天降猛男。
“这是怎么回事？”
一夜醒来，转眼间成为了南城最靓的仔，莫河一时间愣在原地。镜子里是一双意气风发，锋芒毕露的眼睛，这双眼睛他非常的熟悉。多年在逸兰高中以及江语城时，他曾经拥有过，那时的眼里蕴藏着无数饱满的气息。
工作台旁，莫河不断揉着脸颊和眼睛，花了一点时间后，眼中的奇异神光终于黯淡了几分。
“波波头。”莫河在工作台旁拉过一张椅子，一屁股坐在夏雨身旁。
“你，你想干嘛？”夏雨神色慌张地护住身体，缩着身子躲到角落，“莫河哥哥，我警告你不要过来哦！”
莫河无言地翻了一个白眼，拍着桌子认真道：“别闹，我想跟你讨论几个问题，认真点。”
“什么问题？”夏雨眨了下眼睛，立刻换上一副感兴趣的表情。
莫河嗯了一声，皱眉斟酌片刻，小心翼翼地问道：“第一个问题，游戏里的人工智能究竟有没有入侵人类大脑，在意识领域控制人类的能力？”之所以提出这个问题，眼下他有自己的考量，游戏中兽爪的攻击，或许是今早他身体出现异样的罪魁祸首。昨晚那段时间，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漫长的梦，那兽爪如此诡异，眼下想起来他还是有些提心吊胆。
“要讨论这个问题，恐怕要从21世纪初的人工智能发展开始说起。”夏雨咳了一声，立刻正襟危坐起来。
“你说的太远了，而且做不了任何参考。”莫河摇了摇头，挥手打断道，“21世纪初的人工智能浪潮，虽由我国一手掀起，但并不能称之为人工智能，严格来说应该被称为大数据人工技术。当时也只不过是各大公司自我标榜，给它披了层华丽的外衣而已。”
“何为人工智能，‘智能’二字岂是那么简单。能诞生出独立自主意识，像人类一般思考和进化，这才叫做人工智能吧。”莫河斟酌着字句，将自己对人工智能的看法娓娓道来，“哪怕到了现在，我国最尖端的人工智能集大成者‘天庭’系统，也只能叫做人工智能辅助系统。”
一番长话说完，莫河意识到自己跑偏了题，急忙改口道：“回到之前的问题，游戏里的人工智能究竟有没有入侵意识的可能？”
“莫河哥哥，怎么听你的意思，你是在怀疑潘多拉系统？”夏雨皱起眉头，一下子捕捉到了莫河话中的关键点。当今的人工智能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潘多拉，而不论是华国的‘天庭’还是美国的‘宙斯’，大部分技术其实都是来自潘多拉魔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