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思安刚下到一楼,便有佣人上前询问。
“刘特助,请问你早餐吃点什么?”
“都行,就老样子吧”,刘思安低着头一边向餐厅走去,一边漫不经心得到回答道。
“好的,请问是喝咖啡还是牛奶呢?”
……
佣人见刘思安还在出神,再次提高声音重复问道:“刘特助!请问你是喝咖啡还是牛奶?”
“啊?”刘思安回过神来,拉开椅子坐下“咖啡吧!”
佣人很快将早餐端来,刘思安一边小口抿着咖啡一边又陷入了思绪。
当年,他在詹家的帮助下顺利完成学业,毕业后詹仕戎将他安排在詹启兴的身边,他自己都觉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直到接到詹启兴出事的消息,他感觉自己天都快塌了。
整个丧礼期间,他哭的只有那么真情实意了,哭和詹启兴七年的深厚情谊,哭自己的未来。
当时,他一度哭得连主家的人都来安慰他。他那真情实感的眼泪,连詹仕戎都感动了。
在丧礼过后没多久,左旭江把他带到詹仕戎书房外,示意他自己敲门进去,随后便离开了。
刘思安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很是忐忑。
做了几分钟的心理建设才轻敲房门:“老爷,我是思安。”
“嗯,进来吧。”
刘思安推门走进书房,詹仕戎靠坐在沙发上,短短半月,面容竟苍老许多。丧子之痛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
“思安来啦!”詹仕戎坐在沙发上,向他招了招,示意他也坐下来。
詹仕戎抬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刘思安。
刘思安弯腰恭敬地双手接过茶杯道,看着詹仕戎的状态,忍不住关心道:“老爷,您要保重身体啊!”
詹仕戎苦笑这摇了摇头:“不说这个了,今天叫你过来是有其他事情要吩咐你......”
詹启兴离世后,刘思安就猜到詹启华要回来了,长子的死对詹仕戎的打击固然很大,但家族的发展更为重要,葬礼上他也看见了詹启华站在詹仕戎身边迎来送往。
因此詹仕戎所说这些,都在刘思安意料之中。不过,有一点是刘思安没料到的,詹仕戎要他继续跟随詹启华,协助詹启华尽快掌握一切。
刘思安原本以为一朝天子一朝臣,还在为将来忐忑不安,可如今詹仕戎又在次给了他希望,他现在恨不得给詹仕戎跪下磕个头了。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左旭江领着詹启华进来,刘思安立刻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摆。
他在詹家这几年和詹启华没有直接接触过,只是偶尔听詹家的老人们提起过。二少爷是立有军工的军人,上过战场,退伍后就在平江老家管理老宅,几年都不曾回来过。
在世家中,为了维护宗法制度,会刻意抬高长子地位,但是次子关系如此疏远的,倒是少见,颇有些耐人寻味。
詹启华比刘思安略高出一个头,身着黑色衬衫,带着半框眼镜,短寸黑发。因为葬礼连轴转,好几天没怎么休息,眼中布满血丝,满脸疲惫,但身板却依然挺得笔直,一看就是长年军旅生涯养成的仪态。
詹仕戎对刘思安道:“思安,这就是我小儿子,詹启华”,又对詹启华道:“启华,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刘思安,他以前是你大哥的助手,以后就由他协助你开展工作了。”
詹启华面带微笑的点了点,伸出手:“今后有劳刘特助关照。”
刘思安赶忙回握:“您这是哪里的话,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刘特助,太谦虚了”,詹启华道。
詹启华的手掌干燥温暖,声音温和厚重,特别是嘴角带笑时,散发出浓浓书卷气,如果不是在握手时,能感受到他手掌上的枪茧,比起军人,他更像是名学者。
刘思安心想,这位新少东家想来也是好相处的吧。
詹仕戎对二人叮嘱了一番后,刘思安便先行离开,左旭江领着他从后门出去,穿过后花园时,刘思安看着园中的白色小楼时,突然一怔,脑海中猛然出现一些久远模糊的画面。
他以前见过詹启华,在詹逸航满月那天,三旬酒后他溜出来到花园里抽烟,刚点上烟,就听见小白楼里有有争吵声,他......
“思安!”
刘思安猛地回过神来,他出神到连詹启华是什么时候下来的都没发现。
“想什么呢?叫你几声了。”
刘思安起身帮詹启华拉开椅子:“没想什么,我就是在想赵继东找您到底是想干嘛?”
“去会一会不就知道了”,詹启华顺势坐下,接过佣人端过来的牛奶:“不过,把时间改成晚上吧。”
这段时间盯着詹家的人可不少,这大白天的见面,太过引人注目。
“好的”,刘思安仰头一口喝完剩下的咖啡,站起身来,“那我晚点再过来,您昨晚没休息,白天好好休息一下吧”。
詹启华点了点头:“把你的三明治也带走,不要浪费食物”
刘思安回道:“知道知道,粒粒皆辛苦嘛!”